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灰
的双重刺激?就算他现在转念要买房子,腰包里铁定连个首付也掏不出来。
“哥,这些就放这边吧,最近也用不上。”州巳收拾烦了,正起身时不小心碰到旁边架子,一个箱子“嘭”的一声掉在了两人中间,归林给陈延发过消息收起手机,提踝把箱子踢走,一条超长的银色人鱼鱼尾便出现在了眼前。
“?”归林看看鱼尾,看看州巳,“州机长真是…爱好广泛,ssi也是在工作时间忙里偷闲考的?”
州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些好兄弟成了打工摸鱼的证据,他忙收起鱼尾,心虚地捧着箱子转过身,“哈哈这个啊…我在学校里就考了。”
“这样啊,”归林走到州巳身后一臂环上他腰间,“有视频么,或者照片也好,我实在想不出你扮成人鱼是什么样子。”
“不好看的哥。”好不好看也不能给他看,视频的拍摄日期会出卖自己的,州巳放好鱼尾,痛心疾首地转过身,“我当时学的很努力,可教练总说我下肢不协调,游的一言难尽。”
归林若有所思地哦了声,“是么?”
“我说的都是真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归林不再逗他,转身出了储物室,陈延已经带着人进来了,“老板。”
归林微一扬颔,“都运走。”
即便运回家没地方搁也要运走,反正州巳的垃圾他都不带让宋时驭有机会捡。
“??”州巳抱着他的爱盔闪现到归林跟前,“等等我还没挑好!”
“别费事了,去把衣服收拾下。”归林揽过州巳,给手下腾出了一个发挥的空间,州巳腿上跟着归林往外走,脑袋还往后面歪着,生怕他们手重碰坏了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好兄弟们。
“这间是你卧室么?”
“对。”
归林推开门,蓦地被阳光晃了眼,一阵目眩里,他恍惚间看见了一帧不真切的影像。
是那件曾被自己遗弃在法庭外的军装。
归林险些没认出来——这是彼时被他扔在雨里任人踩踏的军装么,什么时候它竟被人洗得干干净净用防尘袋罩着挂在了衣架上,一连十四枚军功章也被人擦拭得明光锃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喉结动了一动,归林却没说什么,隔着防尘袋,他单掌攥起军装后心,耷着眼睛看着覆满整个左襟的军功章。
一朝合浦珠还,即便是无所谓的东西,归林却还是走近反复确认了好些遍,任斑驳的光影将那抹刺目的空军蓝揉碎了塞进眼睛,他连呼吸都变得缓慢。
屋子朝南,是四年前州巳一眼相中的,他很喜欢晒太阳,休息日的每个午后等日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州巳总会懒洋洋地躺在沐浴在阳光下的躺椅上惬意地睡个午觉。
现下归林就站在州巳最爱的躺椅旁,那是晒太阳的绝佳位置,可是如何灿烂的阳光,都照不暖他湛深的瞳孔,谁也猜不出他低下眼睛的瞬间究竟在想什么,是在军队的日子吗,严哲吗,还是州巳捡衣服那天雨大不大,有没有淋湿……
连归林自己也拎不清。
然而等这些纷扰凌乱的思绪在从脑中消失后,归林表情也沉了下来,回想二人情感纠葛,从一夜情到捡军装,一切是否太过刻意,是早有预谋,抑或他当真是对自己用了心思……
“老婆,”身后人打断了他的想法,州巳上前两步抱住了归林,看着军装胸前的勋表,他附在他耳侧轻声说,“衣服是我从法院捡回来的,本来想什么时候当作礼物送给你…”
他说着说着,自己倒先不好意思地笑了,“但它本来就是你的,用这个做礼物怪不合适,之后又没找到机会还给你。”
后来州巳又说了很多,而归林只是领会似的点点头,敷衍地嗯了两声就推开了州巳,回身要往门外走,可一条腿刚迈出房间,便觉温暖不再,周围在一刹那冷了下来。
他踟蹰着退了半步,驻足在了阳光的边缘。
“不必还了。”
“就当作……”
归林说。
离开时他话没说完,留下的声音也不清不楚,像是无端路过的风,把爱人眼里的光也吹得黯淡。
可他分明不愿轻易离开那间充斥着阳光的屋子,只那一霎,他心间缭乱,连措辞都不能。
傍晚时分,州巳的大部分物件一应被搬到了君山,归林指挥人把什么骑行服护具雪板都分门别类地摆在别墅一层的客厅后就戴上手套开始一件一件的查看。
“雪板固定器有轻微裂口,换新。”
陈延颔首记录在册,“好的。”
州巳急的立马抱孩子似的抱紧了他那块雪板,“不能换,这是我第一块单板!!很有纪念意义!”
“护具磨损严重,换新。”
“好的。”
“不能换,他们跟了我五年了!!”
“这套灰色拉力服旧了,也换掉。”
“哥这是白的!!!!”
“???”
“头盔花色过时了,也换”
“不行!!”州巳打断他,声音又气又委屈,“不能换,这是我第一次开工资的时候奖励给自己的头盔!!!”
足足一个小时,归林坐在书房,陈延拿着文件问归林敲定州巳纪念品们的去向:wps三号仿宋,陈延记了两页a4。
“您要扔要换但州巳不准的,我都用红色字体标注了。”陈延说。
归林点开文件一眼看过去,好家伙,满江红。
看得眼晕,归林后靠椅背支肘揉按这太阳穴,“就三个黑的,下次可以反过来标。”
陈延抿唇,“是……”
正头疼,楼下就轰轰隆隆地响了起来,归林没理,隔了一会儿,楼下又传出来像是东西倒塌的稀里哗啦的声音,归林没理,再隔不两分钟,门外传来一阵唏嘘声后整个房子突兀地安静了下来,归林急了。
“做什么呢。”一面低声抱怨一面起身,归林压着眉目快步推开了书房的门。
“哥,这长江k533模型做得好真!!”州巳正站在书房门前的展台前兴致勃勃地端详着这架微型k533,“真漂亮,尤其是和台座的连接口这里,太精致了。”
“喜欢?“
州巳眼睛亮晶晶的,他点点头,期许地看着归林,“我可以摸摸吗?”
“嗯”归林似乎有些犹疑,却还是答应了他,“随你。”
陈延站在书房,望着归林背影百思不得其解,州巳在楼下没个消停老板不闻不问,好不容易安静了,他着什么急啊?
想不通,真想不通。
陈延叹了口气,不声不响地从另一道门离开了别墅。
但官宣是官宣,工作是工作,一码归一码,as航司内部会议上,州巳和张有文照样被归林骂得狗血淋头,当天全公司没航班的飞行员都跟着吃瓜落儿,地勤、机务、检查组,也一个都跑不了,一通连坐下来,近一个星期全公司都笼罩着一股令人胆寒发竖的低气压。
张有文本来以为,好哥们儿和老板成双作对,自己就是关系户上加关系,这次停飞自然也是给媒体外界看看,而他的任务只是在家宅着装出一副面壁思过的样子等风头过去就以进修加训做引子,去地球其他某一个角落过段无忧无虑的生活再回来。
完美的计划。
十几万的机票说拿下就拿下,躺在床上,张有文仿佛已经看见冰岛绝美的极光了,忽然微信弹出一条消息,点开一看,他额头凭空多出三条黑线,那脸色,可谓是面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