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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出了祁秋年这么一个变数。
好哇,他这个县侯,封得真是不亏啊。
特别是他听到是祁秋年带领百姓叩谢圣恩,心里也不得不高呼一声聪慧。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即便是他知道祁秋年这孩子隻爱钻研奇技淫巧,爱做生意赚钱,甚至对权力嗤之以鼻,可其他人未必会放过祁秋年。
祁秋年这一招,真的是高。
“华伴伴,去招祁秋年进宫。”
华公公在城外找到祁秋年的时候,祁秋年正被百姓们高高地抛起,又稳稳地接住。
不论是京城百姓,还是北方灾民,今日之后,没人能忘记这位侯爷了。
“呼~!华公公。”祁秋年喘着气,整理自己的衣着,“今日怎么出宫了?陛下让公公来视察开光仪式的吗?”
华公公笑得灿烂,“城外的事情,陛下已经知晓,特意让杂家来接侯爷入宫呢。”
祁秋年怔愣了一下,“好,本侯这就进宫。”
一同进宫的还有晏云澈和傅正卿。
此前祁秋年并没有和傅正卿有过什么交集,但进宫路上,傅正卿却主动找他说了话。
“听闻小侯爷开的学堂招收了女学生?”
祁秋年有些意外,“是有这么一回事,傅相觉得不妥吗?”
莫非这老头儿也觉得女孩子不能上学?
傅正卿跟老皇帝同样的年岁,阅人无数,面前这小侯爷心里所想,他如何能看不出来?
也是个有趣的年轻人。
“老夫只是在想,侯爷要如何解决天下学子的衝击。”
这个腐朽的世道,总有那么些男人坚定的认为女子是他们的所有物,是依附在他们身上的菟丝花,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三从四德。
即便是读书,也该学女四书。
圣贤书让女子学了去,好像是对他们的侮辱。
即便祁秋年的学堂只是教最基础的识字算术,让他们启智,明理,医愚。
傅正卿拍了拍祁秋年的肩膀,“马上春闱了。”
点到为止。
祁秋年明白傅正卿的意思,春闱,全国各地的举子都会汇聚在京城,“谢大人提点。”
收女学生,在迂腐书生那里这确实是个严重的问题。
读书是免费的,还都是收的工厂员工的子女,员工们即便是觉得女孩儿读书无用,去也秉承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心态,家中有女儿的,大部分还是送去了。
有少部分顽固和特殊情况的,他也没办法,总不能强求。
再则,基层百姓几乎都带着能识几个字也不错的心态,并没有强烈地反对这事儿。
但女子上学堂,是许多学子无法容忍的。
特别是他的学堂并没有分男女,男女都在同一个课堂里上课。
祁秋年最开始其实也犹豫过,但想一想也觉得没有必要,教室两面都有透亮的窗户,从外面就能看清里面。
这跟在大庭广众之下学习,又有什么区别呢?
而且在他看来,都是十来岁的孩子,可是在酸腐看来,男女七岁不同席,又怎么能接受他们坐在一个学堂里读书呢。
怕是会觉得此举伤风败俗。
这世道,文人的嘴,才是最厉害的刀。
是得想想办法,祁秋年有了一个粗略的打算。
老皇帝宣召,祁秋年也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多半是因为今天的那一跪。
老皇帝也是有趣,但想必老皇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御书房里,傅正卿正在汇报工作,祁秋年也听了一耳朵,除了今天的功德碑落成,开光祈福仪式,还说了些朝堂政事。
最主要的,还是春闱。
历届春闱都是由礼部主持,然后让翰林大学士们轮流出题。
傅正卿身为百官之首,也是另一个派系的文官在朝堂上的推崇者,这春闱,自然也在他的管辖之下。
春闱将近,春闱试题的主题却还没定下来。
自然寻常的八股文,试帖诗和经,史,律法,实务这些都要考。
但需要有一个侧重。
老皇帝捋着胡须,“依爱卿之间呢?”
傅正卿有些犹豫,老皇帝又把目光投向了祁秋年。
祁秋年诧异地指了指自己,“我?臣对我朝的科举并不算了解,更谈不上说考试的侧重了。”
老皇帝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你鬼点子多,年年都考那些,今年换个新花样吧。”
祁秋年也只能无奈上前,“陛下,既然如此,那臣就斗胆说几句,律法和时政,都不可轻视。”
通过春闱的学子,那就是贡生,贡生再考一堂殿试,就成是进士,同进士,一般没有差错,殿试上都是全部录取的。
也就是说,大部分的进士,同进士,都会被直接派官。
大部分也都是从地方基层小官开始做起。
若是连国家的律法都无法熟读于心,要如何替百姓申冤?如何判定罪犯的刑罚?
祁秋年甚至还听闻过有父母官凭本能或心情给罪犯判罪的。
要是都这么做?还要律法做什么?
还有时政,要考他们面对时时的政策,以及当下的困难,要如何去领导?要如何去处理?
比如面对各种天灾,比如说水患,要如何治理?灾后要如何重建,要如何安置百姓等等,要考的知识面比较广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