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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的旁边,以同样是家长的身份攀谈:“你家孩子多大啊?”
林渊转过头,看凑上来的这位气质很好的姐姐。
像是他练习生时期的负责管理的一个领导姐姐,脾气温柔,性格极好,颇为健谈。
他尚且不太适应这种陌生家长也可以围绕孩子打开话题,熟稔发问的独特问候,顿了片刻,才说:“三岁。”
周欢笑了:“看着真高,现在的小孩儿营养好,长得真精致可爱。”
林渊笑着回复:“是啊。”思考片刻,“今天不上班吗?”
周欢立刻意识到这位家长不是喜欢聊孩子型的——喜欢聊孩子的给一个话题能一直聊一下去,看样子和孩子相处时间也很少,对孩子以不科学的养育和补偿型的物质反馈为主,带着三岁小孩吃炸鸡,哪个心大的敢这样。
而且——大部分孩子口味淡,不适应油炸品才是主流。
不过也正常,这么年轻能结婚,女方应该是冲着帅而不是体贴顾家去的,不能要求人无完人。
周欢友好地回应:“公司放假,和你一样,陪小孩出来逛逛。”
她没说具体事由,萍水相逢,没必要。
林渊点头:“哦。”
“刚刚那个小女孩是您的小孩儿?挺可爱。”
“对,她今年刚上幼儿园,前几天感冒了,我丈夫才接她回来,老师说在家养几天。”
林渊找寻失落的记忆,勉强想到一个十几年前参与过的名称:“小班吗?”
周欢不禁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中班,第一天上学丢大人了,哭得抱着我不撒手。”
“小孩子都这样。”
周欢看看四周,调侃道:“这年头一个人带孩子出来玩的父亲可不多见。”
大部分都是妈妈带出来。
丈夫和死了一样。
“没有,我爱人也在。”说出“爱人”个字儿的时候,林渊迟疑了一下,因为确实不是爱人。
他觉得这样直坐着不舒服,懒洋洋地拉了拉衣领,身体靠在墙上,翘着二郎腿看了眼表,“我和他一起出来的,他应该也过来了。”
因为戴着帽子,周欢只能看见他一个立体的下颚,她笑着点点头,见林渊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止住话茬,低头看手机。
心里还在琢磨,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降得住他?
看着实在不像是会英年早婚的人。
没过一会儿,宋开景提着两杯咖啡上来。
早上看了病做了全身检查,医生说林渊的身体最近一段时间恢复很好,膝盖处因为那次事故打了钢钉,没什么问题,惯例开了药,宋开景松了口气,把这些药交给助理,转头就看见林以宣拿着商场里的乐高玩具快乐地转圈圈。
林渊买的。
宋开景当时笑着看着林以宣,他发现林渊似乎不满意他对孩子冷漠严厉的态度,昨天为此皱了好几次眉,只是顾及着他的面子,没有明说。
他的丈夫实在体贴极了。
既然林渊不喜欢,他会试着当一个慈母。不过并不着急改变,越急切,反而越着痕迹。
只是,宋开景多少有些失落,他甚至心理隐约有些嫉妒林以宣的礼物,难得能和林渊一同出来一次,丈夫却并没有想要给他买什么东西留作纪念的意思。
宋开景坐扶梯到商场四层,一眼便看见林2渊,他走过来,将热摩卡递到他的爱人手心,这才转头看向旁边同坐的陌生女人的方向。
靠得太近了。
宋开景眼底划过一抹狠厉的不耐,下一秒,绅士地含笑,望向周欢:“这位是?”
眼前的男人腰细腿长,衣着得体而矜贵,漫不经心地那一眼,却无端地让人起了畏惧之心。
好俊的一张脸。
周欢着实愣了片刻。
“说曹操曹操到。”林渊接过摩卡,笑着说,“这就是我爱人。”
他说得理直气壮,波澜不惊。宋开景因为这一声“爱人”而柔化了表情,坐到林渊旁边,柔柔的、默不作声的、以一种令人发毛的专注注视着他,全然没有和陌生人接话的意思。
这年头,虽然同性婚姻合法化,但是正儿八经结婚的尚在少数,尤其是有一个孩子……周欢不再细思,只是忍不住又朝着宋开景的方向望了一眼。
她总觉得这人实在眼熟。
倒不是馋对面的美貌,金融行业不缺俊男美女,尽管长得惊艳,也只是那一瞬间的失神,周欢总觉得……她在哪本杂志上见过对方。
她不追星,时下热门的明星一个都不认识,看的大部分是专业相关的杂志,能看着面熟,莫非是哪家上市公司老董的公子?
可,不应该啊,周欢搜索枯肠,盘点了一下认识的大佬,发现更没印象。
宋开景没有理会身侧的目光,专心地给林渊找卫生纸,示意拿纸垫垫,咖啡太烫容易撒。
林渊哑然失笑。
他实在受不了宋开景这种细致的,仿佛像照顾小孩儿般体贴贤惠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照顾,示意宋开景:有人看你。
宋开景仿佛这才重新看见旁边还站这个陌生人,礼貌地点头。
周欢唇角的微笑僵硬了,她有点儿后悔自己贸然上前搭讪,这对男同实在不太日常,戴帽子的小哥看没看出他对象看着有点儿阴阴的,尤其是那目光,实在……渗人。
周欢自动向后退一步:“我家孩子在附近玩,我去看看小孩儿喝不喝水。”
说完呵呵干笑两声,也没什么交流育儿经验的心了,不是正常人有什么好交流的,说不定孩子都是代孕的,倒胃口。
提起包,赶紧走。
“你把人家吓到了。”等周欢走远,林渊好整以暇地提醒。
终于没有外人,宋开景试探性地拉一拉林渊的衣袖,见林渊没有反对的意思,眉眼弯弯,搂住林渊的手臂。
“她给孩子递水去了。”他语气轻快地道,“她刚刚离你离得好近,你都不阻止一下。”
林渊真没往那处想,在他眼里,他应该叫周欢一声姐。
他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年龄,顿了顿,捏了捏宋开景的脸颊:“说什么呢,人家都有女儿了。”
说完又补充一句:“都是做家长的。”
脸颊被不轻不重地捏着,不疼,只是有些痒意,宋开景下意识想要凑过去,讨好地邀宠。
丈夫最近似乎很喜欢捏他的脸。
宋开景没有和林渊在这个话题上深究的意思,一个过路人而已,尽管那个过路人看样子似乎婚姻不顺,打扮得体,近期有出轨的期许,搭讪目的不纯,不过林渊单纯,不知道意思也很正常。
林渊更没有多想,他以一种老公给老婆汇报的语气,道:“林以宣在蹦床上跳呢。”
至于趁宋开景不在,他领着林以宣吃炸鸡?
呵呵,一辈子不会让宋开景知道这件事。
宋开景“嗯”了声,点头。
林渊忧心忡忡:“话说三岁小孩儿进蹦床,感觉有点儿危险啊,万一一会儿摔了,别的小朋友踩到咱家孩子了怎么办?”
宋开景喜欢丈夫最近的用词,不过他不太担心林以宣,要是连上个蹦床都能被伤到,林以宣可以加练半年了。
宋氏没有这样脆弱的继承人。
他含着笑,听林渊聊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时而应和两句,像是一只摆放在名贵家具旁的花瓶,不争抢,只做装饰点缀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