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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那些玩意儿扔给宦臣,只将灯郑重地递给秦惜珩,“灯。”

秦惜珩摇头,“你别误会,我……”

赵瑾淡淡一笑,“臣知道。”

她当然知道秦惜珩是在与谷怀璧赌气,今夜在谷府的种种亲昵之态,都是秦惜珩故意做给谷怀璧看的。

“这灯本就是送给公主的。”赵瑾将灯柄调了个方向,塞到她手中,“臣在邑京待不长,寿宁节之后就要回梁州。能陪公主赏一回灯,是臣的荣幸,不如就以此灯作为公主日后下降的贺礼,愿公主心想事成,一生平安。”

灯柄上还残留着赵瑾掌心的余温,秦惜珩看到她手背上烫得鲜红的那块痕迹,触动之下有些内疚。

赵瑾又道:“寒气重了,公主赶紧回府吧。”

她端正地一揖,倒退几步后转身离开。

“赵瑾。”

秦惜珩忽然喊她,嘴边挂着一抹真诚的笑,“今夜多谢你。”

赵瑾回头笑笑,客套一说:“公主日后若是不高兴,大可换了装束来找臣解闷,只要臣还在邑京,就一定奉陪到底。”

秦惜珩但笑不语,等她离开后才悠悠说了一句:“可惜了。”

一旁的宦臣名叫双临,听到这话不解意思,问道:“公主,你说什么?”

“没什么。”秦惜珩踏上台阶进府,“还不错的一张脸,可惜一身怪癖。”

夜客

赵瑾送走了这小祖宗可谓是一身轻松,她回府刚刚进门,门房就有人对她道:“侯爷可算是回来了,后门那边方才来了个叫花子似的人,拍门说要问口饭吃,让他进来后,他又吵着嚷着要见侯爷,连太夫人都惊动了。”

莫非是夜鸽的人?可若是夜鸽的人,怎么会闹得动静这样大?

赵瑾立刻问:“人呢?现在还在府上吗?”

门房道:“那人非说是有极为要紧的事情,连太夫人也不说,非要面见侯爷。太夫人便吩咐我们将他先安置起来,不要惊动任何人,也不许外传,就等侯爷您回来了再说。”

“知道了。”赵瑾让他先去替自己给樊芜报个安,自己径直就往偏厢房里去了。

前几日才见了沈盏,今日就又有了新消息?

赵瑾快步疾走,推门一进来,有个人便扑赶着跪了下来,喊道:“小人见过侯爷!”

她警惕着退了两步,眼中狐疑,“你是何人?”

若是夜鸽的人,绝不会是这个阵势。

这人说道:“侯爷莫怕,小人名叫谭子若,是淮安刺史宗政开府上的师爷。”

淮安道与剑西道中间横着京畿道与中州道,两地相隔甚远,八竿子也打不来半点关系。赵瑾万分诧异,“宗政开的师爷,找本侯做什么?他倒卖粮食、贪了赈灾的银子,也不至于推你出来当替罪羊吧。”

谭子若磕着响头,说道:“小人知道刺史的许多事情,就怕他寻杀手来杀小人。小人日后为谁效力是其次,现下只想保住这条命。”

“你先起来吧。”赵瑾示意他坐下,“本侯没有踏足过淮安,与那边没有交情,也不是邑京的常客,所以也没有能够说得上话的朝官,而且本侯不日就要回梁州去,你寻本侯做什么?”

“只有侯爷能护住小人了。”谭子若说着竟然哭出声来,“小人只有跟着侯爷,才不至于被人所害。”

赵瑾不自觉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问他:“此话何意?”

谭子若道:“侯爷,令尊的死因另有他故,他是为人所害啊!”

赵瑾蓦然一懵,许久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谭子若伸出三指对天,压着哭声道:“小人不敢欺骗侯爷,令尊虽然死于沙场,可这其中少不了宁家的手脚。”

赵瑾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凉了,问他:“宁家?”

谭子若点头,“这件旧事很长,小人愿意慢慢讲给侯爷听。昔年,令尊与宁家的二姑娘,就是如今的英王妃,他们本来两情相悦。”

这句话仿如天方夜谭,赵瑾难以置信:“什么?”

沈盏与她说过这事,但赵瑾一直以为这不过是宁家用联姻来换取兵权的手段,万没有料到这其中竟然还有儿女真情。

谭子若看着她,说道:“小人既是来求侯爷庇佑,就决计不会说出半句谎话。”

赵瑾按捺住心境,颔首,“好,你接着说吧。”

谭子若道:“那一年是建和十四年,小人听闻令尊本打算请老侯爷去宁府提亲,可是偏偏碰上范家下狱。为了护住范家的幼子范棨,老侯爷辞了帝师,又以官位相抵,这才将范棨从砍刀下拉了回来。”

“因着那年的春闱案,所有的考卷全部作了废,令尊也是举子之一,落榜无果,无奈之下只能道别宁二姑娘,随老侯爷远走剑西。再后来,老侯爷护持梁州有功,加之圣上常念着师生旧情,硬是要许给赵家一个世袭的侯位。太后因此提出立自己的嫡长侄女为后,权当侯位换作后位的条件。”

“当时的主相已经是太后的兄长宁据,主事宁家的也是他。他劝太后不如顺水推舟让圣上如意,等到赵家有了西陲的军权,再借着两家儿女之间的情谊成就一桩姻缘,正好也能将宁家再推一步。可是老侯爷是个慎重之人,封侯一事已经在朝中引起了一番波动,赵家又掌军远离邑京,若是再与皇后的母族结亲,只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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