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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口豆浆,在许肇平动身之前收拾好盘子去厨房,“老师,以后我洗碗吧。”

许肇平倒是没跟上去,而是去院子里撑起晾衣服得竹竿支架,又去束尧的房间把被子抱到院子里晒,在收拾床铺的时候发现枕头底下放着束尧的手表和耳钉,还有一枚钻戒,许肇平将东西放到床头柜上,把被子和枕头还有床上散着的浴巾和擦头发的毛巾也拿出去晒着。

束尧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许肇平躺在正厅门口的竹椅上,手里点着一支烟,穿着皮鞋的脚搭在一个木凳上。他嘴里正吐出一口烟,烟雾袅袅上升,慢慢消散,束尧觉得那口烟好像飘过来钻进鼻子里,隔得很远仿佛已经闻到烟味。

他并不喜欢烟味,但是许肇平身上的烟味却不像他以往闻到的,夹杂着檀木香,他倒觉得不臭了。

束尧甩甩手上的水,也过去躺在另一边。

许肇平看到束尧出来,在烟灰缸里碾灭还剩半截的烟,小桌桌上还摆着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他把脚放回地上,从躺椅上坐起来,给另一个没用的杯子倒了茶,又给自己添了点,重新躺下。

雀城的夏天闷热的时候让人受不住,反而这样的大晴天凉快些,院子里时不时刮过一阵微风。许肇平昨晚基本一晚上都没睡,现在躺在摇椅上有些困意了。他今天头发没有梳上去,微长的头发搭在额头,风一来发梢扫动着皮肤。

束尧躺了一会儿,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许肇平闭着眼睛,头微微歪着,于是束尧侧躺过来对着他,发现他好像睡着了。

束尧轻手轻脚爬起来伏在摇椅扶手上,拿起许肇平刚刚给自己倒的茶两口喝完了。他对茶不感兴趣,但是束正爱喝茶,他从初中开始每晚上完晚自习回家,但凡束正在家,总要拉着他喝一杯茶,乐善好施,说茶的种类,茶的特点,茶的历史,束尧无可奈何,耳濡目染,勉勉强强喝得出来一些。

但这个他没喝出来,于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次没喝这么急,抿了一口,还是没尝出来。他揭开盖想看罐里面的茶叶,一抬头突然发现许肇平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侧头看着他。

“在干什么?”许肇平“偷窥”被发现,不尴尬,反而对上被偷窥者的目光,出声询问,刚刚睡醒,声音还有点沙哑。

“我没喝出来这是什么茶。”束尧再次看向茶壶,看茶叶片也没认出来,于是重新看许肇平。

许肇平眼神随着束尧动作流转,最终又对上束尧那双忽闪的眼睛,他眼里都有笑意,“看出来了吗?”

束尧摇头,把杯盖盖上,给许肇平倒了一杯。

“是作为答案的交换吗?”许肇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淡淡问。

“不是啊,我看你嘴有点干,可以喝一点润润。”明明是一个无头无尾的问题,束尧却听懂了,回答得认真,看着对面的人含笑的眼睛和戏谑的表情才后知后觉,闷头喝光了杯子里剩的茶。

许肇平也不逗他了,“我不懂茶,这是附近老乡送的,他家里面自己种的,只知道是一种红茶。”

“噢。”束尧应,把杯子放下,又躺下去,看着发蓝的天空。

后院的竹子被风压弯,叶片一下一下扫着房顶的瓦片,偶尔越过顶端窥探院子里的光景。束尧刚刚去上厕所发现后面是个竹林,但当时太急,没细看。现在看到那根从后院伸过来的竹梢,倒想起小时候奶奶小时候背着他上山去掰竹笋。

“后院是不是有竹笋啊?”束尧说着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拖沓两步把脚放进拖鞋,就要冲向竹林,但被许肇平叫住。

“现在的竹笋已经长老了,不好吃。”

“噢,我去看看。”说完人影就没了,只剩旁边的摇椅微晃。束尧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当然,也确实是无聊,好容易想到能消磨时间的事情他当然要亲自去看看。

没一会儿,人就回来了。束尧怀着说不定能找到两根的想法过去,一看哪里是长老了,是已经长成小竹子了。

束尧摘了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晃,从小路走出来,又看到正对着后院的小阁楼,上面的门锁着。他径直穿过院子上了楼梯,木板咯吱咯吱响。束尧站在狭窄的走道趴在窗户上,企图通过并不透明的玻璃看里面是什么。显然没可能看清楚,他随手把那根狗尾巴草插在阁楼走道的栏杆缝隙处,想从为数不多的高处眺望一下门外的风景,却看到一个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姑娘从远处走过来。

这处人家并不多,束尧直觉是来找许肇平的,猛然想到自己的头发,转身就要往屋里冲。台阶只有三个,束尧本想一步踏下去,但脚后跟却踩在最低一阶,脚下不稳,猛地从阁楼上扑了下去。

束尧担心被听到,甚至忍住了呼之欲出的痛叫,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一双手拎起。

束尧好歹一个一米八三的大小伙,就这么被许肇平拎小鸡似的拎起来,甚至忘记了疼痛,站稳了直起身下意识看了一眼许肇平的头顶,又低头看他手臂,又看他穿的鞋。

最后他看向许肇平的脸,问,“老师,你多高啊?”

许肇平只觉得他跳脱,没回答他,眉头微皱,“你在干什么?”说着他蹲下去掀起束尧的裤腿看膝盖上被擦破皮的那块肉。

摔得不轻,本就薄的布料被擦破,两边膝盖都破了皮,左腿严重些,估计被石棱划到,有一道明显的血痕。

束尧刚要解释,就听见门外的敲门声,一道娇甜的女声传来,“许老师,你在家吗?”

许肇平明白过来束尧为什么摔倒,两人都没出声,许肇平扶着束尧往屋里走,送他坐到床上,又找来酒精和棉签放到旁边,“你先处理一下,我出去看一下。”

束尧点头,叫住要走的许肇平,“老师,我刚刚可能被看到了。”

但在束尧看来有大麻烦的人似乎并不在意,只点点头,带上门出去了。

门一关上束尧就起身趴到门板上,耳朵贴在木板上,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被看到,要是真被看到待会就从窗户出去,围墙看着也就两米多一点的样子,翻出去应该不难。

才到这一天不到,束尧已经第二次偷听人说话,同样的地点,姿势略微不同——束尧不敢开门了。两人的交谈声都不大,不像今早来的那个男人,说话铿锵有力的,束尧不开门都能听个清楚。

隐隐约约能听到那个女孩的声音,他好像在问许肇平什么,因为束尧就听到个“吗”字。一直都是女孩说话比较多,这次许肇平倒是说不少,但貌似也是刻意压着声音,束尧更听不清了。

然后女孩又问了些什么。束尧一句听不清,但还是锲而不舍趴在门板上不放弃。

没过一会儿,许肇平的皮鞋声响起,又远了。束尧以为两人走了,正要开门,门口就响起两个敲门声,女孩的声音传来,“束尧,我可以进来吗?”

束尧被突然清晰的声音吓一跳,眼睛都瞪圆了,紧紧按着门板,不知道如何应对。许肇平这是跟她说了什么?自己这样出去见人能行吗?

他抿唇按着门板不说话,但还好,没等他想好怎么办许肇平就来解救他了,“他刚刚说困了,可能睡着了。”

“好吧,那我先回去啦。”

许肇平把人送到门口,将手里的篮子递给女孩,道了谢,看人走远才把大门关上,转身就看到束尧坐在正厅的沙发上,拿着棉签往膝盖上擦,疼得龇牙咧嘴,然后就开始擦周围的安全地区,不再碰真正需要消毒的地方。

沙发凹陷,束尧才抬头看向旁边坐着的许肇平。他敷衍了事,刚准备把裤腿放下去,就被许肇平制止,“你这块伤口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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