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结发受长生
发给我?”
“准确来说是魔力。”
长发在他手中渐渐缩短、融化、浓缩,最后变成一颗拇指大小的火苗,静静浮在掌心,一缕红色的火。但那红并非热烈鲜艳的所谓火红色——风万里在真正见到红发战神之前,曾十分刻板印象地脑补了一个火红短发、桀骜不驯、冲动嗜杀的战争狂热分子,一团彻头彻尾的不稳定因素——而是浓郁的,沉凝的,会让人联想到干涸的血。
“它与我的魔力源直接关联,轻易不会熄灭,哪天要是熄灭了就说明我的魔力源干枯了。”傲长空垂下眼睫,堪称恬静地笑了一声,“嗯,也就是我已经死掉了。”
风万里怔怔地问道:“所以你要把它给我?”
“今年的任务越来越难做,时间越拖越长,你应该也有所察觉吧?原因倒并不新鲜,无非就是亡灵之都那帮纯血种百年一遇的繁衍期快到了。他们四处囤积‘粮食’,雷霆殿也跟着添乱,发生了好几次混血种的集体暴走,逼得时光之城与月神殿结盟,又出大价钱找咱们的雇佣兵,力求稳妥。我做任务的时候也顺手接过一两单悬赏令,匿名的,也没要赏金……”
傲长空的语气愈发低沉,他讲不下去了。原本他打算尽量把这件事讲得轻松一点,因为风万里是必不可能轻松的,寿命论总是对继续活下去的人更残酷。至少其中一方要坦然面对吧,他想,至少得有一个人主动把问题讲出来、说清楚。可他实在高估了自己面对生死大事的坦然,他做不到,于是气氛终究变得严肃而伤感。
“师兄,”傲长空掌心托着血一般的火,小小一簇,很安静地燃着,“你就收下吧,要不然我出任务可没法安心。”
风万里也看向那簇小小的火苗,恍惚觉得自己若当真收下了,便无异于亲手接过一条人命。人命可以重于泰山,也可以轻于鸿毛,未来的城主此时已然受政治家族的环境熏陶养出一副果决性子,必要时可以考虑牺牲任何一个不影响全局的少数群体,可以将人命看作轻飘飘的数字,包括他自己,但——战神的命呢?师弟的命呢?家人的命呢?
傲长空是能源之城的战神大人,是他的师弟与家人,当然也是……是他全心全意爱着的人。这样一个人,这样一条人命,他要如何不在乎,又要如何不感到惶恐?婚礼誓词叩问双方是否愿意对彼此付出专一的爱与忠诚,无论贫富逆顺疾病健康、快乐或忧愁,人们轻而易举许下承诺说我愿意,践诺者却寥寥。而傲长空所期待他应下的承诺甚至还要更重于婚姻,那是人命,是世间最直白最纯粹最简单最残酷的生与死。
你要时刻以城主的标准行事,长辈们告诫他。城主永远不能随随便便就将诺言说出口,除非你已经设想过最糟糕的情况,哪怕赔上自己所拥有的全部也在所不惜,除非你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我有吗?风万里审视自己。我有勇气接受可能失去一切的结局吗?
“你不想要?”
“你不该向我索要承诺。”
“我……”风万里不知道该怎样应答,甚至也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内心真正的念头,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我……我没法给你想要的承诺,傲长空,你知道的,我的人生规划不包括爱你,尽管我正在这样做。这完完全全是一场意外,不过……姑且称得上意外之喜……但是!但是它依然没有任何保险措施,我也没办法给你任何承诺你明白吗?爱情实在是变化无常,而我更喜欢稳固的东西,所以我——”
“我什么时候要你的承诺了?”
“哎?”风万里抑扬顿挫的宣泄卡在半截,噎得他一个劲儿眨巴眨巴眼。
“不是要你承诺呀。”傲长空只觉得莫名其妙,“我怕我哪天一不留神死外面了你也不知道,就想个法子让你知道,就这么简单,你扯到承诺上是几个意思?当我是拿自己的性命道德绑架你吗?那好,你听着,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死,我想让你签名。
“和约上盖的章是一种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因果系咒语,”亡灵之都副将紫龙兽替犯迷糊的自家元帅解释道,“任何一方越过边境都将被判定成违约,从而触发咒语,承受天罚。”
“那具体是怎样的天罚呢?”
风万里背后,能源之城的谈判代表纷纷露出了审慎的目光。
“是……”
“诶,”战龙皇抬手打断自家小将军,懒懒接过话头:“听闻城主大人精通古代语,连时间系魔法也有所涉猎,怎么会看不懂这小小的一块印章呢?天罚具体是什么,您自己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亲口说出天罚,以示你们对于这一纸合约的诚意。”风万里直言不讳,“您不舍得让您的子民以身犯险,那要不您来说?言灵魔法可不止您一个人会用。”
“好啊。”
战龙皇答应得异常爽快,不仅人类觉得吃惊,也出乎紫龙兽的预料,但就仿佛急着收工下班似的,战龙皇流利念完了那句咒语:“违约的代价:五雷轰顶,烈火焚身,不入天国。”
风万里目光微微闪动,跟着回应了自己的诚意:“是的,五雷轰顶,烈火焚身,不入天国。”
送走能源之城的一行人,紫龙兽返回了这座用于谈判及签署和约的废弃堡垒——它已被亡灵之都改造得如同真的城堡一样。紫龙兽回到大厅,这里已经空了,通往上面的木质阶梯扶手上悬着一朵玫瑰花蕾,被他伸手一碰,立刻“嘭”地绽开,红瓣脱离绿萼翩翩起舞,引他进去三楼的一间卧室。
“你来啦。”红玫瑰的花瓣儿也来到战龙皇手中,恢复成一朵花的模样,又迅速凋零,萎蔫,化作灰烬。生命真是脆弱。
“元帅,对不起,属下说话太不谨慎,连累您平白多承担了一重言灵魔法,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紫龙兽深深地垂下头,“请元帅治我的罪。”
“治你的罪?不,你没有做错什么,风万里不会相信任何血族的任何一句话,势必要以他自己的方式谋求心安。‘不入天国’?血族在成为血族的那一刻起,灵魂就已经献祭给了月神大人,天国之门也将彻底对我们关闭,因此念出那句咒语也无妨,那只不过是我们血族既定的终点。来,孩子。”战龙皇拍拍自己的腿。
“好的元帅。”
紫龙兽走过去,脱掉鞋子和军装外套爬上床,跪坐在元帅腿间,被发情的oga夹着腰搂进怀里。他比战龙皇矮了一头,尽管也是一米八多的高挑个子,在oga面前却显得十分娇小,像只布娃娃。oga吻他的嘴唇和眼睛,他乖巧地一歪脖颈,将散发着alpha信息素的后颈暴露出来,并如愿听到了一声魇足的“好孩子”。随后他的腺体被含住吮吸,信息素在狭小的口腔内交融,犬齿轻轻划过皮肤,他几乎立刻就勃起了,阴茎隔着裤子向oga彰显自己的存在。
“做你想做的。”战龙皇说。
“元帅……”他难耐地吞咽了一下,扑过去接吻。好甜。oga全身都是甜的,他辗转吻过下巴、喉结、锁骨,用灵巧的唇齿一颗颗解开军装扣子,里面什么也没穿,大片大片苍白的肌理如同冰冷而美丽的石膏像。
紫龙兽剥掉元帅身上仅存的蔽体衣物,视觉不曾捕捉到哪怕一丁点儿性爱留下的痕迹,血族的恢复能力总是很强的。但他清楚地知道,就在这两个月里,他的元帅、他至高无上的母亲与圣娼,被另一座城池的主人反复占有奸淫,或许还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羞辱。是他们无能,竟让元帅向区区一个人类献身。
他心头气恼,下嘴便不禁有些恶狠狠的,引得oga轻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一头整齐的短发揉成了茅草团。好啦,好啦,母亲喁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