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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的重量。从黎明到入夜,也就堪堪走完了这二十公里,勉强算是到了汗腾格里峰的脚下。

这里的气温很明显要b沙漠低上不少,并且sh度也增强了很多。虽然是荒废的古河道,但是依然有融化的雪水汇聚,只是再不能像百多年前一般汇聚成河水了。山脚下有起伏的植被,都是一些耐旱植物,稀稀疏疏,但也可以见到一点零星的绿se。这让沉默着走了一整天的大家都jg神为之一振,虽然都没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坐下整理睡袋的速度都快了一些。

帐篷早已被我们抛弃在了车上,玻璃钢的支柱重量放在那儿,谁也不可能背着帐篷跑。所以山脚下大家都换成了睡袋,能保证自己不失温就行,多舒适是不可能了。

我坐在草地上一声不吭的展开自己的睡袋,楚白秋坐在离我五六米的地方,低头捣鼓着他自己的装备,隔十几秒钟就抬头看我一眼,一副yu言又止的表情。也难为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前几天学怎么加工自热口粮,这几天学拆帐篷和铺睡袋。

顾北知抱着自己的蓝se睡袋飘然而过,很自然的走到了楚白秋和我中间,把他挡得严严实实。然后他也坐下来,把自己的睡袋铺开,介绍道:“双人睡袋,加厚加绒,而且我身t又特别好,自带取暖功能。宝宝,你跟我一起睡吧。”

我正在给自己的睡袋绳子打结的手顿了一下。实话说,这里确实很冷,我是有点动心的。

楚白秋大概以为我会一口回绝,抱着双臂坐在地上等着看顾北知的笑话。结果我沉y了三秒钟没说话,他看出来我真的在考虑这个提议,立马坐不住了。拖着自己的睡袋走过来,啪的一下往我和顾北知中间一放,冷着脸道:“这里位置有限,劳驾你往旁边挪一挪。”

顾北知很大声的“哈”了一下,用一种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的语气说:“位置有限你不知道自己挪一挪吗?己所不yu勿施于人不知道?”

楚白秋说:“我先来的。”

顾北知:“写你名儿了?”

楚白秋:“你知不知道礼貌两个字怎么写?哦你不知道,你连别人的未婚妻都敢动手动脚,礼义廉耻当然是不懂的了。反正你们家那个情况,也谈不上什么素养。”

顾北知:“什么未婚妻?办订婚礼了?还是戴戒指了?年轻人,不要动不动就把礼义廉耻挂在嘴边上,显得好像全世界就你最清高——”

我拖着睡袋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的争吵戛然而止。

傻b。

不,傻b们。

次日清晨,我从睡袋里迷迷糊糊爬起来,寒意笼罩了我全身。裹着毯子坐起来,我仅剩的一只眼刚恢复一点视线,还没开口问顾北知和楚白秋为什么坐在草地上却不叫我起床,仰头就先震惊到失语。

只有站在山脚下,才能感受到汗腾格里峰的宏伟。仰头不能见其顶,只能先看到嶙峋瘦削的山石,然后是光0枯h的草皮。最后把头仰尽,才能看到我此生以来见过的最壮丽的画面。

天se是半澄半浑的,西边还残留着浓墨一般的夜se,星罗棋布,熠熠生辉;而东边却已迎来一轮浑圆滚烫的红日,带着无边无际的气势,从山峰次第之间一跃而起。随着那轮光华的s出,整片天空都被染得火红,如熊熊燃烧的烈焰,如泼溅挥洒的朱红,一副势要将十万里江山吞尽染遍的恣睢。而在那轮光华四s的红日之下,默默蛰伏的是连绵无际的群峰,此起彼伏的剪影如无数笔直向天的巨手,莽莽漠漠似是要将天地接起,又如要捞尽这轮太yan,将它的光辉永远的留在这片大地上。

群峰之巅,是雪白的积雪。而现在,这亘古不化的白se也被朝霞镀上一层滚烫又壮美的血红,如辉煌的烈焰在月华之中燃烧。这轮朝霞,千万年以来,日复一日的用自己的热量披拂在这片古老而沧桑的山脉之上,誓要染尽一切、吞尽一切。

这就是日月,这就是天工造化,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万古如斯,唯它永恒。

那一瞬间我几乎热泪盈眶,当即就要融化在这片壮丽绝美的画卷之中。这是人内心最深处对于大自然的敬畏,只有在这一刻,我也好、楚白秋顾北知也好,我们都被剥去了各种各样的身份,真正的作为一个“人类”,被大自然所震撼。渺沧海之一粟,无论我们在自己的世界里如何斗得si去活来,最终,都将敬畏于天地的宏大、认识到自己的渺小。

整整十多分钟,我们谁也没有说话,直到那轮朝霞完全的出现,气势汹汹的升上天空,整个日出的过程结束。我才坐下去收纳睡袋,头也没抬的说:“出发。”

诺苏的标记很隐蔽,所以不是很好发现,再加上汗腾格里峰也有一些野生动物出没,多少破坏了一些。我们寻寻觅觅找了大半天,才走完最后一点路,停在了一个被荒草遮盖大半的洞窟面前。

这是一个典型的矿洞,地表的植被显然b同海拔地区稀疏不少,因为底下有金属含量过高的矿石,并且金元素又是极其稳定的金属元素,植物更加无法生长了。我掏出工兵铲在石块上轻轻敲了敲,很轻松的就敲下来一块石头碎屑,证明此处的矿石y度非常低,也符合金矿石相对较软的特征。手指用力碾碎,随着yan光照一照,能看到粗糙的闪光颗粒。

这些都是诺苏教我的,我爸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些,也许,他的设想里,我会继承他的衣钵,在锦市老老实实玩些楼盘、gu票之类,他从来没想过我会来到艰苦偏远的矿洞。

矿洞是斜向下的,坡度不高,有人工开掘的痕迹。洞口b较窄,只能容得下一个ren进出,我确定了坐标,二话不说拿了登山绳绑在腰间,拿着地钉就往旁边质地较y的山石走。

顾北知忙拦住了我,说:“阿醒,我先下去,你在上面等我探探情况。”

我一边把地钉安放好,一边用工兵锤将它一下一下砸进去,头都没抬:“我是领队还是你是领队?”

顾北知眉目里就流露出一gu无奈:“你是,但是”

“我是领队,那你废话什么?”我把地钉狠狠砸进去,再用鞋底碾了碾踩实,熟练的往上打八字结,将登山绳栓好,又用手试了试牢固度:“还是你觉得我现在仍然没有跟你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谈判的资格?”

顾北知立马闭嘴了。他三次轻视我,一次我当着他的面跳了冰河,一次被我打了药拿走了证件,一次我当着他的面上擂台搏命。我和自己赌了三次命,终于教他学会了尊重我。

楚白秋抱着双臂,居然什么也没说。顾北知惊异的看了他一眼,楚白秋看出了后者脸上“你怎么不劝劝他”的表情,好整以暇的说:“阿醒一直都是个很厉害的人,把他当笨蛋看的只有你一个,傻b。”

我拽着登山绳的手顿了顿,什么也没说,蹬着山壁开始慢慢往下走。

我自己曾经的懦弱、白痴和天真,现在想来,实在让我自己都汗颜。但是从很早之前,楚白秋就莫名其妙的认定我是一个聪明的小孩,所以在我si活学不会那些复杂困难的课程的时候,他才会大发雷霆。他觉得是我不努力,却从来没觉得是我不聪明。

和顾北知把我当个宠物不一样,楚白秋从一开始,就把我当伴侣看。

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我慢慢沉入黑暗里,一边拽着腰上的登山绳,一边细细的在山壁上0索,试图寻找诺苏留给我的记号。

我不知道这个斜向下三十度的矿洞有多深,诺苏下来的时候也一定不知道,所以他的记号大概率在偏洞底的位置。我小心的探索,大概下行了七八分钟,双脚终于触地,我赶忙拽了拽绳子,提示上面的人我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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