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问你们唷!」芷馨手上拿着ic,显得很有架式,「有两个人,小明和小美认识之後,瞬间就认为彼此是自己的将来,所以很快的就坠入了ai河那猜猜看,两天之後发生什麽事?」
「不知道。」大家回答。
「都不知道吗?」芷馨还加上肢t语言,用手b划着,「当然是在高雄被打捞起来阿!」
然後全场笑翻了。虽然我没亲眼见到,但听到芷馨这麽得意的说着,那事实大概是这样没错。
「为什麽同样一个笑话,我跟你的效果会差这麽多?」我替自己打抱不平。
「所以我才会当上导游,而你…」芷馨调皮的捏住我的鼻子,「才是小米芾呀!」
导游考试的那天下午就立即成绩,当叶芷馨名字旁边写着「及格」的时候,她开心的直扑我怀里,然後我在她耳旁亲昵的说着:「恭喜你又朝梦想迈进了一步。」
考试完的隔天我们就直奔南投的日月潭,大陆的观光客b台湾人还来得多,我们去搭缆车享受高挑美景的畅快,还有去月老庙求长长久久、永不分离,晚上则是在民宿房间内的小yan台上,喝着即溶式的咖啡,望着湖上风光闲聊。
这一切是多麽的幸福,也是我未曾感受过的t会。以前我总是在一个又一个失眠的夜里,侧头望去,视线迷失在黑暗中,都是没有温度的寂寞,我只好用一张纸和一只笔抒发心情。我努力的逃,却无法看见隐藏在尽头的光源。夜晚就像一只拥有獠牙的野兽,不断啃蚀我的灵魂。残破不堪的我,只好用网路来远离寂寞。
如今,在日复一日的夜晚中,两个人盖着一条棉被,共享彼此的t温,用手指探索对方的脸庞,说着甜言蜜语,然後倦倦的睡去。这即使在黑暗中,也可以感觉安全和温暖。
「怎麽办…」芷馨抌在我的手臂上,忽然说:「接下来我就要毕业了,我或许会回台中。」
「不打算留在南部工作吗?」
「恩…不是。」芷馨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就怕到时候可能是被找去中部工作…甚至是到北部。」
「不要多想了,未来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我翻身,朝她的额上一吻。
清晨,天还没亮,芷馨就在我怀里撒娇,要我起床,我在迷蒙中看见她走进浴室後,又沉沉睡去,等到我在睁开眼睛时,她已经化好妆了。
「你再不起来我就生气罗!」芷馨双手叉着腰,认真的对我说。
大多人都看过日月潭的美,但却很少有人看过日月潭的日出。我们在自行车步道的观景台上眺望整座沉静幽暗的日月潭,它有一种能渲染的魔力,使你的心也跟着湖水沉静。日出来临,湖水与天空被山面切开,天空渐渐转亮,湖水也随着深蓝se转变为淡蓝se,yan光从山的另一头穿s过来,水面层次分明,才不到几分钟,又变回以往富有朝气明亮的日月潭。
我和芷馨用相机收藏这个瞬间,这湖水好像让我找到平静的自己,但回高雄後的几天,就没这麽平静了。
/那年夏天出现50年来南部最大的水灾,88水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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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克重创南台湾
八月七日晚上11:50,莫拉克登陆花莲,风不大,速度也不快,雨势却惊人,两三天就把一年的雨量下完,不少地方累积超过两千毫米,气象局虽立刻不断更新上修各地雨量,但为时已晚。溪流顿时成为滚滚洪水,夹带大量泥土与山老鼠偷盗未及运出的木材,一下冲垮南回铁、公路路基,台东顿时成为孤岛。知本溪堤防不堪一击,金帅饭店应声倒地,冲入河水。
不仅台东,屏东与高雄也很惨,两天就下了2500毫米的雨量,沿海的林边乡、佳冬乡、东港镇及新园乡,水淹到两层楼高,但政府相关单位的救援行动却迟迟未到,民怨爆发。高雄双园大桥等桥梁断桥,不少轿车冲入高屏溪。山区也不断传出土石流的灾情,高雄小林村的灭村,最让全台揪心,169户398条人命葬送在崩山之中,连屍骨都难寻。
这篇新闻不断的在脸书上被转贴,还有网友特地将报导小林村的新闻录制成影片,让大家能够更了解小林村的状况,文章下面的留言,都是网友们的祈福与打气。影片中能明显看见,洪流毫不留情的冲刷着大地,在旁手无缚j之力的村民只能大骂,骂老天、骂政府,最後甚至不顾面子的跪下来,眼睛掉着泪水,说:「求上天不要这麽对待我们…」
看着小林村的村民激动的流着眼泪,我竟然也跟着泛泪,又忽然想到上帝与人类的差别。上帝拥有改变和创造的能力,而我们人类无法改变,只能用信仰去接近上帝,这大概就是身为人的无奈。
我关掉电脑萤幕,先打一通回家里关心状况,楠梓似乎就是水淹马路,不要出门就好,父母拼命问我在那边还有没有东西吃,会不会淹水。我说平常放的泡面饼乾终於可以派上用场了,而且水也淹不到我。
挂上电话,我又拨了另外一通。
「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电话才一被接起,芷馨就这麽对我说。
「我也是,早知道昨晚就先去你那边了。」
「恩…风雨好大,窗户一直轰隆隆的叫着,好可怕,昨晚都睡不着。」
「那这时候娃娃就能派上用场了。」我看着旁边那一袋的饼乾泡面,「啊!你那边还有吃得吗?」
「还有很多,只要不停电就好了。」
「还好,不然我就要去去申请直昇机来帮忙空投物资了。」
「那能不能把你空投过来呀?我真的好想你。」
「这个可能会被网友批判说浪费国家资源。」我笑着,「好啦!记得不要出门,还有要念英文和日文。」
「嗯…」不知为何,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
到了晚上,风雨仍然没停,新闻不断更新雨量,下面的跑马灯不断的说捐款人的名字和金额。
我觉得无聊,乾脆关上电视,打开音乐,整理房间。
现在我才发现衣柜里,芷馨的衣服占了一大半,回头望向床头,两颗枕头静静的躺在那,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这个房间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成双成对,杯子、牙刷、毛巾…甚至还有她专用的保养品,但主人却不在这个房间。
看着成双成对的物品,而我…却是只身一人。忽然间,我感觉心跳正逐渐的加快,那种感觉很不自然,心像是紧紧的缩着,也像是被什麽东西给抓住,负面情绪快速高涨,喉头变得紧涩,眼前的视线变得迷蒙。
我望向窗外,雨水正在用力拍打窗户,玻璃上散发一层一层的水波。我不知是雨水模糊窗外的景se,还是我的泪水?
/原来,这叫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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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结束後的几天,高雄的街道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还好家里没有发生什麽意外。
台风才刚过,我的房间就有访客,而且是一位曾经共患难的好兄弟,他见到我的,那也是我,然後下定决心,我要存一笔钱,然後去日本的北海道。
「叮咚!」
电梯忽然响了一声,然後有几位饭店的服务生从里头走出来,他们看见我和小霈後,都不经露出困惑的表情。一道清晰的hse光芒从窗户流泄进来,这时我才发现,已经早上六点了。
我将早已喝光的咖啡罐放在桌上,继续说:「从那之後,写文章投稿已经变成一种习惯,文章也不是每投必中,但只要一篇没中,我就写两篇,两篇没中,我就写四篇,所以自然而然的,机率就提高很多。」
小霈看着我从皮包里拿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