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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这么一比,才发觉自己比他小了一个号。他手臂上的肌肉被衬衫包裹,略用力时绷紧,才能看出三四分。

“你是不是体育老师啊?诶,体育考试也要改卷子吗?”束尧似乎真在思考。

许肇平被他逗乐了,眉头终于舒展开,轻拍了一下他的头,“不是。我房间里面有哑铃,你要用可以去拿。”

“啊,痛痛痛!”束尧突然感受到膝盖处被酒精浸染的刺痛,挣扎着要缩回腿,却被扣住,许肇平又换了一根棉签,但没急着蘸酒精,只是轻吹着那处有点深的口子。

等束尧缓了一会,才又开始清理,这原先浅一点的小口子束尧还能忍,这道他是真不行,于是他用尽全力抽回脚,眼睛里泪花都要出来,“老师,我自己弄吧。”

许肇平并不强求,重新拿了一根棉签蘸了酒精递给他,“我看着你弄。”

束尧接过去慢慢蘸,却始终不敢往那道口子抹,血红的口子上黑乎乎的,还沾着院子石板上的灰。

“束尧,这两天天气热,真的可能会感染。”许肇平看他在那磨洋工,提醒道。

束尧蜷着腿,棉签在伤口周围游离,不敢往伤口上怼,抬头看许肇平又皱起的眉头,下意识说,“那还是你帮我弄吧。”说完就把棉签往许肇平手里一塞,彻底瘫在沙发上不动了。许肇平接过棉签也没多说什么,重新蘸了点酒精给他清理。

忍过这阵疼,束尧重新活过来,直起身看了膝盖两眼,许肇平正好给擦完,因为要吹气微弯的腰直起来,抬头就正对上束尧的脸,两人鼻尖的距离只有两厘米。他好像忘了动作一样,突然不动了,两人四目相对。束尧莫名被那双眼睛吸引,许肇平的瞳色是纯黑色,像是深海的黑色漩涡,要把人卷入。

束尧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应该退后,却没办法撤回身体,像是一块被吸引的磁铁。他闻到许肇平身上的烟草味,混着檀香,钻进他的鼻息。许肇平率先往后撤了一下,又垂眸看向手里的棉签,将桌上摆着的一把沾有微淡血迹的棉签收拾好,问他,“其他地方有伤口吗?”

束尧也回过神,收起心里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泛起的空虚感和困惑,把右手伸过去,“这有一点儿。”

他的右手也在地上挫了一下,倒是不严重,只是手腕处破了一点皮。许肇平耐心给他消毒,两人都没再说话。等全部弄好,束尧拥有了一条新短裤——许肇平直接从膝盖上一点把裤腿给剪了,说免得换再擦到口子,等晚上结痂了再换。

由于手上的伤,束尧的打下手生活未满一天就结束。他在许肇平进厨房准备晚饭后跟过去要生火,却被许肇平一票否决。

许肇平把好友送来的两条鱼都做了,一条熬汤一条红烧,红烧的倒是很合束尧的口味,大多数都进了他的肚子。许肇平也很符合束尧心中老一辈的形象——口味清淡的养生人,红烧鱼就没动几筷子,只喝了两小碗鱼汤,还给他盛了不少。

本来说包揽洗碗的人也在今天就停工养伤,束尧很贴心地不添麻烦,只把碗筷收拾好放进厨房,然后坐在灶台边的小板凳上看许肇平洗碗,拿着一根小棒一下一下杵着地面。

许肇平看他无聊,想让他找点事情做,说,“你回屋吧。”

“嗯?为什么?”

“在想什么?”许肇平问,看出他心不在焉。

束尧摇头,把手里的小棍扔到柴堆边,站起身,“就是有点无聊。老师,你平时都做什么呢?”

“出去锻炼,也会到处走走,比较多的时间都在看书。”

由于手上的伤,束尧的打下手生活未满一天就结束。他在许肇平进厨房准备晚饭后跟过去要生火,被许肇平一票否决。

许肇平把好友送来的两条鱼都做了,一条熬汤一条红烧,红烧的倒是很合束尧的口味,带着点甜,大多数都进了他的肚子。许肇平也很符合束尧心中老一辈的形象——口味清淡的养生人,红烧鱼就没动几筷子,只喝了两小碗鱼汤,还给他盛了不少。

本来说包揽洗碗的人也在今天就停工养伤,束尧很贴心地不添麻烦,只把碗筷收拾好放进厨房,然后坐在灶台边的小板凳上看许肇平洗碗,拿着一根小棒一下一下杵着地面。

许肇平看他无聊,想让他自己找点事情做,说,“你回屋吧。”

“嗯?为什么?”束尧无意识地回答。

“在想什么?”许肇平问,看出他心不在焉。

束尧回过神,摇摇头,把手里的小棍扔到柴堆边,站起身,“就是有点无聊。老师,你平时没事的时候都做什么呢?”

“到处走走,不过我不太喜欢在外面待太久,在家比较多时间都在看书,也会写写字。”

束尧觉得这个回答简直太过符合他的刻板印象,许肇平在他心中老古董的形象加深了,但是是个好看优雅的老古董。

“都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吗?”

“你觉得什么是娱乐活动呢?”许肇平反问他。

束尧被问住,他想到打游戏、看电影、唱歌、旅游什么的,但这些似乎在现在都太少见甚至根本没有——是啊,在现在这个年代,很多人吃饱饭都是问题,哪里有这么多所谓的娱乐活动呢。

他没法回答,转移话题,“老师,你是教什么的呢?”

“西方哲学史。”

束尧来了兴致,“那你是不是会经常思考关于生存和死亡的问题啊?”

他从没遇到过读哲学的人,只在上马原课的时候听那位刚毕业的社科老师说他读博时期认识一个哲学系的博士生,多年都没毕业,貌似学得有点魔怔了,要跳楼,最后学校保安以一己之力在消防人员到之前把他从六楼阳台拉了下来。

那位老师说是因为他研究的课题把他带偏了,但束尧严重怀疑多年没毕业才是根本原因。

许肇平听了他的问题之后笑,“会思考,但并不经常。”

“那有什么结果呢?”

“每一次思考都会有不同的结果,随着年龄的增长看很多事情都会不同的想法。”

“那目前你是什么想法呢?”束尧郑重其事,假装握成拳的手是话筒,举到许肇平身前。

许肇平被他逗得笑意更深了,把水倒掉,边擦桌面边回答他。

“目前觉得生存是一件辛苦的事情,死亡又有点严肃。可能我们出生后会遇到一个人,然后一起期待活着,再期待一起死去。”

束尧听懂了又没听懂,觉得他是位浪漫主义者。他想到自己的学科,只有经济人假设,以及“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这样理性的理论。

“像在说爱情。”束尧若有所思。

“这个人也不一定是爱人。”

束尧不懂了,在他看来这样的角色似乎肯定会担任爱人一职,他换了个问题,“真的会找到这样的人吗?”

束尧从小到大,逃课违纪的事没少干,但就一件事他规规矩矩——早恋。至于原因,没别的,高中他有钱有时间,太多事可以干;大学,大学更谈不了了,他没钱没时间。

谈恋爱对他来说其实并不是十分有趣的事情,偶尔和朋友们一起谈起,他是话题中心,但也是最置身事外的一个。

高中和朋友出去玩,他们问他没需求么,话里话外都暗示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束尧掀桌而起一个不放过,关乎自己的尊严。但寡不敌众,最终被一群人按在沙发上被迫认错。但确实,从“情窦初开”之后,他对那事儿也并不热衷,起反应了大多数时间也能自己按捺下去,偶尔不行就自己动手摸两下草草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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