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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差不多要被封赏了。
郑智慧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哥哥被追封,我娶她没什么问题吧?”
金科多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还没明白?你还在想着娶她,宫里这个时候对陈良柏封赏,这是皇上的意思,这多半是宫里有人看上陈家的女儿了,你想想看,陈家就三个女儿,其他两个是庶女,陈良蓁是嫡女。你把嫡女娶了,这不是跟皇上抢人吗?”
“……啊?”郑智慧惊觉后背一身冷汗,脖子凉凉的。“是……是这样吗?”
金科多道:“你等着吧,封赏完就要赐婚,你把原本该赐婚的人给娶了,我看你怎么给皇上交代?到时官职不保都是小事。”
郑智慧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幸好金科多特地跑来一趟,给他说了此事,要不然他命都保不住。“谢谢金大人特地来告知此事,谢谢世子爷了。此事还有斡旋的余地,只要我去退了亲,就不算娶了陈良蓁。”
说完他一脸可惜,“唉,说来我也是与陈家大小姐无缘了。我这辈子都念着她的,唉……唉……”
金大人走后,郑智慧默默无言在屋里坐了一晚上,不眠不寝,一直坐到天亮才让人进来收拾屋里,他叹了一口气,带着几人去了陈家。
本来陈老太太把陈良蓁的婚事全部交给仲氏来办,所以郑智慧和郑家长辈亲自上门的时候,她没有通知老太太前来。
她坐在首位,好茶招待,“不知亲家前来所谓何事呢?”
郑智慧看仲氏的脸色,估计陈家都不知道他们三房要被封赏了,要不然她也不敢把陈良蓁嫁给他。
郑家长辈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仲氏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暗道这事又要黄。“亲家说笑了,蓁姐儿都和郑大人定亲了,这铁板钉钉的事情,哪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
仲氏也不待郑家长辈和郑智慧搭话,她继续道:“我们蓁姐儿虽然外形差一点,但她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平时也疼爱妹妹,不是那么爱冒尖的人。若是在筵席闹得不愉快,这都是小事,我给她赔罪,请几位喝茶。”
她率先站起来喝了一杯茶,郑家长辈连忙跟着站起来,“夫人误会了,大小姐和我们没有冲突,你也不用道歉,是我们的问题。”
仲氏还是想让陈良蓁嫁出去,她在家里吃闲饭,又不帮忙做事,好不容易有人来定亲,她自然不肯错过了。
“既然是误会,那误会解开就行。说开了就没事了,没必要退亲吧?”仲氏又慢慢坐下,她不敢把老太太请过来了,万一老夫人当着外人的面骂她一顿,她脸上都无光。
郑家长辈和郑智慧也坐了下来,郑智慧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平时公务繁忙,顾不上宝珠。娶大小姐过门的意思,主要也是为了照顾宝珠。但是宝珠排斥这件事,不吃不喝,还上吊威胁。这几天闹得我头疼,所以没有办法才如此,还请夫人见谅。”
郑宝珠虽然排斥这件事,但是还没闹到上吊的地步。这都是郑智慧的说辞。
仲氏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既然你们都做了决定了,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有一点我得说明了,自古以来,女方去退亲的话,这彩礼和东西是原封不动地退回去的。”
“但是男方来退亲,这彩礼和东西我们就不会退了。毕竟被退亲的女孩子再找人家,那名声可就差了,一年半载都有可能嫁不出去。”
彩礼被用光了,东西也被各房拿走了,她趁乱也拿了,根本没法退彩礼和东西了。
那位郑家长辈一下子急了眼,“你……”陈良蓁本来就嫁不出去,还是他家郑智慧行好心才来娶她,她还托大拿乔,贪他家的彩礼。
郑智慧连忙一把拉住他,他笑道:“此事本来就是我们不对,这彩礼就当是我给大小姐的赔礼了。愿大小姐以后笑口常开,寻得如意郎君。”
他现在不敢得罪陈家,还不如做一个顺手人情,说不定以后有求陈家办事的时候,陈家不能不办吧?
郑家长辈不停地给他使眼色,郑智慧假装没看见。
郑家长辈和郑智慧一同出了陈家的门,那个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你呀你,这下好了,人没见着,还银子也没了,几千两彩礼,几千的东西,这都加起来上万了吧?他陈家这么不要脸的吗?多卖几次女儿也能发家致富了。”
“三叔公慎言,这事本来过错方在我们,连退两次亲,要是我们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很生气。”郑智慧止住三叔公,一路上,他又叹了几次气。
……
赵五六回去给赵辰玄复命,“世子爷,郑大人去陈家退了亲,听说两家还争执了一番,原本陈家不想退亲的。”
“最后还是退了?”赵辰玄问赵五六。
赵五六点头,“郑大人就算再仰慕陈大小姐,也得考虑自己的官职。”
赵辰玄心想,陈良蓁今生没有嫁给郑智慧,那么按照赐婚的顺序,她是嫡女,那么她就会嫁给自己。过了年她就会和自己成婚。
赵五六又道:“那个洪庭久又来拜访您了,我说你不在,他就在那儿等。今天等了一天,我出门找金大人把他领走了,估计明天又会来。”
赵辰玄握紧拳头,想起前世里洪庭久逼皇上写罪已招,逼他父亲写《东宫太子懿德状》的时候也是等了三天三夜。
顺安王府灯火通明,每一个角落里都被点燃了火把,所有人不能睡觉,他父亲和母亲硬是三天没有闭眼。
洪庭久这个人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他想顺着自己往上爬,然后让他辅助懦弱无能的太子上位。
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我不想见他,让金科多把这件事处理了。他要是处理不好就不用回沐川府了,留在清水镇和洪庭久共事。”
……
两岸张灯结彩,这几天有一些回暖,几树玉兰还没到开花的季节,因为天气突然回暖,竟开了几朵紫白色的花儿来。
杜明月瞧着新奇,跟着人群上了石桥,她不知道当地有“女子踩桥”的习俗,等上了石桥就发现人太多了,她下不来了。
周身都是嬉笑的少女,她们嬉闹着。她只觉得浑身喘不过气,和自己的丫鬟也走散了,急得她扶住石桥上的石墩喘息,身后还有涌动人群。
她身子摇摇欲坠,眼前一阵阵发黑,眼看就要跌落进河里。
洪庭久这几日都没有见到赵辰玄,他心里很郁闷。今天街上人很多,他只觉得更烦躁。
抬头看见前面石桥上一女子在桥边要掉下来了,他低着头准备继续走,她掉下去又不关自己的事。
等到他已经走到石头桥跟前的时候,眼角处那抹浅绿色的身影从桥上跌落下去,还是有一些不忍。
他停住脚步,转身一跃而起,脚尖在石桥的墩子上面蹬了一脚,旋身接住那女子,搂住女子跳到河面上的木舟上。
杜明月惊魂未定,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惊慌的她以为自己必定会落入河中,眼前一黑,被一男子抱住,全身都是浓烈的酒味。
好像是……桂花酿?
她还没回过神来,身子已经落在了木舟上,那男子下颌线紧绷着,腰间挂着一柄长刀。
他脸色刚毅,皱着眉头,硬朗的侧脸显得他格外帅气。他救完自己,把她放在小舟上,脚尖一点,跳上岸挤进人群里走了。
话也没有和她说一句,杜明月捂着胸口回头,船夫被吓了一跳,他见船里突然多了一个女子,“小娘子,坐我的船可是要付钱的。”
她摸了碎银子递给船夫,“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