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
对谢明远是防备的。
不过这一点她也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她自己都觉得,和谢明远一起的那一年,她连他心里的最外围都没有走进去过。
谢明远这个人,太遥远,太不可端倪,谁也觑不见他的内心。
至少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华彬也在片刻的y沉后还是注意到了身边的nv孩。
他看着身边这个在学生时代和谢明远算得上亲近的nv孩。
她还是亲和的,平静的,仿佛刚刚在知道是谢明远后的慌张只是自己一瞬的错觉。
他忽然很想知道覃盏对于谢明远这种人会是什么态度。
虽然在这之前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对于覃盏和谢明远是看戏的态度,他一点也不看好这两个人。
虽然谢明远对她有那么些不同,虽然覃盏似乎也对谢明远念念不忘。
但毕竟是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
但他又忽然意识到,覃盏似乎一直都太淡定了,虽然偶尔的紧张还是会泄露她的心思。
于是,他便也问了。
“对于谢明远,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但覃盏的回答,说实话,还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对面的nv孩笑了笑,“……反正不是坏人。”
他以为覃盏再怎么样会倒一两个字的苦水,但是她却什么也没说。
她对于谢明远那种人来说,应该也算得上是卑微的吧。
那张脸上,微微上挑的眉眼间有媚意,也有柔和。
两种完全不同的se彩在她脸上晕染,将她装点成最平凡的美人。
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似乎是被那眉眼间的笑意所刺痛。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话已经脱口而出。
“谢明远,他真是一点也配不上你。”
nv孩有片刻的惊讶,但随后又笑了。
她的笑容依旧平静,“没事,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立场?
他忽然有些想笑。
覃盏跟他谈过自己的家庭,还有自己的态度。他一点也不认为覃盏会是一个逆来顺受的x格——她叛逆的可以。
但是她的这种叛逆与尖锐,落到谢明远身上,却成了无边的柔意。
真是讽刺。
后来,两人又一起去了学校边上最近新开的一家大型商场。
本来只是当散一下心,但覃盏完全没想到华彬会给自己买衣服。
看着站在镜子前穿着白se修身大衣的nv孩,华彬承认谢明远找nv人的眼光确实挺不错的。
修身大衣将覃盏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加上她肤se偏白,白se的大衣穿在身上更是让整个人明亮了不少。
“就这件了。”华彬忽然间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心情随着眼前人变得愈加明亮了。
“这……也太贵了吧……”覃盏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一千多呢。
“没事,”华彬笑了笑,“你在f县也没有什么亲眷,就当我是大哥,想好好照顾一下你。”
趁着覃盏在镜旁打量,他侧了侧头,努力将眼中激涌的情绪掩去。
覃盏是大半夜才到的家。
华彬照例将她一直送到家门前才离开。
直到这时候,她才觉得家里空荡荡的。
仿佛又回到了高三毕业谢明远离开z市的那个下午。
当天快要收工时,谢国年忽然到谢明远的办公室来了一趟。
他之前一直行踪不定,尤其是这一到过年,各类应酬更是应接不暇,却还是到了奕年晃了一圈。
楼里只有一些老员工认识他,但这并不妨碍他那浑身张扬的气场。往贵宾专用梯里面一站,原先还偷偷打量的一些新员工立马就撤开了目光。
电梯直奔顶层谢明远的办公室而去。
办公室隔间和顶层靠外的都是巨大的落地窗,外面隐隐可以看到远处的h浦江。窗t擦的极为g净,仿若无物。
谢明远正支着手闭目靠在椅子扶手上假寐,忽然听见外面似乎传来了玻璃敲击的声音。
刚刚叫人把覃盏拖走不久,遮光帘也才刚刚拉开,谢国年就过来了。
谢明远心里有些不安,但面上却仍旧是不动声se。
他平时就几乎不怎么关心自己,现在亲自上门了,谢明远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他赶紧过去开门:“父亲。”
老谢的心情似乎挺不错。谢明远一开门,他身上那种由于长期x1烟而难以消除的烟味便伙着浓郁的古龙香水味闯入谢明远的嗅觉。
谢明远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回头便“啊嚏”地打了个喷嚏。
老谢的眼里满是笑意,“马上下班了吧。”
谢明远这些年早就习惯了他一会yyan怪气一会又和蔼可亲,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对这个集团老总最直接的心情反应。所以这么些年,他早就锻炼出了一眼就知道在他这个父亲面前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的本事。
“快了,就是还有些之前大伯父交代的事情有些棘手。”
“什么事?”
“就是一桩并购,伯父想要并购一家音乐制作公司,不是很大,但出过不少好作品。我就是觉得……虽然不大,但可能代价会花的有些大。”
他并没有说出现在公司的财政状况,他本身在这个公司里也没太多实权,全是那个王玳荷的大伯在当狗头军师,偏偏这位还总是眼高于顶,觉得自己身在王家,手握谢家产业,总想做出一番宏图伟业似的。
要不是王玳荷的父亲由于从政不得经商,也轮得到他来指手画脚?
“这样啊。”谢国年不由有些尴尬,他早就知道那位是个闲不住的,本指望他在公司里压了谢明远一头就差不多可以了,但实在是太能捣腾。再加上刚刚在牌桌上听到别人家都在抱怨自家孩子不收心不听话,一想这孩子虽然自己这些年对他的关注少之又少,却一直很是听话,即使huax也是花的恰到好处,便顿觉有些愧疚。
“我今天来啊,本来是过年想让你回z市看看的,你也太久没有见过你妈了。那边最近也有一个市企业家的年会……你也就当……代我露个面吧。”
这话听起来谦虚随意,但谁又听不出里面刻意加上的赏识的意味呢?
以往都是公司的销售宣传活动让谢明远做活招牌,偶尔去企业家年会也是谢国年带着。试想,你身边都有个老的了,谁还会把攀附的目光投到你的身上?
他们目光里会有赏识,会有赞许,但唯独不会有的是热络。
听到这话的谢明远脸上却是恰如其分地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笑容,嘴上又加了一句:“爸,我这……不知道做不做得好呀。”
这声爸叫得谢国年有些呆滞,但随后有反应过来了。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去吧。”
除夕很快就到了。
f市街道上的车也越发少了,但显而易见的是,每天夜晚的市中心,由于鑫悦的开业,而愈发热闹了。
清姐她们又上门了,所有人都在说着那天在鑫悦二楼的新鲜韵事,都说覃盏又不跟她们一起,简直太不厚道。
覃盏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但她没说她其实更不好意思在那种地方待长时间。但看着她们一直闹到天都暗下来,才只能赶鸭子似的把人都赶走。
把一行人嘻嘻哈哈地送到楼下,却碰到了迎面走来的华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