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约会
被放鸽子这件事并没有困扰奥维亚特，本来他就是冲着一夜情去的，而且对方既然对他没兴趣，今后也不会再来便利店。
“香烟，香烟，我需要烟。”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杰兰特跟在急迫的搭档后面走进便利店。
“你好，我要一杯美式。”杰兰特平静地向奥维亚特点单，似乎昨天他们的散场是愉快的。
“抱歉，没有。”奥维亚特虽然不在意杰兰特没看上他，但没礼貌的家伙也不值得得到他的服务。
“拿铁。”
“我的意思是，什么咖啡都没有了。”
杰兰特微微蹙眉，意识到奥维亚特因昨晚自己的不辞而别而不悦，他习惯了独来独往，没想到奥维亚特会等他。为了让计划顺利进行，他必须和奥维亚特成为朋友。“对不起，昨晚突然接到报警。”
“这位先生，我们不是需要解释的关系。如果你需要购买咖啡，往前走二十米，就有家咖啡店。”话音刚落，奥维亚特有点后悔。杰兰特也许会投诉他，而且店里的咖啡除了杰兰特，没有人会第二次购买，现在他要失去唯一的顾客，不过也好，这台咖啡机终于可以放进储藏室了，免得总是因为它遭到投诉。
杰兰特的脸上没有被拒绝的尴尬，依旧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他点点头，说道：“明天，帮我留一杯美式。”
第二日，杰兰特果然来了，要了一杯美式，接着第三日，第四日，接连好几日，杰兰特都会在早上出现，带走一杯咖啡，或者在店里吃完一整个热狗再离开。
奥维亚特搞不懂这个人类，明明拒绝了他却又每天出现在店里吸引他的注意。可以肯定的是，杰兰特绝对不是为了店里的咖啡而来，任何一个知道咖啡味道的人都会对店里的咖啡嗤之以鼻，那么答案非常明显，杰兰特是冲他来的。
又一个早上，奥维亚特叫住正要离开的杰兰特。“咖啡好喝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
难喝到难以下咽也是它的特别之处。奥维亚特心想。
“那我猜你每天来店里不是为了买它吧。”
“是的，我是为了你来的。”杰兰特大方地承认。
奥维亚特愣住，一抹绯红染上面颊，他没想到杰兰特这么直接。他把手放到嘴边，用咳嗽掩饰片刻的悸动。“想和我约会，不能只是每天来买咖啡啊。”
杰兰特蹙了蹙眉，似乎是思考了一会，说道：“嗯，知道了。”
＊＊＊
“要约会的话，该去做什么呢？”杰兰特在工位上冷不丁地又抛出一个令人震惊的问题。
正在喝水的同事差点被呛住，拿着文件路过的同事失手掉落了文件，正在接警的同事放下了电话，异口同声道。
“什么？”
“什么？”
“什么！约会！”
“嗯。”杰兰特淡淡地回应同事们的惊讶。
“嗯～，你可以邀请她去露营、登山、滑雪，有很多事情可做。wow～，对方是何神通啊。”
＊＊＊
当杰兰特邀请他周末去登山时，奥维亚特不禁感叹这家伙真是个实干派啊。
“周末我有时间，那我们在店里见面？”
“我到你家接你。”奥维亚特的家人也是吸血鬼吗，他是混血？还是被转化的？这是个了解吸血鬼并且能够挖掘出更多吸血鬼的好机会。
“也行，我的家人会很开心见到你。”家人一直希望他以及家族能够融入人类社会，他们搬来这个城市才半年，这是个和当地人建立良好的社交关系的好机会。
＊＊＊
“明天，我要和朋友，一位人类男性，一起去登山。”奥维亚特在晚餐时说。
“哦～，这是个好消息，我们搬来这个城市半年了，这是你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人类朋友。”莱昂丽娜替儿子感到开心。
“我们会做七八年的朋友，然后离开这个城市，去下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奥维亚特突然有些伤感，他和人类的友情或者爱情，都只有几年的保质期。
“宝贝，这是没办法的事。”莱昂丽娜只能用苍白的言语安慰奥维亚特，她也无可奈何。
作为吸血鬼，他们并非永生不死，但他们确实拥有极其漫长的生命。为了不引起朋友和邻居的怀疑，他们不得不频繁地搬迁居住地。
“我知道，这没什么。”这就是长生的代价，在他们的生命长河中会有无数的人出现，但没有任何一个能够相伴，他将永生孤独。
“我有一些登山用的装备，等会我拿给你。”丹德尔适时地缓和伤感的气氛。
“我用不上那些。”
“我知道，但你作为人类得用上。”
奥维亚特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在人类面前，他必须时刻隐藏吸血鬼的身份。
“对了，他叫什么？”
“杰兰特··罗杰斯。”
＊＊＊
周末的早晨，杰兰特带着一束鲜花和水果按响了门铃。
早就等待在客厅的家人们热情地邀请杰兰特进门，莱昂丽娜接过花束插到厨房的花瓶里，端来新鲜出炉的苹果派。
“谢谢，布鲁诺夫人，我吃过早餐了。”杰兰特礼貌地拒绝，他可不敢在两个甚至更多的吸血鬼面前放松警惕。他的外套里面藏着两把手枪，靴子里各藏着一把银制匕首，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杰兰特扫过屋中的人，一名成年男性，一名成年女性，两名未成年少女，加上奥维亚特，最差的情况下，他需要对付五个吸血鬼。即使他能力很强，面对五个吸血鬼，他无法全身而退，如果情况不妙，他必须先撤退，再呼叫后援。
“杰兰特，我叫索菲亚，我妈咪做的苹果派很好吃哦～”索菲亚已有半个世纪的年龄，心理上已是一名相当成熟的女性，却依旧是幼女的模样。在学校或者其他人类面前，她不得不做些幼稚的行为来掩饰。
“杰兰特，这是我最喜欢的派，来吧，来尝尝。”奥维亚特也推销起妈妈牌苹果派。
众人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杰兰特无路可退，眼下吃掉或许掺了奇怪东西的苹果派比再次拒绝更明智。他拿起一个温热的苹果派放入嘴中浅尝，苹果香甜的果肉混合着奶香在嘴里化开，的确很美味。
“非常好吃。”杰兰特中肯的评价，同时也感受着身体的反应，稍有不适，他必须立即离开。
“你看，我就说嘛，我敢说这是全世界最好吃的苹果派。”奥维亚特也拿起一个塞进嘴里。
“抱歉，方便借用洗手间吗？”杰兰特想借机观察吸血鬼的生活环境。
“当然，楼下的洗手间坏了，我带你去楼上的。”
奥维亚特领着杰兰特来到二楼，楼梯和走廊都挂了画作，看起来价值不菲。从开着门的卧室望去，布局和装修与人类房间大同小异，没有杰兰特想象中的可怖物件，反而到处都有绿植鲜花，民族风情的挂饰，流行明星的海报，非常的温馨和舒适。
杰兰特从楼上下来时正好看见莱昂丽娜从冰箱中拿出包装好的便当，他快速撇过冰箱内部，蔬菜肉禽，水果饮料塞满了整个冰箱，没有可疑的红色液体。正如奥维亚特所说，他和他的家人从未摄入血液，日常吃的都是人类食物。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放松对奥维亚特的监视。
“我们走了。”奥维亚特带着父亲的登山装备和母亲的爱心便当坐上杰兰特的车。
“下次再来拜访。”
＊＊＊
杰兰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