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晚餐
距上次交易的第三天，奥维亚特接到血贩子的电话，让他仍旧在码头见面。他轻车熟路地登上飞桥游艇，这次他被要请进入豪华的船舱交谈。
船舱由驾驶舱和待客区两部分组成，中间由一面酒柜隔断。当然，酒柜中摆放的不是名贵的红葡萄酒，而是人类的血液。
高档沙发中央坐着上次在上层甲板见到的男人，一身米色西装，双腿交叠，慵懒地靠进沙发，轻晃手中的高脚酒杯。
“布鲁诺先生，欢迎。喝杯解渴的饮品。”桌子的另一边，还有一杯血液。
血贩子调查了他，并且轻视他仅是血库工作人员的身份，但又想试探他的实力。因此，男人没有邀请他坐下，而是让他直接喝下血液。
吸血鬼崇尚武力，他能在白天活动已经证明他不完全拥有异能，如果他不愿喝掉血液，就证明他只是个加强版的人类而已，合作会继续，但他上不了谈判桌，他必须展示出比男人更强的气场。
奥维亚特径直坐进男人对面的沙发，伸展双臂搭在靠背上，轻蔑地开口：“先不说我这杯劣质的血液可能来自于重病缠身的流浪汉，你那杯在我看来也不过勉强入口而已。”
见男人不悦地紧了紧手中的酒杯，奥维亚特马上给了对方一个台阶。“当然，我只是利用职务之便。虽然血库的工作人员是个人微言轻的底层岗位，但却能享用一般人无法企及的珍惜血液，我喝够了，现在想用此赚点钱…”奥维亚特伸出食指在空气中转圈。“买艘这样的游艇。”
男人抿了一口血液，悠悠地说：“十万一袋，你的野心很大。”
“你同意这笔交易，否则我现在不会在这里。”
男人放下酒杯，拍了拍手。上次接见他的男人拎着一个保险箱走进船舱，在男人的示意下打开保险箱——几叠现金整齐地摆放，并将它推到奥维亚特的桌边。
一手拿钱，一手交货。奥维亚特将装有血液的冷藏箱交给男人，由他递给他的上级。
桌子对面的男人打开冷藏箱看了一眼，对奥维亚特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
今晚交易的血液经过奥维亚特的精挑细选，没有人能阻挡当红艳星的诱惑，包括她的血液。
“每周二和周五交易，希望我们今后能够合作愉快，布鲁诺先生。”男人阖上冷藏箱的盖子，将它放置在身旁。
“当然…”奥维亚特用“怎么称呼“的眼神看着男人。
“伊安·富兰克林。”
“富兰克林先生。”奥维亚特接着说：“我还有一个请求。”
“十万不是个小数目。”
奥维亚特明白伊安的暗示，摇摇头解释道：“之后我都要和你直接交易。”
“没问题，可是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如此昂贵的血液我必须亲手交到客户手上。”实际上，奥维亚特想尽可能多的制造和伊安碰面的机会。伊安至少是个高层，有一定话语权，能接触更核心的人物，或许能从他身上套取到一些情报。
“我同意，我也不放心由他人经手。”
奥维亚特左手拎起保险箱，伸出右手与伊安交握。“合作愉快。”
＊＊＊
奥维亚特汇报工作的地点改到了公寓屋顶，他被要求每次交易后在此见面。此时，他正和猎人，以及他的上司汇报昨晚的进展。
“这里是十万现金。”奥维亚特将保险箱递给猎人领导者。
“什么？”领导者目瞪口呆，好一会后才接过保险箱。虽然猎人没有表现，从他眉间一闪而过的皱褶可以看出他对如此可观的数目感到惊讶。
“我卖他们一袋血液十万。”奥维亚特平淡地说。
“这群狗娘养的，一袋血卖出天价。”领导者愤愤不平。
看出领导者心中所想，奥维亚特调侃道：“你的血不值这个价，警察局局长的血也许能卖个几千。”
“什么，才几千。”领导者更加不快。
奥维亚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伸出舌头湿润过上唇，暧昧地看向猎人。“你的血才是珍品。”他仍然记得猎人的香甜气息，每每想起，都会让他的血液沸腾。
领导者奇怪地看了看奥维亚特，又看向猎人。猎人弯曲手指紧握，微微眯起的眼眸中流露出想掐死奥维亚特的怒气。见到猎人一副吃瘪的模样，奥维亚特把手放到嘴边轻咳几声，以掩盖他扩大的笑意。
“我要去夜巡，你还有什么要汇报。”
“没了，那我们下周二见。”
猎人们朝楼梯走去。奥维亚特有些意外，他以为猎人会像蝙蝠侠一样从屋顶跳下去。
＊＊＊
奥维亚特没忘记和杰兰特的约定。周六晚上，他做了一桌美食，等待杰兰特的光临。
敲门声响起，奥维亚特满怀期待地开门，映入眼帘的却不止杰兰特，还有他的搭档，马奎斯。
“嗨，布鲁诺，好久不见。”马奎斯拎着一箱啤酒大摇大摆地进入屋内，杰兰特则是带了一篮子水果。
“抱歉，我在路上碰到了马奎斯。”
“没事，我准备了很多菜。”与杰兰特的烛光晚餐被扰乱令奥维亚特有些许郁闷，但来日方长，他还有很多机会。
“wow～，布鲁诺，这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吗？”马奎斯惊叹。
“随便做了一些。”
“你还准备了香槟。”马奎斯拿起酒瓶，在看到全球顶级的香槟品牌后再次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我知道这个品牌，操，它非常贵。”
“用来招待你们正合适。”奥维亚特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这就是瓶普通的啤酒，你们随便喝”。
“今天是我的幸运日！”马奎斯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脑后。“杰兰特，你是我的幸运女神！”
奥维亚特拉开身旁的椅子，杰兰特却似乎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在马奎斯身旁坐下。
“你经常下厨吗？”马奎斯问。
“实际上不是，厨房是我母亲的。”
马奎斯点点头，切下一块鹅肝送入口中，感叹道。“这就是天赋。”
“奥维亚特，我可以叫你奥维亚特吗？”得到主人的应允，马奎斯接着说道：“你闲暇的时候都会做些什么？”突然切换的话题让奥维亚特愣了几秒，马奎斯马上补充：“或许我们有共同的兴趣爱好。”
“登山、冲浪…”
整个就餐期间，马奎斯乐此不疲地与奥维亚特聊天，从天南聊到地北，经常是一个话题还未结束，另一个话题突然开启。奥维亚特几乎是见缝插针地与杰兰特说上一两句话。
饭后，他们转移阵地，在客厅继续第二轮火热的聊天。马奎斯坐在沙发前的毯子上，奥维亚特和杰兰特则坐在沙发上，中间隔了一个马奎斯的距离。
也许是奥维亚特的错觉，他每次看向杰兰特时，对方总是在视线相交的一瞬闪躲。
“杰兰特，你能和我一起去拿啤酒吗？”奥维亚特站起身，杰兰特跟随他一起进入厨房。
奥维亚特打开冰箱，拿出四罐啤酒放进杰兰特怀中，在男人要离开厨房时，拦住他的去路。
“老实说，路上碰巧遇到马奎斯是假的吧。”奥维亚特有理由相信杰兰特在刻意躲着他，那天他想亲吻杰兰特的举动也许有些冲动。
“我没有撒谎。”的确不是碰巧，马奎斯不信任奥维亚特，非要来一探究竟。他应该拒绝，但他没有。当然，他拒绝不是因为他信任奥维亚特，他绝对不会再信任吸血鬼，他只是不想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