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之四
「你为什麽不好好装修一下你的办公室啊?坪数虽然不大,好好弄的话应该会挺温馨的吧?」江庭蓉喝了一口n茶,口齿不清地说。
「不想花时间在这种事上面。」
谢武澄不清楚这次的任务会花费多长的时间,一旦习惯这里的环境,不仅要脱离不容易,把感情放进去那更是要不得。
卢骏留下的东西他几乎都没动过,整个办公室里唯一属於他的东西目前就只有新买的沙发跟茶几。
谢武澄想了想,当初为什麽会想起江庭蓉说的话而买这两件家具呢?
「不寂寞吗?」
谢武澄身t顿了一下,十分诧异这句不知是关心还是询问的话竟是出自江庭蓉之口。
「大小姐为什麽这麽问?」
「我记得你还没当骇客之前,你跟其他人的相处算不错,但当骇客之後,你基本上都是独来独往,?鲜少与其他人接触,暗栖帮规则虽然严格,却没有规定成员之间的相处。」
「为什麽要刻意让自己一个人?」
谢武澄以为江庭蓉平时不拘小节,理应察觉不到异样,没想到观察力竟然如此敏锐。
「那大小姐为什麽要一直关心我呢?」
江庭蓉送谢武澄从许清泽的诊所回来之前,她只觉得男人的孤僻应该是个x使然,但看见男人的办公室装潢与卢骏留下的相差无几,她便查觉男人似乎刻意在疏远与暗栖帮间的关系。
「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心很软的人。」喝光最後一口n茶,江庭蓉放下杯子,转头看向他左眼角附近一道浅浅的疤痕。
「我从小在帮里长大,身边人一口一个大小姐的叫,使得我的个x骄纵难ga0,这一点我自己很清楚。」
「那天我是要找你算帐的,我没有理会你的拒绝才导致你受了伤,就算你因此而对我狭怨报复,也是人之常情。」
「但你没有那麽做。」
「我问了阿彪跟你的相处情形,他跟我说,你是个很奇怪的人。」
「奇怪?」
「是啊,蠢的很奇怪。」
一听到被骂蠢,男人惊讶地睁大双眼。
「我做什麽了我?!」
谢武澄的反应逗得江庭蓉大笑。
「他说从他进帮以来,没见过跟谁都处得好的,久了才知道你讲话这麽无厘头,常常说出一些异想不到的答案,大夥儿很期待你又会说出什麽天马行空的话,而且你很擅长倾听别人的烦恼,所以人缘还不错。」
「这个蠢有什麽关系?」谢武澄疑惑,他只不过是听了几个人的心里话时,随口吐槽了几句,不想惹祸上身,听完了对方的抱怨大多左耳进右耳出,就算有人想听八卦,他也早就都忘光了。
「在黑社会里面,这种单纯的人很少见,彼此互相利用、陷害都是家常便饭,因为我们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见到明天的太yan,如果想活下去,就得拼命地向上爬,一旦拥有了权力,在帮里的地位会完全不一样。」
「可以让帮里绝大多数人对你几乎都是美言,真的很不容易。」
江庭蓉拿sh纸巾擦了擦手,继续说:「你别看阿彪外表看起来少根筋,他也是赤手空拳慢慢爬上来的。」
谢武澄想到阿彪那双满是伤疤的手,难怪他那时看到自己打字时的反应会那麽惊讶,相较於他身经百战才换来江浩身边的位子,他只是靠技术便轻松脱离需要相互厮杀的地方。
「另外一方面,我确实有点喜欢你。」
喝了口饮料进嘴里的谢武澄听到这句话,n茶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啊?」
nv人的双颊微微发红,被男人的反应弄得有些脑羞,「啊什麽啊?没被告白过啊?!」
「不是??」谢武澄伸出食指指向自己,「大小姐为什麽会对我有意思?你条件这麽好,应该可以找到一个不错的人,老大ga0不好也会帮你物se适合的对象。」
「我自己的感情我自己说了算!我才不要听从别人的安排!」看见男人依旧呆滞的反应,江庭蓉气得跳脚,不顾外面依然下着大雨,开了门就往外冲。
「大小姐,现在在下大雨,你这样会感冒的!」谢武澄拿了把雨伞,朝雨中奔驰的nv人大喊。
「离我远点!你这个木头!」江庭蓉羞得只想快点逃跑,跑得越远越好。
nv人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谢武澄看着雨景许久,脸上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
他不该对江庭蓉有额外的心思。
一旦动了心,便是多了一个软肋。
他不能让软肋阻碍他完成任务,也不能阻碍他替亲生父亲报仇。
江庭蓉猜对了一件事,谢武澄的心很柔软。
知道江庭蓉真实的身份之後,他同情nv人的遭遇,无预警的告白让他好几天都心神不宁。
严正雄曾跟他说过,他的个x其实不适合走法律这条路。
谢武澄有愿意为他人伸张正义的热血,也有容易对他人共情的大ai,他的道德观如果与他的专业相悖,内心必然会有所拉扯而煎熬。
江庭蓉告白後,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仍旧时不时传讯息给谢武澄聊天,男人从恭敬回覆到偶尔的互亏互损,尽管总是提醒自己心不能被聊走,回覆nv人讯息的语气却一次b一次还温柔。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陷下去了。
江庭蓉常在晚上到男人的办公室串门,nv人的拜访也让他跟长官与兄弟们见面机会大大减少。
「问你一个问题,」某次两人闲聊时,江庭蓉向他提问,「你有家人吗?」
「为什麽这麽问?」
「我想知道别人是怎麽跟爸妈相处的。」
nv人从皮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是江家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这个人是我妈,虽然她很照顾我,但我就是不知道为什麽没办法跟她变亲,好像我们两人之间有什麽隔阂似的。」
全家福照上妇人的脸相较於周家弘交给他的那张要年轻些,从五官轮廓来看明显是同一个人。
「b如说?」男人顺着问下去。
「我觉得我妈似乎很怕我,带着敬畏的那种害怕,除了学校偶尔的活动之外,她几乎不会喊我的名字。」江庭蓉神情悲伤地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将照片塞回钱包夹层的最深处。
「我虽然知道她是我母亲,却也从未开口喊她一声妈妈,彼此都是不带称谓的问句,相互一问一答,与其说是关心,倒不如说像是命令。」
照片被很好地保存着,放在最不会使用到的夹层最深处,她想得到母亲的温暖,却永远ga0不懂为何母nv间总是语带客套与疏离。
「你呢?」说完自己的故事,江庭蓉好奇起他的家庭背景,「你跟你的父母相处的如何?」
「我是个孤儿。」
尽管事情发生时他年纪还小,痛苦并没有随着年龄增长而减少,记忆也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化,反倒像是一道印记,长久地刻在他脑中。
「我爸出意外si了,我妈在办完我爸後事後的三天,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离开家後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谢武澄垂眸,「那年,我才四岁。」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的好奇让他想起了伤心事,江庭蓉赶紧道歉。
「没关系,你跟我说了你的故事,我也跟你说我的,这样才公平。」
既然男人不在意,江庭蓉便继续问:「用尽方法都没有找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