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珺棠的一滴眼泪直直落下。
居澜的手心翻转伸向了她的手。
她的那滴泪,就落在了他的掌心里。
和程雪欢的碰面
第二天赵珺棠起来, 先和留学手续代理机构那边确定了行程,然后又打了国际长途再次确认了自己租住的公寓。
电话挂掉,正好收到了居澜的消息:【中午一起吃饭, 我十一点去学校接你。】
不巧的事赵珺棠昨天已经和别人约好了,她只好给宋河发消息,【你把居澜带出去转转什么的,我中午和你老婆有约了,没时间。】
过了一会儿,居澜果然发了个消息过来, 【抱歉, 宋河让我陪他去办点事,下午去找你可以吗?】
【没问题,我中午本来也有约了, 下午过来给我打电话。】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打车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 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终于见到你了。”程雪欢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赵珺棠, 微笑着说。
她现在和高中时完全不一样了, 没了那时那种大方的美丽,有点太瘦了, 显得人有些憔悴干瘪,头发也不像之前那样全部竖起,是个干练的马尾,而是披散着,有些凌乱,一看就没有好好打理过, 眼神也直勾勾的,笑起来的样子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赵珺棠攥了攥手, 嘴紧紧地抿了一下,表情很冷,“好久不见。”
程雪欢歪头看她的样子,“还是那么讨厌我?”然后略有些遗憾和委屈地嘟起嘴,“可惜,我怎么记得那时候我们关系还不错呢,还是你主动来找我说话的。”
她说的事情发生在那年春季游学后不久。
游学结束,居澜刚下游轮就被居家派来的司机接走了,之后也没有来上学,倒是五一假期后,程雪欢突然出现在了班上。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大家都在差不多一个圈子里,没人敢在居澜面前嚼舌根,但程雪欢却一贯给人好相处的印象,所以几个和她关系好的同学立马上前嘘寒问暖,自以为压低了声音,但实际上谁都听得到。
“雪欢,听说是居澜把你推下楼了,真的吗?”
“我还以为他被送出国了,没想到他还来参加游学了。”
“他做出那样的事情难道不用受到任何惩罚吗?”
一人一嘴,无非是描画着程雪欢头上的“无辜”二字,然后唾沫变钉子,将居澜钉在罪恶的柱子上。
以前这种时候赵珺棠总是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去怼她,态度很讥讽,在自己和居澜关系匪浅要暴露的边缘疯狂试探。
但今天她没有,她非常平静,甚至连整个人的姿态都是放松的,听了一会儿,就开始低头学习了,似乎这些事情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宋河听着脸色阴沉,他是明面上居澜唯一的朋友,所以不时地还有人回头看他,但谁敢看他,他就用眼神把对方打回去,弄得那堆人最后也不敢围在一起再讨论这件事,课间还没结束,就各自回自己的座位上了。
程雪欢笑着走去宋河面前,“阿宋,中午一起吃饭吧。”
宋河抱着胳膊,坐出了一身江湖匪气,头都没动,只是抬起了眼睛,显得很冷漠,“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在学校里面讨论这件事吗?”
“干嘛呀,明明来家里看我的时候态度就很好,一到学校就总是摆脸色给我看。”程雪欢神情失落又委屈,每到这种时候,她总是会表现出一种与平时的优雅大方完全不同的孩子气。
宋河看着也不落忍,叹了口气,“你自己不是说了吗,这件事到底怎么样等居澜治疗结束后再说,要不要送他出国那也是你爸决定的事情,要是不出国,他还要回到学校来上学,我不希望大家对他有偏见。”
“你对他倒是好,我头还时常会疼呢。”程雪欢抓了抓头上的帽子。
当时她颅骨骨折,蛛网膜下腔出血,伴随脑积水,可以说一度已经到了鬼门关,虽然没有做大型的开颅手术,但头部依然做了微创,剃掉了两小块头发,虽然过去了五个月,但看着还有点明显,所以她除了睡觉,几乎一天到晚都戴着帽子。
“快坐回去吧,马上就上课了。”宋河叹了口气,“中午一起吃饭,我还要盯着你吃药呢。”
虽然保住了命也幸运的没有偏瘫等后遗症,但程雪欢还是有头痛头晕的问题,所以每天都要吃药。
程雪欢看他不生气了,神色也恢复了正常,微笑道,“好啦。”
宋河生怕赵珺棠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对方什么反应也没有,这才松了口。
自从夏双双的事情之后,他就发现了,赵珺棠和居澜一样,也是带点疯在身上,很能豁得出去的人,他就怕赵珺棠和程雪欢正面冲突,肯定又会影响到居澜。
又一个课间,赵珺棠看着程雪欢出了教室,就跟了上去,看着对方进了女卫生间。
她进去的时候程雪欢正在洗手,站在门口道:“怎么样,看着好像还行,完全不像在鬼门关闯过一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