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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了。”

闻言,淳于烁的眉头狠狠一拧,前半句倒是能接受,但后半句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他更加护着怀里的小玩物,尽量不让小玩物掉下来。

毕竟欲送人之物,怎能被脏气所染呢。

小物品正前往不远处的褐高木桌,不知怎么了,淳于烁手臂被人撞了一下,好几个小万物因此调皮地跳出怀抱,直垂地面。

淳于烁双瞳微缩,幽幽地盯着小物品洒了一地,怔愣片刻,侧头见是老板撞着了自己,轻眨几下眼睛,问:“这不怪我吧?”

若是自己不慎,他稍微还能接受,可他能感受到老板是有意为之的,为的是再补买一些送人之物。

然而事实证明,老板还真的是那么想的,眼尾已经笑出了皱褶,直接把过错扔给淳于烁,“那可不行,是你自己护不稳的。”

任谁被迫塞了错,总会不高兴的,淳于烁也不例外,他不擅长与此类人打交道,神色愈发凝重,端起嵇憬琛的气势,干脆把怀中剩余的织物一并汇合。

忽然之间,不想买了。

老板察觉到了什么,在短暂的犹豫后,不甘示弱的回视,“再者,这些东西是要送人的吧?人家会收脏气之物么?”

淳于烁翻涌一阵闷气,为自己不熟明国律法感到沮丧,同于亥相互打了个眼色,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后者轻咳一声,笑眯眯说:“是你先撞人的,损失该由你自己承担才是。”

“有什么证明,能证明是我撞人的呢?”反正这些外来人不会久待鸿,老板也不在乎所谓的名声,钱能拿到就得了。

于亥像是看到了老无赖,撸起腕臂的衣袖,剑重重击着地面,哂笑了一声,“那你又有什么证据,是我们小殿下不慎掉落的呢?”

通常来说,游人都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客气为主,买下所有的东西。老板欲言又止,不晓得怎么到了二位这里,偏偏要与他起争执。

“从头到尾,我就没碰过这东西,全都是你的小殿……”老板耸耸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语气猛然一变,有些心惊,“小殿下?”

能称为小殿下的人少之又少,基本都是皇亲贵族,鸿洲除了逍遥王,便无人也。

“是啊,咱小殿下岂能是你能碰瓷的?”于亥平静地陈述事实,观察老板神色变了又变,继续补充,“听说圣上也来了,倒不如咱到圣上跟前好好评论一番?”

老板陡然拔高声音,拼命摇着脑袋说:“不了不了,不用那么麻烦!今个儿我心情好,就免费送你们了!”

“是的么?可是你好亏诶……”

还没等于亥说完,老板打断了于亥的话头,“真的真的!”

就在于亥满意的点头,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道极其耳熟的笑声,他顺着声音望去,竟然看到淳于策一身水蓝淡雅,缓缓走近他们。

“乐乐是准备买给孤的么?”淳于策弯腰拾起织物,蹙眉道:“针线应用得不好,居然还要卖一辆银子……啧,该和嵇憬琛好好说了。”

淳于烁眼睛冒着星光,脚下却踢了踢织物,控诉道:“你那么早到就是不进来,莫不是要看我笑话?”

老板背后冒出密密麻麻的话,听见那自称便知晓惹了不该惹的人,内心求菩萨保佑。

好在淳于策没打算纠到地,只是淡淡看了老板一眼,便带着淳于烁离开。他兜里掏出用纸包裹住的糖葫芦,递给淳于烁,笑了笑不语。

只是在出门后,淳于策冲着于亥轻轻瞥了一眼,后者脚步一顿,立即转身往回走,店门用力合上,陷入了黑暗。

在某种情况之下,于亥同宋玉德是没有区别的,只是听从命令的主子不同罢了。

淳于策伸手摸了摸淳于烁的头,笑涡渐深,门牙似兔若隐若现,“吃慢点,这儿没有你二皇兄和你争食。”

乐乐爱吃酸甜的东西,尤其是糖葫芦更喜。

淳于烁忆起二皇兄那副馋嘴的脸,嘴角禁不住抽了抽,换了个话题,“等会儿回逍遥王府,太子哥哥是要先见见嵇憬琛么?”

大概是有太子哥哥在,他说起圣上的全名,都格外有气势了。

除夕年夜百家和睦,逍遥王府也不例外,大门石狮子挂上了红绣球,视线往上挪两寸便是喜庆的红灯笼高挂,再来是对联贴在门两侧。

石狮子两旁伫立着两名侍卫,见到淳于烁的那瞬间,阳光猛地暗了下来,却意外看清了淳于烁身后的男人。

侍卫早有耳闻大淳太子会来,因没见过,还得试探性地询问,“纯妃,敢问这位是……?”

淳于烁咬下一颗裹着糖衣的酸苹果,整张脸皱在了一起,语言表达下降到了一个度,“我、我太、哥、兄啊!”

侍卫迷茫看向陌生男子,努力辨别出纯妃的话,最终这几个字都透露着一个信息,那便是——大淳太子来了。

除夕本该是个喜庆的日子,但不过申时末,天色已黝沉得如同三更,顷刻间,天上像是撒下密密麻麻的豆儿,珠水般的大小,倾覆似的打在屋檐和地面上。

起风且烟雾缭绕,嵇憬琛视线明显收了阻碍,伫立在门口,衣摆不免也湿了,浑身上下像是被水汽裹挟着。

站了没多久就乏了,他合上门,面无表情地坐在原木桌边上,替自己斟了杯热乎乎的茶,睫毛微抬,眼中竟含着疲惫的红血丝。

桌上还摆着一张张加以密封进而呈给他弹劾信,为了保护弹劾者,纸上没透露出任何的名字,只说嵇有康不务正业、日夜待在温柔乡不问事,为此想来消弱嵇有康的权势,方便他人在他外出期间——上位。

鸿洲事情还未解决,他不能那么早就回去。

于是,他把这些弹劾信装入狭小的箱子内,再执笔给嵇有康写出一封信,【弹劾信非宰相莫属,请多加注意。】

整个朝堂,也只有张启鸣想取代他,成为最高的君主。他何尝不懂,只可惜他找不到任何的理由除掉‘德高望重’的宰相。

信折叠入了信封,写上加急的字眼,正准备把信交给宋玉德的时,才发现宋玉德不在内,便搁置了下来。

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迟迟还见不到淳于烁,心情更是深沉。

此时,宋玉得不顾身体安危,大步流星进了去,待身上寒气消了些,才敢走向君,“酉时已到,淳于太子到了。”

嵇憬琛缓缓抬头,先是交代了弹劾信需八百里加急外,到门口吹着雨风,高高竖起的发冠瞬间乱了两分,两条须发在空中摇晃,好似降落的雨。

再来,他接过一把油纸伞,脚刚踏出去一步,余光瞥见傅孀的接近,不给予任何正眼,只是停留在原地一会儿。

虽然余光使视线限制了许多,但他还是看到了傅孀身穿白衣裳,全身被雨淋湿,几缕头发黏糊糊贴着肩颈到胸口的位置,衣裳也抵不住湿,紧紧跟着曲线,显得身材玲珑有致。

倘若他喜欢女生,以他的性格来判断,晚膳时间可以要挪后一两个时辰。

很快的,他收回余光,连人带伞入了雨中,就听见傅孀喊住了他,“圣上,您低热才好,当心又病了。”

耳中像是入了污秽之物,嵇憬琛嘴角噙着一抹讥笑,傅孀的语气是很拙劣模仿淳于烁的,但是模仿不到位,听起来有说不上的古怪。

他控住傅孀的下巴,盯着那殷红的嘴唇,声音温柔至极,“你是怎么知道,朕低热了呢?”

低热的事情谁都没透露,就连淳于烁见到了他才知晓的,所以他不认为傅孀一介小小的女子,能知道这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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