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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封信 亦如初见

 

秦忆昔揉了揉眼睛,走到班门口,门口是沈致深和一个不认识的人。

秦忆昔是9班这个大文班的语文课代表,沈致深是11班这个大理班的语文课代表。理科班的人都普遍头疼语文,所以总是派沈致深来打探情报。

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熟了。

只是今天沈致深怎么还带了个……

“忆昔,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刚转过来的大帅哥,叫顾言。”沈致深顺势勾上对方的脖子,那人给他来了一记肘击,他才悻悻地把胳膊收回去。

又没说错,就挺帅的嘛。

沈致深腹诽,揉了揉自己受伤的地方。

“你好,我是秦忆昔。”秦忆昔微笑着伸出手,担心手心有汗,可是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你好,顾言。”好在对方没介意,轻轻握了一下。

“这家伙每门都是我们班的天花板,就是语文差点意思,尤其是的理解做得差强人意,班主任就给他调剂到我这儿当语文课代表了。”沈致深添油加醋的描述获得了顾言一记眼刀,稍微收敛了点,回归正题,“就是那个,这不马上周测了嘛,你有啥消息没有啊?”

“有,试卷前面没什么大题,都是些默写和文言文,后面有篇作文。”秦忆昔想起今天是周五,早自习老师说让他抽空把试卷数回来,“要不我们一起去数试卷?正好大课间。”

“好!好极了!走!”

他仨并排走着,顾言不打听情报,只问了秦忆昔些不痛不痒的东西,甚至聊到了食堂有什么好吃的。沈致深干脆把秦忆昔挤到他俩中间,好插空问问最近语文组的备课打算。

“人学习那么累你还一个劲儿问,不聊点休闲的。”数完试卷回来,顾言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

“你懂什么,人语文常年级部前十还怕问?”嘴炮王者选择用胯部撞击。

“哗啦——”

沈致深吓了一激灵,以为给顾言把试卷碰掉了。顾言这种轻轻松松级部第一还不愿意去洗凡班的狠人,他可惹不起。

他战战兢兢地低头,发现是秦忆昔被撞了一下,撞他的人喊了声“死娘炮”就跑了,留下一地试卷。

沈致深气得朝着那些人逃走的方向骂:“你爷儿们!小头控制大头的玩意儿!那俩蛋装头盖骨底下了!”

顾言没说话,蹲下来帮秦忆昔收拾一地狼藉。

“抱歉啊,刚认识,就让你看笑话了。”秦忆昔垂眸,不好意思地笑着,接过顾言整理好的试卷。

从见面开始,秦忆昔就一直在笑,但顾言不想看见他这样笑。

很刺眼。

顾言看着秦忆昔:“没什么好笑话的,那些人纯傻逼。”

他没办法说出你别受他们影响这种风凉话,他只能替眼前这个嘴笨还好脾气的人骂一嘴。

他们不是刚认识。

现在是十月中旬,九月底十月初z市一中百年校庆,那时候没什么学生,来的都是老校友和投资方。他本不想来的,可他爸打电话说他刚从莱岭转来,应该多参加活动和学校熟悉起来。

“我都上了一个月了……”

“光和学生熟悉有什么用,老师呢?领导呢?”

“好好好,依你的,我去还不成吗?”

“我知道你大了,不爱受约束,我不去,你替我去就行。”

说得好像天大的恩赐似的。

他当然知道,他爹来,他可以不来;他爹不来,他就不得不来。

该管的时候不管,不该管的时候倒是摆起父亲的架子来了。

吐槽着,递上邀请函,就轮到他进大厅了。

百年校庆留了漫画选修课上几个画技精湛的学生,坐在大厅那一排桌子那儿给来宾送画。每个学生的桌子面前都架着一个牌子,写着自己的名字。

跟签售会似的。

“秦忆昔,”顾言在心里念了一遍眼前的名字,“忆昔什么呢?”

秦忆昔看见他的时候其实愣了一下,没想到学校还有这么年轻的来宾。顾言一米八六的个子,宽肩窄腰,常年健身,又穿了一套量身定制的黑西装,搭了一条银灰色的领带,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实在看不出是高中生。

秦忆昔给他画了张q版的动漫自画像,右下角签了个英文名——echo。

哟,画的不错,还挺时髦。

顾言本来有些烦躁的心情被一扫而光,结果明信片欣赏了一会儿,和秦忆昔拍照的时候笑得很真诚。

往里面走,要穿过一条长廊,长廊上挂满了画。大部分都是马克笔上色,不少都夹带了私货,二次元浓度极高。来宾四十岁往上的居多,基本都是看完就走。

顾言是在这条长廊里待的比较久的一个。

有张画是水彩的,吸引了顾言的目光。一个男生躺在一叶扁舟上,身下是一条黑色的河。月明星稀,一卷相片从水天相接的地方飞出,环绕着他。相片上是一帧帧画面,中年妇女在吃药,小孩儿捂着耳朵不想听到“老蚌生珠”“死娘炮”“神经病”等污言秽语,一个男孩儿把另一个男孩儿推开……

最后半截他看到了流血的手腕。

顾言看到一旁的简介——《满船清梦压星河》秦忆昔。

不是清梦,也没有星河。

忆昔?不忆也罢。

这父母起的名字不好。

在校长滔滔不绝的时候,顾言还在这么想。

后来顾言见过秦忆昔几面。秦忆昔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宿舍午休,一个人蹬着自行车回家。沈致深帮过秦忆昔,也很同情秦忆昔,才三天两头来打听情报。

打听打听语文组接下来的安排,打听打听秦忆昔是否安好。

沈致深说,这么一个善良温柔的人,不该被这样作践。

他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他早就失去义愤填膺的热心了。

毕竟连来到这里,都是他求来的。

那时他还以为秦忆昔是个美术生,直到月考后沈致深非要拉着他到荣誉榜上看他的帅照,他才注意到文科第三是秦忆昔。

照片上秦忆昔友好地笑着,就像今天。

顾言说不明白这是种什么感觉。他喜欢这样的笑,这样温和的性格,因为他在别人的脸上见到过,也被这样的人保护过。所以他主动提出去找秦忆昔。但当他看到秦忆昔今天也这样笑,他的心像是被人用手一把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所以他不假思索地冲进了那条巷子。

说来也巧,他一般是不上周五的晚自习的。可今晚他就没想离开,只是约了穆思凡不骑车,一块儿走回家。恰好路灯坏了,以至于穆思凡都没有留意那个巷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和一闪一闪的手机手电筒。

穆思凡还以为是老鼠在作祟。

其实,穆思凡想的也没差。

那群老鼠是见过顾言打架的。顾言刚转来的时候月考一战成名,又不去洗凡班,这可把普通班的女生都迷得神魂颠倒。其中,就有刺儿头苏子彬的女朋友。

苏子彬觉得自己被挖了墙角,找了一帮小混混晚上放学路上堵顾言,被顾言和穆思凡揍得鼻青脸肿,再不敢造次。而且事后苏子彬仗着自己是教职工子女,向校方反应自己挨打这件事,反被告知他惹了不该惹的人,没被追责已是好事。

所以当他们见到顾言的时候立马就作鸟兽散,生怕跑慢了就要跟那几个似的打石膏了。

“秦忆昔,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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