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当的心安理得,等到了晚上要入睡的时候,白陆在床上翻身的动静很难让慕习视而不见。
“有什么事吗?”
“没事。”白陆裹着被子把头往里塞,“快睡,都快一点了。”
吃了一天的甜食,慕习躺在床上很久才有了点睡意,被白陆这样一弄,酝酿很久的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主动提议,“要聊聊天吗?”
白陆笑这人迟钝,也不知道平常的聪明劲儿哪去了,“席川发信息叫我下去,他在楼下。”
慕习翻身坐起,“什么?”
手还没动被白陆一把抓住,“别开灯,让他等着,就当我不知道他来了。”
“可你不就是在等他吗?”
白陆心虚,“这也太没面子了,我以前不用他说就回去了,好不容易他来接我一回,我觉得还是要矜持一点。”
慕习搞不懂他的想法,只是说:“他年纪大了,这么晚让他站在楼下等不好吧。”
提到这个,白陆炸毛道:“他不老,你懂个屁。”
“我不懂,可是我觉得你坚持不了多久。”慕习无情拆穿。
“真是没法呆了,我看你就是想故意赶我走。”白陆起床收拾东西,慕习对于他的口是心非有点无奈。
穿好衣服,白陆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我不走,他会生气的,还有他到你家门口了。”
白陆虽然急匆匆地要走,可门还是慕习开的,如果在楼下还能勉强避过去,可到了门口再避也说不过去。
白陆提着空的行李箱跟在慕习身后,大半夜的,他还算有公德心,没把行李箱拖在地上走。
慕习还穿着睡衣,不过是开道门,却还是不可避免的紧张。
咔嚓门响,他没有低头,只是平视着席川说:“席先生。”
白陆庆幸他没叫一句老席总,可气氛比他想的还要不对劲,他来不及多想,就看见席川的目光越过慕习,对他说:“还不走?”
走的时候白陆做足了样子,提着空的行李箱还要故意装作很重的样子,“我走了,照顾好自己,记得想我。”
慕习点点头,对着席川的方向微鞠了下躬,算是表达这些年对于席川的谢意,显然席川并不领情,也并不想和慕习有太多的交集。
慕习一直觉得识趣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优点,把存在感降到最低,安安静静的目送白陆出了门。
慕习一个人独居了很久,白陆来的时候,他还有些不适应,现在人走了,这30平米的房子头一次让慕习感到了空旷。
凌晨2点,躺回床上的慕习睡意全无,手指无意识的划过微信栏,最终还是停在了置顶的席宣的对话框。
【半夜不睡,无聊到点我的头像框?】
对话框里还显示着慕习“拍了拍”席宣的字样,慕习握着手机低低的笑,回:“你为什么不睡?”
笑意还没止住,席宣的语音电话接踵而至,慕习按了接听,“喂。”
“熬夜还需要理由吗?”
慕习被他的理直气壮唬的愣住,“不需要。”
“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席宣追问,“为什么睡不着?”
慕习很想回一句睡不着也不需要理由,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白陆刚走,有点无聊。”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至于么?”席宣满不在乎的语气让慕习多少有点讶异。
许是慕习沉默了太久,席宣不乐意的啧啧出声,“老头子接他不奇怪,就是没想到白陆去你那里了。”
“我以为……”
“以为什么?我有这么小气吗?”
“不是。”明知道席宣看不到,可慕习还是不自觉的摇头,“至少我以为你不乐意我提白陆。”
席宣对于白陆并没有太大感觉,“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哪怕知道我会不开心。”
“我不想撒谎。”
“嗯,还挺乖,知道就好。”
“嗯,我很乖。”
没见过这么自吹自擂的,席宣压低了声音,“装乖的我可不要,慕习。”
乖是一种表象,慕习和这个字完全扯不上关系,席宣故意在这等着,就想看这人窘迫的样子,有种不知所措的天真,很诱人。
慕习浅浅嗯了一声,“席宣,要视频吗?”
“做什么?”席宣喉咙一紧,憋出这三个字已经费了不少力气克制。
呼吸声逐渐加重,慕习那边有了动作,是电流划过嘴唇的声音,吞咽声响起,席宣忍不住屈了下腿,声音却还算正常,“你在干什么?”
慕习并不喜欢和这些冰冷的道具接触,他没办法在席宣面前装的乖巧和天真无邪,这不符合实际,一开始的算计和勾引也是如此。
舌尖轻轻舔了两下,他吮吸出声,刻意戛然而止,通话就此挂断。
“艹!”人生真是大起大落,席宣起身往楼下走,正好碰到了刚进门的席父和白陆。
底下还硬着,好在穿着宽松的睡衣还不算明显,席宣招呼都没打,径直走向厨房冰箱里拿了瓶水直接一灌到底。
“大半夜的喝什么冰水?”
白陆已经识趣的进了房间,席父这些年养生了不少,自然看不惯席宣这番操作。
席宣伸手把冰箱门关上,把空瓶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爽!”
席父看他还打了个饱嗝就来气,“滚回房间睡觉。”
已经三十多岁的席宣此刻仿佛只有三岁,凑到席父身边,故意说:“这人啊,不服老不行,是吧?”
“明天早饭也不用吃了,早点滚回你自己哪里去。”
“得令。”如果不是太晚了会打搅到人,席宣连今天晚上都不想呆。
快速抬脚上楼,席宣步子迈的急,慕习刚发了条语音,席宣迫不及待的点开,“我睡了,晚安。”
若有若无的拿捏和勾引,连席宣都不得不感叹慕习的分寸,多一分无趣,少一分不够,如果这是一场狩猎游戏,的确是场不错的挑战和消遣,可惜席宣并不会就此坐以待毙。
资本家的剥削在此刻显得淋漓尽致,小周半夜三点爬起来接了老板的紧急来电,脑子还未启动,已经把要做的事情机械性的打进了备忘录,等真到了第二天才清楚的知道席宣要他做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席宣按时吃了早饭,席父坐在对面喝了口白粥,“还不走?”
“急什么,吃个早饭耽误你逛公园?”
席父退休在家能有什么事儿,席宣三天两头的挖苦他老,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混账东西,看见你就烦。”
“别烦了,马上就走。”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席宣看了下时间,说:“要不我开车送你去公园逛逛。”
没等席父破口大骂前,席宣已经快速的溜了,装模作样的发了个定位给慕习,示意自己要出发了。
满打满算,席宣从昨晚到今天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他却有种难言的兴奋。
发出的消息如石沉大海,慕习迟迟没回,席宣猜人还在睡觉。
席宣并不是第一次来慕习的学校,导航都显得多余,他饶了路,直接避开了拥堵路段,停在了人小区楼下。
席宣看了眼小周一早发来的电子档案,他要的急,只是些基础的身份信息和学历证明资料,其他的还要等些时间,但也够了。
席宣大致看了几眼,就被慕习打来的电话打断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