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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着急,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受制于人,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内心祈祷发小会没事。
阿文走了进来,三叔看向他身后的几个人,脸色沉了下去:“不是叫你别带人?”
阿文平静道:“不带人,我怕我没命回去。”
三叔发出一连串嘲讽的笑声:“原来你也怕死啊!”
阿文面容冷淡,说还不到该他死的时候。
哇,好酷,我以后也要用这句话来装逼。
三叔笑够了:“你主子呢?来了吗?”
傅文的主子只会是一个人。我闻言眼神诡异地盯着三叔,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对傅寒生念念不忘啊。
阿文没有开口,三叔把手搭在我的肩头,神情似笑非笑:“小羽还不知道吧,你的好大哥可还活着呢。”
下一刻,放在肩上的手掌蓦然收紧,我硬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请帖都发出去了,结果长辈的约都不来赴,你说你大哥是不是有点太没礼貌了?”
我吃痛地龇牙,这老头子失心疯了吧,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挣了他的铁砂掌,跟他真情实感地提出了建议:“三叔,想见傅寒生的话,这会儿去找个道士来招魂应该还来得及。”今天是他头七来着。
当然,割脉的话也不晚。
三叔警告似地看了我一眼,我乖乖闭上了嘴。
ok,我懂,大人说话没有小孩子插嘴的份,沉默是金,我保持沉默。
阿文从衣服口袋里摸出烫金的请帖来,三叔脸色一变,冷笑道:“他这是打算装死装到底了?”
17
气氛突然多了丝剑拔弩张的硝烟气息。
如果不是被拿捏在三叔手里,我都恨不得拖张椅子再抓把瓜子坐下来看戏。
傅文把请柬夹在指尖,“我不知道三爷在说些什么。不过既然我已经来了,那就请三爷把小少爷交给我吧。”
三叔冷笑,故作不解:“这是说的什么话,鸿羽不好好在这儿吗?怎么说得像是我把鸿羽怎么了一样?”
接着他望向我,意味深长:“我们鸿羽有情有义,自愿来给阿耀过生日,有什么不对吗?”
我在一旁点头:“确实。”
傅文淡淡扫了一眼仓库:“给耀少爷过生日?在这儿?三爷品味真是越发独特了。”
三叔微笑:“我品味再怎么独特,不也比不上你主子吗?他可是连……”
他的目光移到我身上,里面的含义幽深,我立刻大义凛然地大声附和:“对,傅寒生他居然喜欢粉红色,真是太没有男子气概了!傅家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孩子!”
尼玛,这老头子什么意思,什么叫傅寒生品味独特?
拐着弯儿骂我?
骂傅寒生可以,阴阳怪气我不行。可恶,这个仇我记下了。
两人闻言同时看向我,阿文抿嘴,三叔扯了扯嘴角,大约知道我在装傻充愣,两人很快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似地继续极限拉扯,你刺我一句,我还你一句,就是不打起来。
我在旁边都恨不得跳起来摇旗呐喊:你们不要吵了,这样是吵不死人的!
最后还是三叔先沉不住气,“行了!我今天不是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傅文也终于开门见山:“三爷想要什么?”
三叔沉下嘴角,眼里浮现冷色:“我要傅寒生的命。”
你来晚了,他现在已经没命了。
我立刻将同情的目光投向三叔,刚刚我就说了现在招魂还来得及,过了头七傅寒生说不定就美美投胎转世去了,哪儿还会跟你在这些恩恩怨怨里面共沉沦。
我也不明白这老爷子这么惦记傅寒生干什么,如果说之前还一直怀疑傅寒生死亡的真伪,那现在我基本能确定他是真的玩完了。
毕竟老阴比是这样的,论耍心眼傅家没人玩得过他。如果傅寒生真的没死,他断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让人怀疑他是假死,肯定布局布得和真的一样,不会铤而走险去干一些装神弄鬼骚扰弟弟的事情。
毕竟他的格局比他的心眼大得多,这波我站在大气层。
傅文皱眉:“做不到,还请三爷换个条件吧。”
三叔朝身边人递了个眼神,那人从善如流地递上盘子,盘子中间放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还没等我还没看清那是个什么,三叔就拿起来往我额前一比。
……我去,是枪!
突然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惊住了,阿文也惊住了,他神情变幻了一瞬,眉心狠皱:“三爷这是不想谈的意思?”
这辈子还没被人用这玩意儿指过脑袋,我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咽了口唾沫弱弱道:“别冲动三叔,大家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三叔冷笑:“呵,一家人,你的好大哥可没把我们当做一家人!”
“小羽恐怕还不知道吧,傅家明面上已经是傅文的天下了,外头都传你哥是养了头白眼狼,这话骗骗其他人也还行,但我可是一点儿都不相信啊。”
傅寒生死后,阿文接手他的权能以雷霆手腕肃清傅家,几位叔伯元气大伤,傅家基本已经称得上是大权旁落。我躲了几天,竟不知形势已经严峻到逼得三叔破釜沉舟。
我见三叔说得口沫横飞,害怕他老人家一不小心手抖把我交待在这儿,于是苦口相劝:“三叔,冤有头债有主,你跟傅寒生有仇你找他去啊,抓我一个小虾米干什么?”
这老爷子怎么这么笃定傅寒生没死?难道傅寒生这几天给他托梦了?又或者是,难道三叔知道当初天耀哥……
背脊陡然窜上一股凉气,我有些欲哭无泪,感觉自己今天估计得交代在这儿了。
三叔似笑非笑地看向傅文:“小羽可不是什么小虾米。傅文,听见你们小少爷说什么了没有,还不快把你主子请出来?”边说还边威胁似的把枪口往我脑袋上杵。
阿文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我狐疑:“阿文,他真没死?”
阿文看我的眼神仍是犹如待孩童般无奈,说实话我很讨厌他这种眼神来着。
“三爷老糊涂了。”阿文说,“他骗你的,小少爷。”
18
我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人都埋下去了,上哪儿给他掏傅寒生去?真不知道三叔这老头子在执着些什么。
尸也验了棺也盖了,席大家也一起吃过了,都到这个份儿上,傅寒生再活就不礼貌了。
三叔忌惮傅寒生多年,疑神疑鬼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见阿文这样说,他于是二话不说扣下扳机,枪口一偏,子弹几乎是擦着我的耳朵掠过。
我应激地一颤,吓得两眼发直,心脏都跳漏了几拍,浑身僵着一动也不敢动。
我去!他居然来真的啊!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侄子!
阿文身后的人见状拔出了枪,三叔这边的人也纷纷拔枪,气氛一触即发。
三叔语气轻飘飘:“年纪大了准头不太好,但下一梭就不一定会打歪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这会儿我是真不知道傅寒生到底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好了,活吧我也不是很想让他活,你说死了吧,那我今天估计得下去陪他,
做他弟弟可真倒霉。
总之自救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0,我只能期待:
一、傅寒生秽土转生;
二、阿文大发神威把三叔给突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