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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不知道拨几通电话了,但电话的另一头还是无人回应,芷馨的朋友也是没接电话。
我坐立不安直到晚上11点,手机终於响了,看见来电显示,我有稍稍松口气。
「喂?芷馨,你现在在哪里?」
「我刚刚从医院回来,现在没事了。」芷馨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
「到底发生什麽事情?」
「下午骑车的时候突然遇到大雨,然後经过路口的时候,车子没注意後面有我就直接右转,所以就和我擦撞了。」芷馨停了一会,继续说:「车主知道撞到我了,赶紧下车载我去医院。」
「然後呢?伤口严不严重?」
「明天再跟你说,我现在好累。」
「那我现在过去陪你好吗?」
「没关系…我没事,只想好好睡一下。」
「…嗯。」我吐出一口气,「那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了。」
「嗯…」
窗外的雨还是没停,雨滴孤单的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滴答声,我被吵得无法入睡,然後天就亮了。
我起身盥洗後,出门去买两份早餐,就直接到芷馨的住处了。我敲敲门,没反应,看看时间,才早上七点多,或许真的是太早了。
我坐在楼梯口等待,八点钟又敲了一次门,还是没回应。可能是睡得很沉,但怎麽可能到了九点,我拨打手机,却是无回应。
我的耐心已被磨灭,直接把早餐挂在门把上,回到自己的住处。
那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无法定下心来,甚至是连电视节目都停留不到几秒就转台,拨了一整天的电话都找不到芷馨,结果过了12个小时,也就是晚上9点才看见她传来一封简讯,说:「对不起,我睡得很熟,所以没接到你的电话。」
我不知道该无奈还是生气,无法了解身t的反应,但这一串短短的文字,让我感觉她在说谎,然而她的「对不起」就像是在为她的谎言而道歉,为什麽我会有这麽悲观的想法?
我不知道,这纯粹是我从文字中感受到的情绪。
「恩,没关系,你继续休息吧。」我一样用手机回覆後,到厕所打开水龙头洗脸,冰凉的水附着在我的毛孔上,我抬头看着镜子,水滴沿着鼻子两侧滑下,最後无声的滴落在地板上。
我茫然的看着镜子,发现镜中有一张陌生的脸孔。镜子里的人,竟是如此的熟悉但又觉得陌生。不!应该说我遇见久违的自己,就在此时此刻,他出现在镜中,我知道我认识他,因为镜中里的他正带着一张小丑面具,对我裂嘴笑开。
原来,我一直都没变。不管是遇到了翌哲,或是芷馨,我都还是带着小丑面具去面对这个世界。
已经好几天没看到芷馨了。我不断的打电话、传简讯,她就是不理不睬,现在才发现,原来ai情就像跷跷板,只要少了一边,那所有的一切就失去了重心。
直到暑假尾声,八月底左右,我从楠梓回到学校的住处时,发现门把上挂着一个纸袋,里面有一张信纸和一张1元美金。
/「对不起。」这是信纸开头的,那也是我,然後下定决心,我要存一笔钱,然後去日本的北海道。
「叮咚!」
电梯忽然响了一声,然後有几位饭店的服务生从里头走出来,他们看见我和小霈後,都不经露出困惑的表情。一道清晰的hse光芒从窗户流泄进来,这时我才发现,已经早上六点了。
我将早已喝光的咖啡罐放在桌上,继续说:「从那之後,写文章投稿已经变成一种习惯,文章也不是每投必中,但只要一篇没中,我就写两篇,两篇没中,我就写四篇,所以自然而然的,机率就提高很多。」
小霈看着我从皮包里拿出那张1元美金,我笑了笑,说:「这张美金对我意义重大,因为它,我明白自己想做的事情,也驱使我有动力去执行。」
我把美金递给小霈,她看得出神,然後又无jg打采的望着我,眼眶莫名的泛红。
「啊!抱歉,这个故事说太久了。」
「不会,我很感动。」小霈忽然没头没脑的问我,「小米芾,你相信缘份吗?」
「相信吧。」
小霈伸手去r0u自己的眼睛,但奇怪的是,有一颗眼泪竟然从她的指缝渗出来。
「我…我原本以前不相信缘份…」小霈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肿胀的双眼像松开的水龙头一般,热泪不断的落下,她一ch0u一噎的说:「但是…我现在相信了。」
「到底怎麽了?你还好吧?」我仓皇的在各个桌子上寻找面纸,但什麽都没有。然後小霈从自己的浴衣口袋中拿出一包面纸。
上面印着小熊维尼的图案。
我吓的愣住一动也不动,忽然想到昨天在往旭川动物园的路上时,我们的聊天内容。
「这说起来…是因为我之前遇过一位年纪b我小的男生。」
「你喜欢他?」
「不是,那是以前在大学的一场联谊中,当时我急着对他示好,可是他却不领情,反而还用长辈的口气训我一顿。」
小霈上次是低着头啜泣,看不见那sh红的眼眶。而这次,我却看见她是又惊又喜的大哭。
/你说,我该叫你小霈,还是小熊维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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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用早餐後,我们来到富良野,这里有名的就是拥有各季不同的花朵,薰衣草、向日葵、白河或鼠尾草…等,沿着山坡绽开,se彩非常鲜yan美丽,如果眺望远处,还能看见壮阔的山脉,景se是令人难忘。
北海道就是给人一种悠闲自在的气氛,平坦的道路旁边就是一片片的稻田,没有拥挤的人群,更没有急促的脚步声,只有大地的呼x1和yan光的洗礼。
人的一生中背负太多沉重的事物,偶尔我们需要一段空白,暂时忘去工作责任、繁杂的感情,还有原本的自己,只需要用力的呼x1,去感受不一样的风景。
玩了一整天,到札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吃晚餐的时候,导游问我,怎麽今天在车上的时候,我和小霈一直在睡觉。
「对啊!赖桑一直讲笑话,整车吵得要命,只有你们两个睡得着。」连小霈的朋友都来凑一脚。
「喔…也没有啦!」小霈投向我求救的眼神。
「可、可能是水土不服吧。」我回答。
「还是我介绍的不好?」赖桑自嘲,然後拿起手边的剪刀剪开螃蟹,挑出蟹r0u。
「哎!我有在听,大通公园、旧道厅,狸小路的红灯区。」我边说边的努力回想,然後得意的笑,「虽然闭上眼睛,我还是有在偷听。」
等晚餐结束後,小霈还偷偷的问我:「哇!你真的有在听啊?」
「旅行社把行程本给我的时候,就读过一遍了。而且我对自己的记忆力还算有自信,记时间、记公式、记琐事,但就是不记一样东西。」
「不记什麽?」她问。
「不记仇。」
「骗人!」小霈遮住嘴巴,不让自己笑出来。
这个对话竟然让我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哪时候说过。
隔天起床,我总算是有jg神去跑行程。来日本的第三天,就去札幌的一些景点,到了下午左右,我们直接从札幌去到稚内,这个车程有好几个小时,我和小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她还说我们联谊的时候,男生们都很投入游戏中。
「那是因为他们不想要手臂脱臼。」我小小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