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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水仙」一场献祭

 

,铁灰色的瞳孔中倒映出身下男人的脸——看上去那么遥远,仿佛他们连身体都并未紧密相连。索尔拨开碍事的发丝,干脆俯下身,捏着艾登的下颌亲吻上去。他听到水声,从身体深处传来的缠绵粘稠的水声。他的身体纠缠着艾登的,热情到像是缺乏耻感,似乎真的正在被艾登剖开,却义无反顾地去拥抱刀锋。

窗外开始下雨,似乎连屋内都泛起一股湿漉漉的潮气。索尔隐约间听见艾登的叹息,又好像那只是他的错觉。教父张开手掌,冰冷的手指按上他的胯骨,随后骤然用力。他浑身一颤,彻底倒在他身上,艰难地、断断续续地喘气,像一条渴水的将死的鱼。艾登全然收敛了之前那副体贴模样,就着这个进得极深的姿势操他。他直到这时才终于有自己正在和这个人做爱的实感,浪潮将他裹挟着卷向深海,似乎要把他溺死在此处。但鱼是不会溺死的,所以他只是高潮了。

高潮后的空白绵长又难捱。索尔这种性格的人很难放任自己沉溺于无用的空茫之中,他强迫自己回神,紧接着被拽进下一场性事。男人含着囫囵的呻吟,只发出一些干巴巴的气音。他不会乐意在这种时候叫床的,他的尊严不允许,尽管谁也不知道这东西在床上有什么用处。

他们就着这个姿势继续做了下去。上位者呼吸急促,腰肢颤抖勉力支撑;下位者仰头陷入柔软的枕头里,似乎神色迷离,双手却紧紧扣住男人腰胯,操控对方陷进欲望的漩涡——显然,现在是他拿到主导权了。雨声混进他们交缠的呼吸中,冰冷、急促、声如擂鼓。艾登的体温逐渐被他暖热,索尔开始走神——夜晚确实让人容易陷入遥远的思绪。他开始想: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来找艾登?或者换个角度去思考,自己是想从艾登身上看到谁的影子?

他眼前浮现出另一双蓝眼睛。

不,不对,只有从某些角度看过去的时候才像蓝色……那其实应该是一双紫色的眼睛。索尔模糊地想。他其实没有直接与那个年轻人相处过,那段时间,除了战斗以外,身体的主导权都在托里亚手上,他只是隔着另一个自己去看叶槭流。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欣赏他、就没有因为他的坠落而受到打击。

他就只是……有些麻木了。

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习惯呢。

他听到男人的轻哼。艾登微笑着看着他,指尖按在他的尾椎上。您在走神?

即使没有这种经验,他也清楚这样大概不太礼貌。无论如何,艾登是他的短期盟友,是他今晚的床伴。索尔垂下眼睛,指腹摩挲着男人的眼尾,低头亲吻上去。

颤动的眼睫扫过他的皮肤。

大雨如注。

一场无梦的睡眠对索尔·马德兰来说几乎是奢望。他睁开眼,视线在陌生的天花板上游移,尽可能轻地翻身下床,没有惊醒身侧熟睡的床伴。

腿间干涸紧绷的的触感让他微微皱眉。深处还有暧昧的黏连感,让他不得不去回想几个小时前那场蒙着层水汽似的模糊的性爱。窗外天色朦胧,他摸不准自己睡了多久,弯腰拿起柔软地毯上的外套,从衣袋里摸出手机。

7:03。

身后传出一声柔软的低哼,像是猫咪被抱起时的小声咕噜。索尔回过头,黑发蓝眼的男人慵懒地撑着身子,裸露的上半身上满是被他咬出来的暧昧痕迹。

他们无声地对视了一阵,艾登慢悠悠地开口:浴袍在衣柜最下层。

索尔闭了闭眼睛,拿上浴袍,征用了教父的浴室。

但直到叶槭流从浴室里出来时索尔还没离开。他坐在床上,穿着浴袍,盯着手里的衬衣大皱眉头——领口到胸口的几个扣子全被扯掉了,这件衣服只能暂时报废,毕竟想也知道教父的房间里不会有针线供他缝补衣服用。

叶槭流无论哪个身份都偏瘦,他的衬衣索尔是穿不上的,硬要穿恐怕又得牺牲几个扣子。他轻轻叹气,问:或许您愿意收下一份赔礼吗?

裁决局的局长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肃模样。他不满的视线从衬衣领口上移到教父脸上,凝视了一阵,一直盯得叶槭流有点冒汗才肯点头。

顶着教父壳子的年轻人悄悄松了口气。

来送衣服的是拉加佐和马缇奥。

讲道理他们不应该闲成这个样子的,罗马最近的局势瞬息万变,就算诺兰教父再靠谱也不能让他们彻底放松。但好奇是人的天性,任谁一大清早得知教父突然需要一整套西服包括衬衫,听这码数还不是教父本人穿,难免会产生一些奇特的心理的。

但这次不同以往。在克制地敲了两下门后,门并不像之前来访时那样弹开缝隙。黑发蓝眼的男人站在门后,他穿着浴袍,大抵是刚洗过澡,身上还有些湿漉漉的水汽。

拉加佐眼尖地看见教父脖颈上的吻痕和落在他身后地上的黑风衣。

艾登弯起眼睛。啊,是你们。谢谢,把衣服给我吧。

直到房门被关上,拉加佐和马缇奥仍在原地站了几秒。他们沉默而缓慢的走向电梯的方向,直到轿厢门关上才长出一口气。

马缇奥迟疑地说:那个衣服尺码……

闭嘴。拉加佐严厉地斥责他,你不要想那么多。

你要是没往那方面想,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马缇奥腹诽。

他们又沉默了一阵。拉加佐突然抹了一把脸,语气恍惚地低声喃喃:所以,这才是教父那天晚上笑得那么开心的原因……?

谁知道呢。

f

suary:索尔有时会觉得,艾登·诺兰像一场雨。

罗马近来似乎总在下雨。乌黑的雨云压低了天地的边界,给这座古老的城市披了层水色的薄纱。雨滴密密麻麻地砸在玻璃上,让人禁不住怀疑这一切究竟会不会有尽头。

猫柔软的尾尖缓缓扫过索尔的掌心,意有所指似的轻轻一钩,又慢悠悠收了回去。这只蓬松的小生物像牠的主人一样优雅而令人难以捉摸。索尔并不讨厌猫,但他很难忽视这只猫的本质——牠是艾登·诺兰的一部分。教父的额头紧贴着他的额头。艾登的体温顺着这过于亲昵的举动传递过来,远称不上温热,甚至有些不自然的凉意,冷得像深秋的雨。无形的精神触丝轻柔地拂去精神图景中大片漆黑的色块,缺水的河流逐渐润泽,枯黄的枝干萌发新芽。许久未有过的可耻的轻松从中渗透出来,细细密密地浸入骨骼,透出一点灼烫的热意,几乎令人沉醉其中。

索尔想出声打断这场久违却不合时宜的精神梳理,但猫,这敏感的有着尖耳朵的小动物用毛绒绒的尾巴缠上了他的手腕。玻璃珠似的蓝眼睛直勾勾地望向索尔,近乎纯白的长毛猫将自己整个塞进他怀里,咕噜出一声撒娇似的甜腻的猫叫。他抱着这只过于轻巧的猫,斜斜瞥向飘窗。雨滴在玻璃窗上织了一层网,模糊了窗外的景色。比起街景,或许还是窗帘的图案看得更真切些。

这种领地被人入侵的感觉对索尔来说算不上好。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喜欢精神梳理——理智的厌恶与身心的愉悦互相矛盾,令人更加烦躁。但当一个哨兵拥有一名向导作为床伴,这种精神上的深入交流似乎更接近于一种情趣,尽管他并不觉得他们有相熟到这种地步,就像他不清楚自己为何会与这个身份不明的半神滚上床去。猫喵喵唧唧地扒着他的胸口往上蹭,用柔软的脸颊去蹭他下巴上的胡茬。哨兵敏感的本能让他体味到某种奇特的感情,并不多,只有一点,但这一点好像就是全部。索尔觉得自己像被某种温热的东西包裹住了,艾登的拥抱与猫的撒娇都是这情绪的一部分。

或许此刻更好的选择是放出他的精神体替他稍稍分担,但自从他与托里亚分开,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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