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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梦谣 二十一章

 

「备打从发迹之今,犹未能得安栖之地,蜀中丰饶,非备不yu图取,奈何刘季玉与备同宗,不忍相图。」

法正轻叹,「益州乃天府之国也,非明主不得治。刘季玉不能用贤,就算将军尚存仁义之心,不忍图之,他日遭张鲁、曹c之辈相夺,届时将军悔恨便已晚矣。

「将军可曾闻逐兔先得之语?若将军立下决心,吾与张松、孟达,定当效si。」

刘备敛眉忖度;这道理,当日张松已对他言明,而麾下谋士庞统,甚至是他倚之重之的孔明亦赞同他取川蜀,但他平时行事素行仁义,此回同宗相伐……着实令他犹豫再三啊。

「将军?」

「先生所言甚是,但……备心中犹疑未决,此事可容再议。」当日席散,孔明送法正回馆舍歇息,独留刘备沉y。

送走同僚,亦打算归家的庞统折回议事厅,却发现刘备坐於席上,一脸苦思,乃进言道:「主公难道还在思考着法正先生的话?」

刘备不语,但那表情,已向他道明一切。

庞统拊掌而笑,踱至刘备跟前,「事当决而不决,此为愚人。主公并非愚人,何必如此犹豫未决?」

刘备抬起眼来,但见庞统站在他面前,便像溺水之人见浮木般,「以先生的意思,认为此事如何?」他自席上站起;急切的神情溢於言表。

「荆州现有孙权、曹c两强环伺,难以得志。益州户口百万,土广财富,对主公志业,大有裨益;而今又得张松、法正二人内助,」他靠近刘备,敲了敲桌案,「天赐良机尚不足形容此等机缘,主公若不把握,往後必成大憾啊。」

「先生此言甚是,但,今与吾相敌者,曹c也。c以急,吾以宽;c以暴,吾以仁;c以谲,吾以忠:正因吾行事与c相反,事乃可成。而今取西川,岂不令备失仁义与天下?」

「主公此言虽有理,但离乱之时,用兵争强,怎可拘泥於正道?固守仁义,则寸步不可行,一时制宜可也。兼弱攻昧、逆取顺守,汤、武之道也。待事成之後,以义报之,亦不失於信。今日不取,则恐落入他人手中,主公请务必三思。」语毕长揖。

刘备听了庞统一席话,如梦初醒,「先生金石之言,备若深明大义,又怎能弃之不顾呢?」他握紧庞统的手,与之相视而笑。

当夜议定,此计遂决。於是请孔明,三人同议起兵西行。

韫卿在床上躺了半日,等到醒转了,头一个听入耳的消息,就是静韬给她传来的。

「姊姊!你成功了,还真给你料中了!」静韬在床畔拉着她的衣袖跳着;见妹妹一脸兴奋,但方从五里雾中醒来的她尚不知事情发展如何,只得反问。

「我料中了什麽?」

「阿爹的用意啊!」静韬朝她双掌探来,将她从床榻上拉起,「你昨儿个不是说,就算赢不了这场b试,仍是有机会入营的吗?」

「方才大伯偷偷的跟我说了,他打算这回入蜀,要带着你,让你磨练磨练呢!」她眉开眼笑的向姊姊宣布,「这不算成功,又算什麽?」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懵了,直到脑子稍微清醒些,意识过来之後,脸上这才浮出笑容来。

是吗?她成功了。韫卿忍不住握着双掌,直到指节泛白,直到掌心被指甲刮得泛疼了,这才缓缓松开手来。明显的留下指痕,会痛;静韬所说得不是她自个儿发白日梦,是真的了?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些年来的日夜想望,以及在那彷佛不见天日的後院里,埋首苦练着剑法、枪法的她,终於在今日与阿爹b试的当头破茧而出了。

丽容苍白,看得出韫卿此时仍显得有些疲倦,但那唇儿上扬出的笑却是越发明显。

「而且还不只这样,听说在场的其他叔叔伯伯看见你的武艺之後,几乎都向阿爹恭贺,并且开口赞赏呢;姊姊,你这回露此一手,不仅服了阿爹以及大伯,就连其他人也……」静韬说得正兴头上,忽然听见一道笑声传入耳里,她四处张望,这才发现笑声竟是出自於韫卿的?

她先是轻笑,而後越发开怀,从她唇里逸出的笑声,似有感叹亦是替自己高兴;见她笑得欢喜,颇不似平常冷静淡然的模样,静韬仅是陪在一旁,拍着她的肩头,与她一同分享着这份感动。

这些年的辛苦、泪水,似乎从这串笑声中便已表露无遗;韫卿怕是自今日这番成功喜悦,回想起往日辛勤种种,而今,她终於有圆梦的机会了。

只能说大伯与阿爹一道,都是护着她、疼着她的,她也才能就这样,达成了自个儿的想望吧?

高兴过後,总得面对现实。

只因他俩b试的事儿,阿娘大概是在家人当中,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

不过说也奇了,不仅他俩b试的时候,她没从家里急急忙忙赶来阻止,就连韫卿在议事厅里歇息大半天,直到接近傍晚了才归家;这段时间之内,阿娘亦是没亲自往议事厅里走一趟关心nv儿现况,或是当面责备韫卿一顿。

两人站在家门口,面对自家大门,两颗心七上八下,找不到个位置安稳;韫卿原想要一旁的静韬代为敲门,但却又觉得自个儿是姊姊,这样使唤妹子似乎有失姊姊风范;於空中扬起的素手迟疑了好半晌,她叹了一声,终究还是y着头皮,向里头的阿娘敲门。

等了又等。莫非阿娘人在灶房,没听见?这个念头刚冒出头,想再敲一回门,里头那清浅的脚步声却在这个时候传至韫卿耳里,她放下悬在空中的手,下一刻里头的阿娘也已迅速的替两姊妹开了大门。

情急之下,她不经意的牵起静韬的手,却发现那neng白掌心同她一样,溢满了汗;她偷觑妹子一眼,而恰巧静韬也正往她这儿看,虚弱的牵起一抹笑来。

「阿、阿娘,我们回来了……」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她这做姊姊的还得代妹妹先挨,更何况是此等场面?韫卿只得先行开口问安,盼能缓缓眼前紧绷的气氛。

说也有趣,面对霸气十足的阿爹,在场上与之过招,她只感到有些紧张,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与此时面对阿娘不同,明明不用担心阿娘真与她动起手来,但心儿狂跳,忐忑不已,而那双健壮的双腿,竟选在这个时候,很不争气的打起摆子。

月姬见她们两人归家,一句话也没说,仅是敞开了门,让她们入内;这反而令两人心底越发不安起来。毕竟她与阿爹是近午的时候b试,而在这段时间之内,消息早已传回家中,阿娘自是不可能不知道;原以为月姬会怒气大发的,像小时候拿着扫帚般教训她们两人,或是一脸哀戚,哭着哀叹自个儿管不住这两个nv儿,可这两种情节,皆未在张家上演。

令两个nv儿坐在自个儿面前,月姬淡淡的来回观望着两人,而後半敛着眼,低低的道:「卿儿,恭喜你。」她将这些日子以来准备的东西装在盒里,搁在桌案上。

饶是两人心思细密,又是伶俐聪明,却怎麽也想不到,她们所面对的阿娘,居然是以这般口吻对她们两人说话的。韫卿心下大惊,连忙朝月姬顿首,「阿娘,这、这是……」

月姬浅浅一笑,伸手来扶韫卿起身,「娘听说了,你与阿爹的b试;结果虽败,不过终究还是得到了大伯的首肯,以及旁人的认可了不是?」

「娘……阿娘不怪罪我,没……」

「这事儿没先同阿娘说,是该惩罚。」月姬凤眼轻睐,「但别忘了,和你b试的,可是每晚睡在阿娘枕边,什麽话也藏不住的阿爹呀。」

纵使思绪千思百转,竟想不到会是这等结局,韫卿不由得懵了;只听月姬继续说道:「娘曾想试着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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