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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这几个字在口中滚了几滚,忽又问:“可是那传说中被风沙一夜掩埋的后沙古国?”

谢镇山点了点头,“不错。”

才解了一疑,新的问题便冒了出来,“可那不只是个传说吗,怎么会有什么劳什子地图?”

“那不是传说。”

谢镇山用指尖轻磕了磕桌子,声音放得沉了些,“后沙古国存在过,遗留下的诸多财宝与秘法都在黄沙下。”

后沙古国。

藏金。

财宝与飞沙。

我忽然觉得头昏脑胀,几个零碎的词仿若重锤,敲在我的天灵盖上,叫我痛不欲生,仿佛喉咙被扼住,气都喘不上。

我捂着头趴下来,挣扎间无意识撞落碗碟,骨瓷啪的一声摔个粉碎,尖锐的声音落入我耳中,恍若惊雷。

“叔公、叔公,我疼!”

我费力地扯住谢镇山的袖子,从齿关中挤出一句哀嚎。

谢镇山倏然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掰着我的头迫得我上仰,大手扼住我的脖子,时松时紧,控制着我的呼吸。

我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成了被囚的兽,喉间箍着锁扣,四肢被钉死在木架上,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引颈受戮,等待着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刀。

恍惚间,我唇齿被滚烫的手指撑开,塞进了一颗清苦无比的药丸。

它似乎也是滚烫的。

进了我的口腔之后便化成了岩浆,滚滚流入我的腹中,在我的嘴里和喉咙里留下一阵忽视不得的灼痛。

这种滋味不算好受,但却奇迹般的叫我平静了下来。

刺骨的疼痛和嗡鸣不止的杂音皆如潮水般褪去,我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烂泥一样瘫在椅子上。

“叔公……”我看向他,“你给我吃了什么?”

谢镇山摊手,给我看他掌心中的瓷瓶。

那瓷瓶有两个指节高,漆黑的,握在手里温凉一片,像玉。

我喘着气问:“这是什么?”

“蛊药。”

闻言,我怔了一瞬,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的体内有蛊虫。

“谁人下的蛊?”

“魏青。”谢镇山将瓷瓶放在桌上,伸手将我腮边的乱发拨开,“为了叫你闭嘴,所以给你下了蛊虫。”

我咽下一口唾液,视线不自觉落在那只黑色的小瓷瓶上,声音发紧,“那、那叔公是从何处得来的蛊药?”

谢镇山从袖中拿出帕子递给我,听闻我问,他略顿了顿才开口,“这是萧何前日差人送来的,说压制缄蛊是最好,今日看来的确如此。”

原来此蛊叫缄蛊。

我拔掉瓷瓶的盖子,往里看了一眼,发现蛊药只剩下了两颗,不由得皱了皱眉。

“叔公,这萧何是何来头?”

“望山寺的俗家弟子。”

又是望山寺。

看来这个地方,我得亲自拜访一下才好。

像是猜到了我的想法,谢镇山扫了我一眼,忽然面露古怪,“你还是莫要贸然与萧何见面才好。”

“为何?”我有些不解。

下一刻,谢镇山的话叫我瞠目结舌。

“当年,你曾与他有过一段孽缘。”

我:“?”

我想了想,脑子里没有关于那人的一星半点的印象。

无奈之下,我战战兢兢地问谢镇山:“敢问是什么孽缘?”

谢镇山微微一笑:“无他,只是夺了他的清白而已。”

“?”

看清了怎么还打

按谢镇山所言,我夺了萧何的清白,还在将其吃干抹净之后拂袖而去,徒留那厮黯然神伤,所以才入了望山寺,常伴起了青灯古佛。

说实话,我不太相信他的话,因为我此刻对那劳什子的萧何半点印象都没有,连那人长了几只眼都不清楚。

可谢镇山煞说的信誓旦旦,不似作伪,更何况——这等下作轻浮的行事,也的确像是我能做出来的。

但是我怎么都想不出自己为何会与那上清萧家的大公子扯上干系的。

“叔公。”我倒了一杯酒搁置在谢镇山手边,朝着他讨好地笑了笑,“不知我是如何与那萧何牵扯上的?”

谢镇山凉凉地睨我一眼,“你问我,我该问谁去?”

我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便只能尴尬地笑。

闹了这么一遭,桌上的饭食都冷了个透。

我塞着冷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谢镇山说话。

从天南说到地北,最后还是扯回到了眼前。我问他温喻之与我是什么关系,谢镇山面露古怪,只说与我渊源匪浅。

我又问起了黎楚川,谁料谢镇山直接扔了筷子,嘴角不悦地展平,半点笑意都没有了。

谢镇山冷哼:“那厮是个笑面虎,表面上瞧着一团和气,实际上心思最多的就是他。”

想来是在黎楚川那处遭了气,谢镇山往桌上拍了一掌,震得碗筷齐飞,“倘若是他不那般贪心,我顺理成章推黎瑾月上位,又何必扶持温喻之那个病秧子。”

哟,有过节?

那这内情我可得好好听听了。

我叼着筷子,笑吟吟地问:“不知黎楚川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叫叔公如此气恼,竟连饭都吃不下了。”

“近些年来烟雨楼的势头猛,黎家也如日中天,倒是喂大了他的胃口。”谢镇山眯了眯眸子,撇嘴,颇为不屑地说,“想叫他的胞弟登位不说,还瞄上了盟主的实权,我岂能容他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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