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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_你还是这麽胆小

 

乾脆俐落些,她经不起再一次面对了。

「更何况,姜炎溪,你现在的工作不应该和我有多余的来往。你是贩卖梦想的人,只要偶像还是你的主业,只要你还在所谓的事业上升期,就不能毁了少nv们的梦想。」

「偶像就不能有自己的交友圈,这是你的想法吗?」

孟冰雨语气冷静却哀伤,「这是大众的想法,你b我更清楚。你应该b谁都还要热ai你的工作,自然不会让任何莫须有的事情变成危害你团t的风险。我就算了,你和孙霏霏一定要小心。」

出乎意料地,姜炎溪冷笑道:「不要把孙霏霏扯进来。而且,你又知道我热ai我的工作了?」

失落与震惊同时无声扩散,她失落的是姜炎溪依然护卫着孙霏霏,震惊的是,她从没想过一直以出道为梦想的他,为什麽听上去对工作的热忱不高?

凝滞的冰冷气氛僵持在两人之间,良久,姜炎溪终於後退一步,索然地移开双眼。

孟冰雨有些喘不过气,姜炎溪重新戴上鸭舌帽与口罩,看向站在原地的她。双手不自觉交握,反覆r0u弄手掌的姿势显示出她的不安,还有那持续回避的视线。

四年过去,她依然没有找到属於自己的光芒,反而更加黯淡了。

「孟冰雨。」他抬手,递给她一个纸袋,「礼物,等我走了再看。」

孟冰雨犹豫着没有马上接过,姜炎溪的手悬空好几秒,最终将袋子放到矮桌上。

相对无言,姜炎溪压低鸭舌帽,转过身,「好好保重自己。」

孟冰雨目送他开门离去,几分钟後,忽然开门奔出,沿着大楼走廊飞奔到尽头。

那一处有个小小的天台可以俯瞰社区的出入口,姜炎溪全身漆黑的背影融在夜se里。社区底下种了许多树,树影摇晃,和人影混在一起很难分辨,但她的目光穿过细碎的树枝脉络,jg准地追随到他身上。

他独自前行,拐了一个弯後就再也看不见了,彷佛从未来过。

曾经为她撑起世界的背影,早就不该是她的了。

孟冰雨失魂落魄回到房间,过了好一会才想起姜炎溪给的纸袋。

她拿出里头的纸卷时,莫名地,已经猜到了里面是什麽。

纸张展开後露出一幅草草g勒的素描画,寥寥的颜se是用彩se铅笔快速涂上去的,画中舞台下人群漆黑一片、万头攒动,唯有一道光不偏不倚打在角落的一位nv孩上。

nv孩穿着衬衫、发丝凌乱,眼角泪光凝着无限悲伤,却又饱含向往,和台上远眺的歌手眼神相望。

画作下方,铅笔写成的字迹字如其人,俐落张扬。

「总有人能在茫茫人海里看见你,勇敢一点。」

孟冰雨握着纸的手抖得不成样。她可以想见姜炎溪结束演唱会後,是如何在少得可怜的时间里匆匆完成这幅画,再趁夜赶来送她──他早就知道她去看演唱会了。

他为她画的的第二幅画,只是想让她知道,他看到了她在喧嚣人群里无声哭着,画里的nv孩凝望舞台时,满眼都是隐忍的感伤。

那些被她压抑的痛意,他看出来了多少?

孟冰雨抱着画,想起久远的那一日,他也是这般在人cha0里找到自己。

国三那一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她先是翘课陪姜炎溪打完耳洞,而後他们不知是谁先一时兴起,提议一起去101大楼跨年。

两人都没怎麽去过台北,更不晓得原来跨年人cha0会多到如此夸张的地步。散场时人群一挤,他们都淹没在人海中,呼喊的声音也被无情湮灭。

那时他们还没有手机,落单的孟冰雨怕得手足无措,茫然地被群众往前挤,因为身形过於瘦弱,一时站不稳跌倒在地,脚踝一阵剧痛。

无尽的人墙像海浪阵阵推进,孟冰雨脚踝无法施力、爬不起身,肺部的空气急遽耗尽,恐慌开始渲染,她忍不住低低尖叫出声。

眼前黑暗袭来,没有人来帮她,她独自陷在绝望之中,即将被恐惧灭顶……

「孟冰雨!」强y的力道拨开人群,姜炎溪一脸焦急地出现,及时把跌落的她从地上扶起,支撑着她走到人少些的地方。

孟冰雨靠在他怀里,空气争先恐後涌入喉管里,好一会後,才惊魂未定地哭喘起来。

她颤抖的手指揪着姜炎溪的肩头,少年单薄的臂膀撑开空隙,笨拙地拍抚着她的背脊,「没事了,没事了。」

她望着他难得焦急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直视着自己,里头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

但她并不知道,这双眼里并不会总是只有她。当时他会留在她身边或许只是因为无从选择,上高中之後,一个孙霏霏就可以把他们微弱的连结几乎破坏殆尽。

从孙霏霏第一次突兀地领着一堆人出现在她眼前後,这个nv生的存在就像卡在她喉头的最痛的那一根刺。

退一万步说,即使姜炎溪没有和孙霏霏在一起,他现在身处美nv如云的演艺圈,身边更是不乏各种选择。

她不再是他的唯一了。

当他在人群里看到她的眼泪,心里会想着什麽呢?很大机率会觉得她落泪的原因与其他激动的粉丝无异吧。

孟冰雨在回忆里沉溺辗转,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睡着,惊醒时已是九点多,幸好今天是周日不需上班。

她狼狈地起身,发现纸卷躺在身侧,连忙0索着把画拿起来检查──幸好没有压坏。

孟冰雨正小心翼翼把纸卷收起来时,手机响了。她低头望去,看到来电名称时,彷佛被兜头砸了一盆冷水,原本还沉浸在昨晚余韵的隐密喜悦,瞬间消失殆尽。

她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接起,「有什麽事吗?」

那一头的声音甜美如歌,亲切得如同在与朋友说话,「没有事情就不能打给你吗?孟冰雨,你好冷淡喔。」

孟冰雨无意识地捏紧手机,「没事的话,我要挂了。」

「昨天晚上炎溪有去找你吗?」

「他有没有找我,和你有什麽关系?」

「不错嘛,懂得顶嘴了,变成上班族後果然不一样。不过你那点薪水可以做什麽呢?连我的一个包都买不起吧。」对方银铃似的轻笑高亢到一定程度,反而有种不协调的恐怖感,她的声音突然一沉,柔和地重复一遍问题,「再给你一次机会喔,昨天晚上炎溪有去找你吗?」

孟冰雨本来不想回答,但又想尽快结束和孙霏霏的对话,再三思忖後,咬牙说了谎,「没有,你满意了吗,孙霏霏?」

那头沉默了下,原本还是愉悦的笑语y凉地压低道:「这就对了呀,他怎麽可能想再见到你?即使他去找你,谨守界线也是你原本就该做到的。我说过,你以後都不准出现在姜炎溪身边。」

「我现在和他隔了整片的海,你担心得太多了。」

「如果让我抓到你说谎,你知道我会怎麽做吧。」nv子轻声细语。

孟冰雨全身微微颤抖,冷冷反问:「我知道,高中那些手段还不够吗?」

「你还记得啊。」孙霏霏心满意足地大笑,「记得就好,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姜炎溪,你最好乖乖听话。」

没有等孟冰雨回应,电话就挂断了。

在重新恢复寂静的房里,孟冰雨越抖越厉害,终於忍不住扶着书桌蹲坐下来。

她刚刚对孙霏霏说谎了。

也许是姜炎溪突然的出现,让她自不量力生起一丝反抗之心。然而黑暗从未离去,她依然感到自己无b渺小,只有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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