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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乔青

 

很漂亮,但是不够聪明。

他明明可以离开段奕重新开始新生活,我相信段奕付的嫖资够他衣食无忧下半辈子,可乔青偏偏贪心要段奕的爱,撕破最后一点体面,向段奕索要一个说法祭奠他以为的爱情。

段奕身边从不缺人,也不会有人成为特例,乔青想不清楚这简单的道理,捧着段奕最瞧不起的真心求他回头。

他哭得梨花带雨,段奕不为所动,单手玩着火机,连眼神都不舍得施舍。

这是碾碎乔青的自尊和心脏最有效办法。

我从乔青断断续续的话里剪出点信息,大概就是段奕养了他一年多,他把所有都给了段奕,问段奕能不能给他一次机会。

我看着乔青从悲伤哭到绝望,到后面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是张着嘴看段奕。

段奕站在他面前,咔哒把火机合上,终于抬眼看他,“哭完了吗,哭完我走了。”

这是段奕能给的最后一点耐心。

乔青僵硬地站在原地,我好像听见他心碎的声音,像白瓷摔碎在地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他们之间完了。

段奕重新回到驾驶座调转车头,说带我出去吃。

他的眼角上扬,看起来心情不错。

“就因为上次的事儿?”段奕知道我在问什么,他半条胳膊搭在车窗沿,声音懒洋洋的,“腻了。”

有他不会腻的人吗?

“一年,养条狗都比你有感情。”

段奕车开得慢悠悠,他看着外面的夕阳哼起歌,“分人的。”

我没再回他,低头看手机。

魏扬给那个小猫取了好几个名字,蛋挞,花生,蜜桃。

没有一个是他不爱吃的。

我把消息转发给宋君,她挑了花生这个名字。

我和他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段奕带我到一家中餐厅吃饭,其实也只是我在吃,坐下几分钟,段奕的电话就响了,他看了我一眼起身出去接电话,我吃完他才回来。

段奕重新坐下拿筷子夹菜,“周末让李叔把你行李收拾一下,我和爸妈说了,高考前你搬来和我住。”

我抬头,“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理由。”

段奕放下筷子,眼睛径直扫向我放在一旁的手机,“因为你不听话。”

我突然觉得他很可笑,问他是以什么立场来和我说这种话。

段奕没有立刻回答,他扯了扯领带,解开一颗衬衫的扣子,“我是你哥,这个立场可以吗?”

“我拒绝。”

“没用,我已经让李叔把你的行李送过来了。”

我被他气笑,“什么时候?”

段奕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刚刚。”

他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包间里瞬间充满烟草的味道,他靠在座位上扬起嘴角,语气不咸不淡,“不会影响你学习的。”

段奕永远是这副鬼样子,独裁专断,从不给别人一点选择的机会。

“和你住可以,但是不准带人回来,不然我自己搬走。”

我怕他误解我的话,又补充,“你可以随便乱搞,但我有洁癖,别带回来。”

段奕弯着眼睛看我,“以后都不会有了。”

我没有洁癖,我只是不想在我住的地方看见我不想看到的事情。

段奕现在的房子是套双层公寓,一层客厅有一大面落地窗,我俩房间都在二楼,一楼书房分给了我。

我坐在客厅灰白色的沙发,分别发消息告诉爸妈我已经在段奕这里住下,他们总是很忙,没时间回我的消息,这次也不例外。

再次抬头,段奕端着一盘水果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在我旁边,“以后别和宋君联系了。”

“你管太宽了。”

段奕拿叉子叉起一块香甜的西瓜喂到我嘴边,“听话点。”

段奕已经洗过澡,穿着黑色的睡衣,领口半开,露出白皙的皮肤,他身上有一股沐浴露的清香,我看着他的眼睛,心跳不自觉加快,丝毫感受不到他举着西瓜喂我的姿势有多奇怪。

我一口吞掉西瓜,清爽的汁水在我嘴里炸开,段奕笑眯眯看我,似乎很满意。

我受不了他的表情,像在看一条唾手可得的猎物,我起身上楼洗澡,热水冲在我的皮肤上,段奕的双眼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可能是最近都没有怎么休息好,洗完热水澡后困意袭来,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我很快睡着。

我又梦见了满屋的血腥。

女人躺在一滩鲜血里,瞪着眼睛看我,好像下一秒,她就要从地上爬起来掐我的脖子,或者拿出一把刀刺向我的心脏。

我猛然惊醒过来,浑身发抖不停冒汗,有人在黑暗里搂住我把我往他怀里带,双手不停抚摸着我的背,“别怕,哥在。”

我很快冷静下来,我推开段奕坐起身,在黑暗中注视他模糊不清的脸,“滚出去。”

段奕又搂住我,“乖,哥不走。”

我想要做点什么让段奕远离我,于是扬起手扇了他一巴掌,“滚。”

寂静的夜晚,巴掌声格外清晰,段奕摸着被我打的左脸,忽然笑出声,“早就想这么打我了吧。”

我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手疼得发麻。

我想着段奕可能要还手和我打一架,小时候他就是这么干的,做好了大打一场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段奕只是笑了两声,“打完睡觉了,好吗?”

他又抱住我,用身体的重量压着我躺在床上,我拒绝和他这么近距离,一边挣扎一边骂他滚。

我小时候打不过段奕,没想到长大了也不如他,双手很快被他钳制住,腿也被他压在下面,段奕彻底控制住我,脸凑近靠在我的额头,“给哥扇出血了,小闻。”

段奕的大手握住我的手,带着薄茧的手指探进我的手心,“这么大力气,疼不疼?”

我不说话,别过头不再看他,他离我太近,呼吸不可避免洒在我的脸上,我艰难地换了姿势背对着他,靠着他手臂的头暗暗使力,把他手压断才好。

段奕看我没继续折腾,禁锢着我的双手也渐渐放开,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再赶他出去,因为段奕从来不会因为我改变他自己,哪怕是一件小事情。

第二天睡醒,床上没有段奕的身影,如果不是留在我房间里的睡衣,我可能会以为昨晚发生的事是一场梦。

我梦到的女人叫钟彤,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七岁的时候被她绑架,她把我捆在一间肮脏恶臭的屋子,拎着一把刀在我面前恐吓我。

我不知道被她关了多久,紧闭的房间没有一丝光线,我区分不了白天黑夜,只记得时间无比漫长,一秒被分成好几分钟。

我至今不知道钟彤绑架我的原因,我妈告诉我她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很多行为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我相信了,把这一切归结成我运气不好。

钟彤死在警察的枪下,血液像绽放的烟花四处飞溅,她轰然倒下,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我,“段……段……不得好死……”

我因为体力不支和场面的刺激晕了过去,钟彤死亡的画面变成我的噩梦,我常常梦见她浑身是血朝我爬来,掐住我的脖子让我和她同归于尽。

然后我会从梦里惊醒,看着深蓝的夜晚泛起白光才能平复心情。

我睡觉不能关灯,但昨晚逞能了一次。

结果显然易见,我还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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