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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死的非得是他

 

穆清被人带到行刑地,骰子,牌九,筹码洒了一地,刘大已经被捆在刑架上,他只用目光就可以将刘大肢解,可行刑人却说因为过节不易见血,因为王爷仁慈,只鞭百下以儆效尤。

仁慈,穆清听了这个词差点没笑出来,一个将亲子的骨头一节节打断,连个体面的死法都不留给自己的人,竟然在谈仁慈。

不过刘大的惨叫声和在空气中弥散的血腥味确实让他觉得被愉悦,穆清摸索着自己断指的残面,带着一丝笑,像是勾起的一丝冷月。

失血过多,刘大的脸有些惨白,他听见脚步声甚至有些感动,他没有想到,在这时候还能来看望他的人,可当他艰难的挪动身躯后,四肢瞬间僵在原处。

他看见的是一张更加惨白的脸。

看着刘大惊诧的表情,穆清脸上的笑意人都忍不住,他捂着嘴,靠在桌子上,仰着头甚至带着一些狡黠的天真。

“嘘,别说话了”,穆清自顾自的坐在凳子上,端着茶壶倒了一杯水,唇刚碰到杯子,就被一阵凉意浸透,他像是才想起来,床上躺了一个人。

“你要喝吗?”

刘大被穆清问题问懵了,他不知道穆清的目的,但是舔了舔干裂的唇,还是点了点头。

穆清挑了挑眉,端着茶杯走到床旁,然后将水杯倾倒,一杯水就倒在刘大的脸上。

“你这个贱狗在做什么?”

刘大一边伸出手去擦被淋湿的被子,一边嘴里不停的怒骂着穆清,可当他想要薅着穆清的头发狠狠的将人揍一顿时,却每动一下都是彻骨的疼。

“忘了你还有手……”

穆清拽着刘大的胳膊让他举过头顶,用绳子固定在床头的横木上,他的力气算不上大,但是对于刚刚挨了一百鞭,极度虚弱的刘大来说,显然已经够用了,而他的挣扎无异于螳臂当车。

“臭婊子,你要做什么……”

“贱狗放开我……”

……

“二公子我求您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次吧……

“是我错了,我是贱狗,我不想死……”

刘大的话从不堪入耳的污秽到极尽全力的乞求,可穆清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直到他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叠纸,穆清拿着茶壶站在床旁,然后细心的拨开刘大额前的凌乱的头发,他眼眶赤红,像是地狱走出来的罗刹,“能死的这么轻松,你该感谢我的。”

话音刚落,他就将手中的一张纸贴在刘大脸上,然后在纸面上倒了水,这时候刘大还在不停的牵动的身子,想要将纸张蹭掉,可穆清哪里会这样放过的他,他一层一层的纸贴着,一杯一杯的水倒着,直到蹬踹的动静彻底消失,刘大再也没有动作。

穆清将纸揭下,看着那个眼球凸起,牙关紧闭的尸体,脑袋里回想的全是落在他身上的一道道鞭子,甚至还有些本能的害怕,直到探了脉搏和鼻息后才松了口气。

他将纸张收起,把绑手的绳子解开,茶壶扔在地上,伪造完刘大饮水被呛的假象才松了口气。

看着那个害他断指,辱他,虐他的人,只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贱狗……”

回到马厩,穆清实在无法控制身体的发抖,寒风凛冽,也吹回他所有的意识,他这才彻底反应过来,他杀了人……

穆清抱着腿,头伏在膝盖上,背一抽一抽的,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他不是难过,也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憋屈,为自己不值,竟然因为了那样一个烂人,为了要活命去杀人。

穆清忍不住去想,他怎么就活到了这个份上了。

这一双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只会抚琴提笔的手,如今竟也染上了血,再也洗不干净了,他终究还是自己选择了沉沦和堕落。

在空气中弥散着浓厚的血腥味,阴风阵阵,周围弥散着黪绿色的雾,穆清行走在山高林密的荒原上,他毫无目的,如一抹亡魂游荡,直到脖颈上那如冰般的触觉,狠狠的扼住他的呼吸。

“你杀人了……”

他听见身后幽森的声音响起。

“杀了又怎样,我能杀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难道你不该死吗?”

穆清攥着拳,他的声音大到足以惊动林中的鸟兽,可细听下却带着明显的颤音。

他本还可以强撑着站立着的,可下一秒,身后的身影突然闪在他的面前,他就再也站不住了,软瘫在地上,手撑着地面往后退,头皮发麻,汗已经浸透了衣衫,冷得瘆人。

他看见的是他自己……

不,准确的说是看到以前的自己,那个锦绣华服,干干净净的穆清。

“你杀人了……”

他又重复了一边。

“是,我杀了人,那你呢,我能走到今天,哪一步少了你的选择……”

最后一句话的尾音落下,穆清猛然惊醒,蜷缩在一角,听着风在耳边呼啸,吹干了一身的冷汗。

寂廖的夜,无垠的静,难眠的人。

梦里的影子随着穆清一起来到现实,他蹙着眉头,嫌弃的打量着马厩的肮脏和泥泞,然后一跃跳到了对面的房顶。

“你早就该死了!”

穆清闭着眼,不再理会他嫌弃讥诮的笑脸,只是弓着腿,掩面啜泣,过了许久,久到已经从月明星稀听到第一声鸡鸣,他才从心底里涌到喉咙,艰难的挤出两个字,“抱歉……”

从清白如雪到现在满身鲜血,他走的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穆清算不上后悔,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总得为自己争条活路,可当他想要动手的那一刻,就彻底放弃了过去,将那个信奉持身守正的穆清扼杀干净,他从此只是一个为了生存可以放弃一切的疯子。

一声抱歉,一声叹息,当穆清终于抬头时,房顶上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睁着眼睛,盯着那一片瓦砾,直到天色破晓,才意识到刚刚所见皆为幻象。

穆清揉了揉紧蹙的眉心,这样的幻觉已经不止一次的出现,幸运的是他知道自己出了问题,可悲的是对此他无力自救。

而比起幻觉,更让他不安的是林阳在查刘大死因,前者逼他疯,后者却要他死。

穆清那时候急切想要摆脱刘大的折磨,他以为只要一个人被判有罪,那就没有人会在乎的生死,就像是在这偌大王府里,也从来没有人在意他的性命。

他的手段算不上高明,甚至可以称得上破绽百出,鸿爪雪泥,凡行过必留痕迹,他经不起查。

穆清是被困在一座没有门的危楼的人,他的手上只拿着一根竹竿支撑墙体,可这杆子太细太短,撑不起这摇摇欲坠的高楼,他一边在疲于奔命想要拖延楼塌的时间,又一边胆战心惊的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东方吐煦,天光大白,穆清缩在草垛的阴暗处,他看着林阳狰狞阴沉的脸,越走越近,影子被拉的很长,像是一条蜿蜒爬行的黑蛇,亦步亦趋跟在林阳的身后,想要将他生吞活剥,穆清深吸一口气,抿着嘴看着远处跳跃的枝丫。

又是一个要兴师问罪的。

两个骰子被投掷了出来,一个砸在穆清的脸上,另一颗掉在了前面的地上。

穆清摸索着将两个骰子捡起,这两颗无论是点数的颜色,还是在手中的重量和质感都不尽相同的骰子,他放在手心里细细观摩着,然后勾着唇笑了。

“我不会赌。”

“不会?让王爷做庄,用两个骰子做注,赌你和刘大两条命,别人赌钱,你玩命啊,论赌,谁能比得上您穆二公子。”

穆清听罢,揉了揉眉心,手心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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