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姜柏的花边新闻简直多到数不清
,他好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挣扎力道太过,腿部肌肉不停抽搐,连维持平衡都困难。
他好像要沉下去了。
隔着泳池的清凉水波,他看到了男人那张脸。
水面扭曲着,他表情好像也变得狰狞起来。
男人眼中满是讥诮。
对他,又不止是对他。
宋暄眼角划过一滴泪,水珠没入水底,没留下一点痕迹。
他不想死。
能不能来个人救救他。
随便谁,都可以。
救救他——
“救我…”
他无声开口,吐出了一圈可笑的水泡。
…………
“笃笃——”
清脆的敲击声响起,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宋暄感觉压住他脑袋的手掌力道松了松。
“盛总,该去开会了。”
扣住他脑袋的手掌彻底松开,宋暄拼尽全力从泳池里爬了出来。
他身形狼狈地爬上岸边,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蛋涨到发紫。
盛裴明依旧保持刚刚那个姿势蹲在水边,余光瞥到宋暄那副狼狈样,无聊地撇撇嘴。
还没到一分钟呢。
废物果然是废物。
这么避重就轻地转移话题……
盛裴明狐疑打量他,“你不会真谈恋爱了吧?”
“没谈。”
姜柏很不见外,当着盛裴明的面,换完衣服换裤子。
他在休息室里留了好几身换洗衣服,俨然一副把公司当家住的阵仗。
事实也的确如此。
前些日子加班,忙到连轴转的时候,他连家都懒得回。
盛裴明倚在门边没进去。
视线漫无目的地在室内游走一圈,最后落到姜柏身上。
“为什么不谈。”
他神色散漫,声音也懒洋洋的,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没意思,不想谈。”
用眼过度,眼睛又干又涩。
姜柏给自己滴了几滴眼药水。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半阖眼皮,一滴生理性泪水飞速从眼角滑落。
男人眼皮颤了颤。
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听力就会变得尤为清晰。
一道极其细微的吞咽声钻进姜柏耳朵里,紧接着便是一阵生硬的轻咳。
“30号晚上你有空吗?”
话题转变得十分突兀,像是在掩饰些什么。
姜柏用指腹抿掉眼角那抹水痕,懒洋洋回了句,“没空。”
盛裴明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听不懂人话。
“没空也得把时间空出来。”
姜柏哼了声,“干嘛啊,就知道压榨我。”
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两条长腿交叠搭在面前矮几上。
“老爷子寿宴,我怎么着都得回去一趟。”
盛裴明很果断地命令道:“你陪我。”
姜柏可有可无地点头“嗯”了声。
参加这种宴会对他来说就是走个过场。
寿宴要是在盛家老宅办,他还能顺路回去看看他爸妈。
想是这么想,姜柏还是好奇问了一嘴,“南希呢?”
以往这事儿怎么算也轮不到他来。
盛裴明冷笑,“她请了产假,回家养胎去了。”
姜柏闻言一怔,随后事不关己地点头哦了声。
“你就哦?”
姜柏有些莫名,“孩子又不是我的,你还想我有什么反应?”
盛裴明呼吸沉了沉,他自己都没想到会问出这样一句话,“她住院了,听说挺严重,你不过去看看她?”
“我过去干嘛,不够招人嫌的。”
盛裴明沉着眸子看他,“你总这样。”
“我哪样了?”
“没心没肺。”
姜柏煞有介事地点头“嗯”了声,不跟盛裴明嘴贱两句他都难受。
“我良心都让你吃了。”
盛裴明突然笑了声。
极其短促的一个笑音,转瞬即逝。
“行,都让我吃了。”
他笑过后,收敛面上情绪,淡淡道:“你好好休息吧,实在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我给你假,别把自己熬死了。”
大少爷关心的话也是这么别出心裁。
盛裴明看了姜柏两眼,转身走了。
他在退出房间后,顺手关上了房门。
姜柏办公室是一个很不典型的套间,由两个相连房间打通构成。
姜柏刚来盛氏上班的时候就时常熬夜通宵,累了就随便倚在沙发上休息。
他长手长脚的,蜷缩着身体才能窝进沙发里,不舒服极了。
后来盛裴明干脆把隔壁办公室打了,修整一番后留给他当休息室用。
姜柏觉得盛裴明这行径纯属是为了更好的压榨他。
是真的没良心。
盛裴明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点了根烟。
想到过往种种,他忍不住摇头失笑。
烟雾袅袅升起,模糊地遮住眉眼。
盛裴明笑着笑着,表情又渐渐冷了下去。
可他之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他们俩之前也不是这样的。
在他没回到京市之前,在他没拿到盛家少爷这个身份,在他还不叫盛裴明的时候。
那时候他叫贺铭。
他母亲也不是如今这位矜贵又傲慢的盛夫人。
他妈就是个精神病。
字面意义上的,每天只知道抱着布娃娃喊宝宝的精神病。
16岁的贺铭生活在一个很偏僻的南方小镇上,家里会呼吸的有三口,能赚到钱的劳动力只有他一个。
他外婆一边眼睛坏了,腿脚又不好,找不到赚钱的活计,只能偶尔出门捡捡垃圾。
至于家里的另一位…
她不出门捣乱就谢天谢地了。
贺铭打小就知道他是外婆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他从街坊的闲言碎语里勉强拼凑了一些真相。
他那个头脑不正常的妈,不是一开始就那样的。
她在短短半年内经历了丧父丧夫丧子、一连串的打击,终于没挺过去,疯了。
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一个几乎没有任何劳动能力的老人,一个尚在襁褓中的稚儿。
日子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贺铭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地长大。
知道什么家里情况,他从上小学开始就想方设法地出去赚钱。
一开始只能去道边捡捡垃圾,到后来长大一点就去楼下排档帮工。
周遭邻居知道他家中惨状,平日里也会多加照拂。
但也没好上多少。
初二那年,贺铭鬼使神差地起了个坏心思。
他学着班里那些小混混,放学之后堵在巷子口收过路的保护费。
只可惜出师不利。
保护费没收到,反过来他还让人揍了一顿。
仅能容纳几人通过的昏暗小巷里,一阵凄厉惨叫声传来。
“嗷——”
“草草草,别打了,哥。错了错了,我不收了还不行吗。”
一身蓝白校服的男生,鼻青脸肿地倒在地上。
他身材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