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告别
查的时候又沉沉睡去,这一次只是正常的睡眠,也许是因为有季淳在身边的原因,梦魇没有找上门,也没有再梦到秋天的午后。
齐霄宇匆匆赶到医院,看到盖着的白色棉因为苏茂均匀的呼吸而上下起伏,悬挂着的心骤然放下。齐霄宇很少害怕,骨子里透着狷狂,这时他慢慢走到苏茂的床边,用指腹轻轻地描摹着苏茂瘦削的脸庞,感受着这个人的体温,恐惧才消散开。这时在陪护床上的季淳醒了过来,慢慢起身,齐霄宇听到动静,惊醒一般才收回手。
“阿姨,你这两天辛苦了。”其实齐霄宇也没有好到哪里。
季淳笑了笑说:“霄宇,谢谢你。”
不知情的季淳感谢着让苏茂变成这样的始作俑者。
齐霄宇笑了笑,温润无害说:“阿姨,哥他新的工作不是很顺利,所以累到了,你放心,我会帮他的。”
季淳走到齐霄宇身边,看着躺在床上瘦的有点脱相的儿子,眼里带着泪花:“霄宇,苏茂自从大学毕业以后一直报喜不报忧,他以前经历了一些事情,身体的底子本身就不好,等他醒过来你一定要帮阿姨劝劝他,别太拼了。”
看着和苏茂格外相似的眼睛,齐霄宇乖巧地点了点头。
等苏茂再次醒来时,窗帘已经被拉开室内温暖明亮。窗外有一棵高大的树木,上面已经长出绿色的嫩叶,点点苍苍多么生机勃勃。苏茂看的出神,没有感觉到齐霄宇已经出现在自己身侧。
齐霄宇坐在床边,两手重叠,将他的手至于自己双掌中,轻轻唤着他:“哥。”
听着熟悉的声音,苏茂身体不由得抖了抖,眼神怯怯地看在眼前这个人,苏茂试图起身,刚刚坐起来就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伸手想扶住某样东西,却被一只大手一下子钳住,苏茂无力地倒在炙热的胸膛上。
齐霄宇的语气过于关心,仿佛自己身上所有的伤害都不是他造成的,苏茂虽然迟钝了,但是看到眼前这个人想抽出他攥紧的手,但是即使不是久病自己在力气上面也不是齐霄宇的对手,只能任由他抓着。
也就刚刚开始苏茂还有活人的气息,慢慢地到了温暖
没几天季淳就匆匆离开了,在车站,看着齐霄宇和苏茂交握着的手,齐霄宇散发耀眼的光,鹤立鸡群地站着,面对着这如流水的人群,也没有松开苏茂的手,反而还将他半搂在怀里,不惧怕别人打量过来目光。季淳此刻觉得命运真会捉弄人,眼中也带着泪,再多嘱托的话都显得过于累赘。
看着季淳的背影,一直不肯说话的苏茂在快要看不见的时候才说:“妈妈,再见。”
不是苏茂故意的,而是他现在的反应非常慢,根本就跟不上正常人说话的速度,每次齐霄宇喊他的时候,时间长到以为苏茂不会回应自己时才张口回答,遇到一些需要用大脑思考的复杂的问题苏茂会紧紧皱着眉头,双手抱住脑袋,格外的痛苦。
这是一种自我封闭保护自己的表现,但相比较于一直想封闭自己的人,苏茂渴望与外界有联系。
但自从季淳走后,苏茂似乎变得更加呆滞,反应也越来越慢,可以一直看着电视从白天到黑夜,管家营养师都频繁的更换,但是苏茂还是不吃也不喝,直到齐霄宇回来才像活过来一样说:“肚子饿。”
齐霄宇回家衣服也不换,戳破
苏茂还是那样没有那么多话,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齐霄宇的书房,看着他办公,听着他开跨国会议。用目光描摹着他英挺的侧脸,齐霄宇总会在开会的间隙,抬起黑色的眸子与他对视,然后握住苏茂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摩挲,难得的温情下次环绕在两人周围。
齐霄宇没有食言,终于抽出时间陪着苏茂准备去探望阿姨。就在车路过一处时,苏茂突然激动起来,攥着齐霄宇的手,眼睛看向车窗外,着急地说:“停车,停车。”
齐霄宇被苏茂突然的反应弄得有些担心,立刻让司机停车,车停稳后,苏茂拉着齐霄宇往熟悉的花店走去。
不一会齐霄宇手里多了一束蓝色绣球花,苏茂手里则拿着几多还没开放的百合。
自从买花以后,苏茂基本上一个星期会去买一束花和种子放在齐霄宇为他造的玻璃房中,静静地看着从花骨朵慢慢花开在从玻璃房中移到齐霄宇的书房的花瓶中,这似乎成了苏茂这段时间最终要到事情。
这段时间,齐霄宇强压自己公司的股票,想拉更多的投资人,但是就造就了运能资本的股权比较分散,股价偏低且势头有迅猛发展的趋势,在资本市场一直是块被惦记的肥肉,这次举牌叫深海集团的公司一下子出资52亿增持5%的股份,之后又再次举牌出资增持5%,一跃成为除齐霄宇手持224%股权之后的:孩子
苏茂努力保持镇定,牵动着嘴角,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反应说:“妈,齐霄宇,齐霄宇和你还有联系?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妈妈你是不是搞错了。”
季淳被苏茂这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皱眉沉默了好一会,打量着苏茂,虽然面部没有太多表情,但是抓着裤子的手用力到微微颤抖,季淳嘴角带着笑意,努力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抬手搭在苏茂颤抖的手说:“看来你还没有准备好,没关系,没关系,孩子。”
苏茂看着季淳那双担忧的眼睛,大脑高速地转动。那天在机场,齐霄宇带着墨镜,抱着两岁大的孩子,穿过人群,在墨镜背后直视过来,一定不是错觉。两个人再怎么有缘分,也不可能在自己回国的第一天就在机场相遇,齐霄宇肯定是在用这个方式告诉他有一个小女孩的存在,他在逼自己主动找他。
季淳看着苏茂久久不言,忍不住开口说:“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是太清楚,我知道齐霄宇结婚肯定对你伤害很大,但那个时候你”季淳顿了顿,把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继续说:“你住院的时候,他在公司和医院来来回回,当时你那个样子我真的都要支撑不住了,好不容易你好一点了,你外婆又病了,苏茂,我不知道这个孩子做了什么让离开了这么多年,你外婆去世都没有回来。你外婆葬礼那天,是齐霄宇抬的棺。苏茂,你是我儿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妈妈肯定首先站在你这边,但是齐霄宇来看我的时候,每次都在你房间待很久,出来的时候眼睛都红红的。后来我看不下去了,就劝他,毕竟结婚了,还是以家庭为主,但是他说你去国外是为了要一个孩子,不要他了,苏茂,不管你们之间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
好一个倒打一耙。
看着还是一语不发的苏茂,季淳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一路上也累了,你先休息一下,妈妈去做饭,好了喊你。”
苏茂拖着行李箱回到自己的房间,环顾四周,自己不在的时候齐霄宇在房间里面会做什么?又在自己妈妈面前说了些什么?种种行为都让别人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无情无义的狗东西。自己和齐霄宇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一言两语说的清的,最起码在道德上苏茂对齐霄宇是没有亏欠的,反而在自己妈妈面前自己反而是过错方,三年没有联系了,又好像没有断了关系。
苏茂拿着手机在手里旋转,想着那个被齐霄宇抱着的女孩,那个孩子是谁的?自己离开了三年,是试管婴儿吗?只要想到孩子苏茂根本就坐不住,在房间里面像一个陀螺一样转来转去,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苏茂深深吐了口气,打了那个分外熟悉的电话,机械的甜美的女性声音传来:“您好,欢迎致电运能资本,本公司涉及地产,影视,基建等多领域投资,接下来将会在一段优美的音乐中等待接听”
音乐声缓解了苏茂的紧张,在打电话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