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唯一的出路
明媚的阳光通过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将这房间照的通透明亮。这是一个六边形的房间，很是少见。
小浦从房间正中央的大床上醒来，抬起头环顾四周，在阳光的照射下，几个赤裸的身体白的刺眼，横七八竖的趴在床上、躺在地上，将他围了起来。
他挣扎着爬起来，尽量不发出声音，可是稍有动作，伤口就火烧似的疼，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几个人的衣服混在一起，扔的到处都是，使原本就被几人覆盖的地面更加没有下脚的地方。小浦赤裸着双脚，轻轻迈着步子，绕过几个熟睡的人，向房间的浴室走去。
这期间，有个人醒了，他抬眼看了看站着的小浦，两人四目相对。但他只是愣了几秒，什么也没说，就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小浦走进豪华整洁的浴室，这里比他住过的所有卧室都要大，外侧是橱柜、马桶和洗手池，里侧是一个纯白的人造大理石浴缸。
他走过去，将热水打开，白色的雾气顿时弥漫出来。小浦就这么坐在浴缸边沿，静静的看着热水从龙头中流淌出来，落到光洁的池底，形成一个小漩涡，打着转地又漂走了。
昨晚的一切，已经遥远的像上一辈子做的一个梦。
他只记得自己拼命的挣扎叫喊，他寻找逃脱的可能，而他们只是看着他挣扎，看着他奔跑，看着他去拉扯紧闭的房门，去寻找藏身的角落。
然后像玩捉迷藏一样，倒计时结束，去把他抓住，带回到最初的房间。
他最初跪下求饶，向他们述说自己悲惨的身世，后来又编造自己的家庭背景，许诺不可能兑现的好处，想尽一切办法讨好他们。
但他们对他所说的全然没有兴趣，他费心编造的故事也只是他们的开胃小菜罢了，他们在乎的，只有真实摆在面前的这个身体而已。
他的声音从求饶变成斥责，进而变成谩骂，最后只是机械的重复着“不要”。
他被拎着脑袋灌下各种酒、各种东西，在人群中来回推搡，逐渐失去了理智，甚至不自觉地随着聒噪的音乐声扭动起来。
他已经记不清到底经历了什么。
最开始是七个人，之后又来了几个。嘴巴和下面，所有的洞都被塞满，脸上被射的黏黏糊糊，双手被人引导着，去抓握各种东西。
金城咧着嘴，爬在他身上，一口一口地咬着他的细嫩的皮肤，在他的肩膀和大腿上留下自己的齿痕。
来自巴掌和撕裂的疼痛，他已经分不清了。身上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又痛又痒。
大腿突然被毒蛇咬了一口！不，是有人将烟头摁在了他的身上，也可能是挥舞的皮带，他不知道……
小浦感到所有的肌肤都已不再属于自己，他看到自己的灵魂悄然走出，穿过张牙舞爪的人们，站在门边，扶着门框，冷冷欣赏着这一切，然后像看完了一场无聊的电影，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了。
浴缸中的水满了，满溢的热水顺着大理石边缘流下来，小浦起身离开，走到浴室橱柜前，打开柜子在里面细心查看，找到一个老式手动剃须刀。他小心的拧开，里面的刀片还是崭新的。
他拿着刀片重新回到浴缸旁边，这回没有在一旁坐下，而是小心翼翼地将脚迈了进去。
水温很高，有点烫，他皱了皱眉头，忍着烫躺了进去。
小浦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可以躺的舒服一点，然后拿出准备好的刀片，对着自己的手腕划了下去。
殷红的鲜血从手臂中流出，落入滚烫的水中立刻四散开来。
他垂下手臂，让它完全浸入水中，在温度的促进下，血液更加迅速的涌了出来。
他感到所有痛苦都随着这些红色的液体离开了自己，就连本来烫人的热水，也变得柔和起来，好似一个巨大而温暖的怀抱，将弱小的自己拥抱了起来。
小浦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妈妈，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