(五)误会
一边给舒棠发消息:
[帮我带份粥,如果在楼下碰到凌屿跟你搭话,不要理他]
假期第二天,林清歌把自己关在宿舍,只喝了一碗粥。
凌屿在楼下等了一天,等到天都黑透了,也没有把她等出来。
假期第三天,舒棠的高中同学来京市找她玩了,宿舍长依旧早出晚归待在图书馆学习,宿舍只剩林清歌一个人。
她对着墙哗哗流眼泪,凌屿的联系方式已经全都被拉黑了,眼不见心不烦。
下午,裴越之给她发消息,邀请她出去玩。
她拒绝了。
肯定又是凌屿的说客。
[裴越之]:你放心,我绝对不是来给凌屿说好话的。
[裴越之]:你先下来,我有东西给你。
[裴越之]:快下来呀,好多人都在看着我,好难为情。
经不住他的软磨y泡,林清歌下去了,不过她连鞋都没换,脚上穿的还是拖鞋。
反正说两句话就回来了。
慢慢悠悠下到一楼,楼门外果然围了几个好奇的nv生。
林清歌朝外一看,也愣住了。
楼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玩偶服的人,就在花坛旁边。
她迟疑着走过去,那人看见她,兴奋地招了招手,让她快点。
天呐,这不会是裴学长吧?
林清歌试图从玩偶服上找到一个可以窥见内里的缝隙,没想到刚一走过去,玩偶服下就伸出一只手来,拉着她就跑。
“快跑快跑,真的好丢人啊啊啊啊。”
真的是裴越之的声音。
林清歌穿着拖鞋哒哒哒一路跟着跑,看见他笨重又憨态可掬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两人一直跑到没人的地方才停下。
裴越之气喘吁吁地把头套摘掉,尽管天气已经转凉,他还是出了很多汗,整个人都冒着热气。
“你g嘛穿成这样。”林清歌一pgu在长椅上坐下,好笑又不解,“是在做什么兼职吗?”
他家那么有钱,还需要兼职?
“没有,就是想逗你开心。”裴越之拨了拨头发。
林清歌收敛了笑容,低下头道:“是凌屿让你来的吧。”
“不。”裴越之否认得很g脆,“是我翻了你的朋友圈,发现你好像喜欢这个,所以想出这个办法。”
“我只是不想看你难过,跟其他人无关。”
这一下,林清歌的大脑宕机了。
她回忆了很久,想起自己去年好像确实发过一条,是看了某部电影的情节才有感而发的。
身患癌症的男主穿着玩偶服逗nv主开心,两人手拉手在夕yan西下的街道上奔跑。她把那几张图截了下来,配文【生命有尽头,但浪漫至si不渝】。
对上裴越之真挚的眼神,林清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谢谢你。”她站起来,“不过我要回去了。”
“清歌。”裴越之一把拉住她,“我带你去个地方。”
汽车行驶在海边的公路上,玩偶服则被脱下来扔在后座。
林清歌穿着淡粉se的拖鞋坐在副驾驶。
她知道京市有海,这也是当初跟凌屿决定报京大的原因之一。只是来了之后,一直没有机会来好好看看。
“下来吧。”裴越之下了车,又绕到副驾驶给她打开车门,“在这里待一会儿心情就会变好了。”
林清歌下了车,迎面吹来一gu海风,将她的长发扬起。
裴越之又从车上拿下一块毯子和几罐啤酒。
两人将毯子铺在沙滩上坐下,中间隔着酒。
“凌屿说,他跟郑舒妤在酒店待了一晚,什么都没发生。”林清歌看着起伏的海面,手里握着开了口的易拉罐,“学长你信吗?”
“老实讲,我不知道。”裴越之说,“并不是男nv只要单独待在一起就会发生点什么。”
“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你准备原谅他吗?”
林清歌摇头:“不知道。”
但她知道,如果今天换成凌屿穿着玩偶服来逗她开心,她是愿意和好的。
裴越之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就这样沉默地看海,沉默地喝酒。不知不觉坐到了太yan落山。
火红的晚霞映照着海面,越靠近太yan的周边se彩就越浓烈,然后向外扩散,越来越淡,层层叠叠的天空实在很壮观。
第一次看海边落日呢,真美啊。
林清歌忍不住眼眶发红,忍不住想凌屿,想,如果身边的人是他就好了。
等太yan完全落山,她面前多了好几个空罐子。
天黑了。
“我送你回去。”裴越之站起来,把外套披到林清歌身上。
她没有动。
“清歌?”
“不要。”她抱着手臂,“你让凌屿来接我。”
这是裴越之第一次直观而汹涌地感受到,自己跟凌屿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差距。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你一直都知道,被刀子割一下是很疼的,但真的被割一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叹
——是真的疼啊。
差距,也是真的大啊。
“我可以帮你叫他过来。”裴越之深x1一口气,“现在就叫吗?”
林清歌没说话。
安静了好一会儿,她又说:“算了。”
天一黑下来,路灯也亮了。林清歌蜷在副驾驶看车窗外灯火如织。
裴越之不想打扰她,探着身子给她系安全带。
手臂环过去那一刻,她突然问道:
“学长,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裴越之停下动作,想了想,说:“如果我说是,会给你带来困扰的话,那我的回答是,不是。”
林清歌噗嗤一声笑了。
“ga0什么,”她说,“我们才认识多久。”
“这跟时间长短无关。”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中了林清歌,她突然伸出手,环住了裴越之的脖子。
他的手还在扯安全带,这一下,整个人都僵住了。
多暧昧的姿势啊,好像下一秒就要接吻了。
然后林清歌真的吻了他。
说不清是因为什么,或许是报复,或许是赌气,也或许,就是单纯地喝多了发酒疯。
两个人的嘴里都有酒味,分不清彼此。
吻了很久,林清歌推开裴越之,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唇与唇之间的距离不过寸许,稍微往前就能继续。
她说:“凌屿总想要我,又舍不得花钱开房。你说他是不是特别抠?”
“是。”
“你呢,你舍得吗?”
“我不需要开房。”裴越之说,“我有自己的公寓,b酒店g净。”
“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林清歌将他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脱掉,“车上就行。”
裴越之心都乱了。
他别过视线不去看她,这样还能勉强守住一丝理智。
“清歌,我并不想趁人之危。”
最后什么都没g,裴越之知道,林清歌只是一时赌气。
真要做了,估计她能恨si他。
到了校门口,林清歌就下车了。她说自己心里很乱,想一个人走走。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裴越之生平第一次有了无力感。不知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