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惊诧的目光中,沈拙清平静地学李方潜,也平摊在他的手上。
触碰的瞬间,李方潜转了个微小的幅度,让十指相扣,紧紧相握。
“当然。”沈拙清说。
作者有话说:
化自“千圣会归兮,集成于孔”——李叔同。
“品尝诗歌与幻想”,来自一位我非常敬重的教授
呜呜呜呜呜呜重新在一起了!!!终于!!!
白头
回到教工公寓后,把行李收好归位已经是深夜。虽然再也不用担心时间不够用,但两个人躺在床上,还是不肯早早闭眼。
沈拙清躺下,看到天花板上有个长方形的痕迹,四寸大小,方方正正印在中央。
“为什么把照片取下来了?”沈拙清指了指头顶,身体不自觉往李方潜那边靠的更近。
“因为,照片上的人已经在我这儿了啊。”李方潜低头吻了下他的发丝。
头发刚洗过,和李方潜是一模一样的味道,在被子里散发着吸引人的香气。
沈拙清被这气息弄得有点痒,偏头蹭了两下,然而两个人离得这样近,腿不可避免地会碰到李方潜。
在对方越来越迷离的注视下,沈拙清终于乖乖不动了,只是浅浅的在李方潜脸上印了个吻。
“你还想不想睡了?”李方潜哭笑不得地威胁道。
“不想。”沈拙清不知哪来的底气,捉住李方潜正在作乱的手,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即便是这样,李方潜也没敢真对沈拙清做什么。毕竟从一进门就闹到现在,饶是李方潜再想,也不能让沈拙清明天起不了床。
作了一番心理斗争,李方潜终究只是把窗帘拉上,说:“快睡吧,明天再聊。”
“不要!”沈拙清却固执地又把窗帘挑开。
月光洒在李方潜的脸上,映着头发都成了白色。
“我们也算是一起白头了吧。”沈拙清伸手去够这一汪水般的月色,笑着说。
光透过指缝,在两指间留下一片银白。李方潜也抬手,本该直直落在被单上的月光被两个人的手接住了,只留下的影子在床上。
李方潜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突然止不住害怕。他环抱住沈拙清,闷声问道:“你这回不走了,对吧?”
许是这样的李方潜太过无助,沈拙清从爱人的神色里,仿佛看到这几年来,午夜惊醒的自己。他没有应声,只是回应着李方潜的动作,整个人紧紧贴在他身上。
隔着布料,两颗心脏咚咚咚地共鸣。
李方潜终究还是没拗过沈拙清过于热情的挑拨,翻身压住他,再次威胁:“你再乱动,我可不能接下来保证要做什么。”
“李老师好凶啊。”沈拙清像是存心要使坏,故意换上软绵绵的语调,“你对项目组里的人也这样?”
“沈老师平时对学生也这么爱撒娇的?”李方潜无声地笑了一下,便也不再忍,手朝被子更里处伸过去,“那我可吃醋了,怎么罚,你说?”
沈拙清截住那只作乱的手,坐起来,跨在李方潜的腿上,俯身去吻他。
一边吻,一边露出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笑。李方潜便用手按住他的头,让两个人交缠得更紧密一些。
“沈老师坐着的地方不太巧。”李方潜趁着换气间隙,把被子蒙在跨坐着的人头上,“但既然如此,也不劳你动了,我来?”
下午本就舟车劳顿,又剧烈运动了一番,沈拙清的眼皮没一会就开始打架。
意识混沌得很,沈拙清又回到了那个日复一日的梦里。巨大的触角、擦肩而过的李方潜、面色青灰的王霞——沈拙清猛然惊醒,发现手中还攥着李方潜的衣服。
再看看表,明明才过了十分钟,竟累得像把那个冬天反反复复过了许多遍一样。
“其实,我想接的。”沈拙清迷迷糊糊地说。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李方潜却听懂了,这是指那个在林泉家里被挂断的电话。
“可是我真的不敢再让我妈失望”
“她太苦了这辈子太苦了,我甚至没能让她尝到一点甜头。”
沈拙清不知是醒了还是没醒,就语无伦次地说着。李方潜一直不敢出声,只能耐心抚着他的胸膛,一下一下安慰。
可李方潜心疼地不行,一直在想着,在没有自己的日子里,面对双亲逝世,沈拙清是如何走过来的?
然而这个答案不敢细想,因为每往深了想一点,胸口都更疼一些。
许久,沈拙清终于不再说话,屋里一片漆黑,李方潜也朦朦胧胧有了点睡意。
“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在寂静中,沈拙清轻声说着。不知是不是在梦里的缘故,语气黏糊糊的。
没来由的担忧得到回应,李方潜倏地清醒了几分。他伸手捂住沈拙清的眼睛,轻声哄着:“嗯,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李方潜请了一天假,凑着周末两天,陪沈拙清过了一个短暂的假期。
两个人逛遍了附近能去的地方,剩下来的时间就留在房子里腻着,寸步不离,像要把过去的几年尽数补回来。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李方浅放着一堆数据不处理,就一边擦眼镜,一边瞅着沈拙清笑。
“你那个眼镜被你擦了八遍。”沈拙清揶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