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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每当回忆起那种全身发热失去理智的状态风屿都感到后怕

 

洛文塔尔星区的步行街,不适合一个人走夜路,但这确实是最方便的一条。

这里的商铺歇业相对较早,通常在晚上9点后就几乎落下了多数的灯。

街角的咖啡店刚关上门,只留下路灯半盏。

光反射在微润的路面,平添几分荒凉,这里曾经人潮涌动。

不过即使在星际时代,文明发展的程度也不提倡oga独自经过无人的街区。

更何况,几天前隔壁刚发生一起信息素暴乱,伤者到现在都未脱离危险。

让安全的夜晚出行增添了不确定性。

但对于风屿而言,他没有足够信任社会治安良好的信心,却对自己的运气颇为自信。

毕竟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将这段路作为回家的捷径,并未出现任何不安定的因素。

当然,也许不包括今天。

“噔噔——”

仿佛心理暗示一般,在听到耳边细微的声响后顿时一阵发毛,大脑不受控制地想象那天受害者可能遇到的情形。

不会吧?

风屿就像被这声音追赶似的,下意识提高了自己的速度,没空注意前方的路。

凭借经验,这条路哪里会有台阶,什么时候该避开水坑都在记忆里一清二楚,自然也不需要多余的照明。

而在拐角处与别人撞个满怀当然不在预计之中。

“哎哟!”

同时向前的力量起了反作用,当了6年星际公民的风屿仍是个读书人,被迫与地面亲近,臀部生疼。

还好降落的区域相对干净,给他的裤子留了一丝体面。

“没事吧?”风屿站起来后,发现对方似乎正蹲在黑暗中找寻什么。

不过由于光线太暗,完全看不清地面的情况。

而他也不说话,只顾做自己的事,就这样将风屿当空气一般晾在一边,不回应别人的关心也没有说一句抱歉。

街角还残存着一丝可可的浓香,不知道是哪个不走运的人打翻了他的咖啡。

这片街区似乎刚下过雨。

风屿在空气中嗅到了泥土混合着青草的味道,但干燥的路面又像是在否认这个可能。

“真没礼貌!”未等到任何回应,风屿暗自嘀咕。

鉴于对方的态度不甚友好,他也不想在大晚上跟别人过多纠缠。

尤其是在刚刚,后颈倏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提醒着他需要尽快回到安全明亮的室内。

抛下身后的陌生人,直到顺利通过最后一段长街,公寓的灯牌才跃进眼底。

单人的住宿条件不算太差,却也比不上米尔斯顿被强制拍卖的房子。

“为了体现科学研究的艰苦性。”曾经是谁这样说过。

即便6年过去,回忆起作为地球人的琐事仍然恍然如梦,只有光脑里收集的资料时刻提醒,在数以万计的光年之外,曾经存在着一个绚烂的蓝色文明。

到家第一件事,风屿就着温水吃完最后一个疗程的药。

同时,也将结果告知了他的主治医生。

“先停一段时间,等新药到了再继续。”耶舒尔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电磁声包裹他独特的声线,足够与当下热门的虚拟偶像媲美。

不过医院的繁重工作让他并没有心情去了解年轻人的喜好。

从他疲惫的语气里,风屿可以推断出这人应该又工作了一整天。

与他偶尔性的加班不同,六年间,耶舒尔几乎没有给自己放一天假,这并非医院强制的压榨,而是即使在休息时,他也宁愿呆在他的研究室里。

信息素失衡仍是医学上尚未攻克的难关。

这算不上是一种恶性的绝症,但如果没能进行有效干预,在平均寿命180岁的星际公民身上,足以发生英年早逝的可能。

风屿早早地知道了这一点。

然而,“我觉得我现在的身体也挺好的,吃了这么多年的药,都没有什么大问题。”他对自己的病情抱有极大的乐观。

毕竟腺体长期的失灵对他而言反而是一种赐福。

每当回忆起那种全身发热,失去理智的状态,风屿都感到后怕,那种在热水里沸腾的滋味无疑是在受刑。

可耶舒尔并不这么认为。

从谨慎的角度关注患者的身体状况,鉴于风屿不甚在意的态度,语气甚至还带着不悦:“你的发情期多久没来了?”

风屿斟酌了片刻,似乎是在回忆上次受刑的光景,给出了一个不太精确的时间。

“额……大概8个月前?”

他的回答把一向冷静的耶舒尔都气笑了。

正常oga一年有大概2-3次的发情期,最长的间隔也不会超过6个月。

这就是他所谓的挺好?

“问题很大!”耶舒尔仿佛在一字一字地蹦出来这句话,“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病人的不配合,显然让这位医生失去了原本的平静。

风屿快要听到他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

如今的局面令他顿感心虚,只能拉下脸讨好地安抚,阻止这座火山的喷发。

不过他们都明白耶舒尔的担忧不无道理。

对风屿而言,发情期的不确定性传递出了一个危险的讯号,如果再不进行干预,腺体的衰竭可能比想象中来的还要早。

耶舒尔正是在担心这一点,略显疲惫地说:“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

严格意义上来说,耶舒尔是他的贵人。

诚然,没有这位医生伸出的援手,风屿不可能仅凭自己开始独立的新生活。

在收到多次房产交易中心的催赶讯息后,最后的地球人开始他的星际流浪之旅,却幸运地,得到一位医生的资助。

是耶舒尔。

风屿得以进入中央星系的高等学府进修,在知名教授的推荐下。

作为恩师,教授对耶舒尔的请求一向支持。

这让来自边缘星区的乡下人在求学的过程中畅通无阻,顺利完成五年的学业。

甚至连高昂的学费都不在他操心的范围内。

耶舒尔并不是大发善心的慈善家,当然也算不上非法交易。

确切地说,这更像是一种交换,标的物对于风屿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东西。

只需要作为研究对象,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治愈隐疾。

稳赚不赔的买卖。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耶舒尔难得无奈,语重心长的话透露出更加惊心动魄的细节:“你知道腺体早衰意味着什么吗?”

当医生都以严肃的口吻说话,几乎不会有患者还能毫无负担。

不出意料地,乐观如风屿,也开始跟着骤然紧张的气氛提心吊胆。

耶舒尔顿了顿,见通讯那头没出声,明白这小子在等他下判决,便不急不缓地继续道:“这意味着,如果真的没办法,最后就只能让你嫁人了。”

相处的六年来,还是发现了一些死穴。

嫁人这个词,总是能达到最震慑的效果。

风屿情绪上来,不自觉地飙出了母语:“我靠!”仗着星际人听不懂,光明正大地说脏话。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连语气都颇为无助。

耶舒尔觉得他快哭了,似乎能看到他的哀嚎。

本就运行了一天的大脑无法处理这样复杂的工作,风屿的语言系统出现了紊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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