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参
空白,忘了母亲,忘了si亡,忘了现实,忘了难过,忘了哭泣······
呼x1声渐沉,她就这样窝在孟昘怀中睡着了,孟昘望着怀中的nv孩,眼中淌着温柔。
睡梦中,似乎梦见有小贼偷了她的东西,她嘴里边喊着,双手胡乱挥舞,有什麽从衣袖里被甩了出来。
孟昘一看,是一只金铃花模样的挂坠,底下还绑了一个卷起的小信笺。
他展开信笺,不自觉的扬起了微笑。
哥哥还记得金铃花只要集满一百朵就可以许愿吗以後每年生辰阿珩都会送哥哥一朵所以哥哥要跟阿珩一起过一百次生辰一起活到一百岁
第一次见到金铃花时她兴奋的容颜又清晰的浮上孟昘的脑海······
「哥哥!哥哥!你看我找到什麽!这朵花长得好像在元宵节会看到的灯笼喔!」
「这叫做金铃花,它别名就是灯笼花。」
「喏,哥哥,灯笼花的花语你知道是什麽吗?」
「唔······」
「哈哈哈哈,哥哥忘记啦!没关系,阿珩可以自己去查的!」
「哥哥,书上说,灯笼花有坚强、约定还有希望的意思呢!」
「啊!书里还说只要搜集一百朵就可以许愿!」
当时他只是满脸笑容的看着她,不过却暗暗记下,此时拿出荷包,看了看里头准备给孟珩的生辰礼物,他忍俊不禁,果然,人在一起久了,连想法都大同小异。
那是一朵乾燥的金铃花,也配了一小信笺。
阿珩每逢生辰一朵待你我百岁心愿方成
不过,他没有在信笺上提到的是——
乾燥花,永远不会凋零,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辗转病榻时,江忆柔时常做梦。
她梦的很杂,几些琐碎的细节早已经记不清。
男子充满ai意的笑颜、父亲流淌愤怒的双眼、庶妹昂扬得意的神情······还有,孟雎轻吐在她耳边温热,萦绕鼻腔的酒气。
那些尖锐的叫骂、令人胃部翻涌的作呕感、伤口与拉扯的疼交织,有时候,温暖与喜悦是那麽鲜明,但伸手一抓,只徒留闷痛和乾涩,再生不出一滴泪水去浇慰。
後来,她开始梦见孟珩,心中那些纷乱的情绪便少了许多。
脑子里记的最深刻的,大概是孟珩两岁的生辰罢。
那时的小孟珩开始挑食,可独独锺ai那甜软的酸n黑米糕,平时江忆柔担心影响她身子发育,是会管一管的,不过难得生辰这样大日子,便打算亲自下厨,让她高兴高兴。
江忆柔约莫是巳时进的厨房,但至未时也不见出来。
厨房时不时传出令人心颤的巨响,还有阵阵不详的白烟冒出,一闻,更有几丝不明的异味飘散在空气之中。
小孟珩这会儿睡醒正着急着找妈妈,宁樱也实在是放心不下,便捎上她寻去厨房瞅瞅状况。
两人前脚方至,只听「吱呀」一声,厨房的木门被缓缓推开,江忆柔手里端着一盘黑乎乎的糊状物.神se有些沮丧,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出来,越过门槛时还绊了一下,险些摔跤。
小孟珩看到母亲,就跌跌撞撞地扑了上去,江忆柔手忙脚乱地将手里的盘递给宁樱,接住小孟珩。
「嘶···」在抱起小孟珩的瞬间,那种灼热的刺痛让她忍不住轻呼。她竟给忘了,忘了自己才接受过滚水的洗礼这事···
低头瞥见小孟珩忧心忡忡的望着她,她赶紧扯出笑容道:「母亲没事,只是小烫伤罢了。」
小孟珩听不懂烫伤是什麽,但看母亲露出笑容,也不再皱着一张脸。
倒是宁樱闻言,凑近一看,顿时惊叫出声。
江忆柔原本娇neng白皙的手臂上红肿一片,起了疱,且不说这最严重的烫伤,甚至向来素净的指上也有好几道浅浅的刀痕,鲜血自细长的口子涓涓流出。
「小姐!您这哪能叫做没事!」
江忆柔摇了摇头,暗示她别让小孟珩发现异样,宁樱才打住,但一举一动无不催促着她家小姐速去上药。
奈何不了宁樱,三人於是回到江忆柔的院子里。
宁樱吩咐婢nv去取伤药,趁得这个空儿,她才有机会细看江忆柔在厨房门口递给她的那盘糊状物。
左瞧右瞧,实在看不出,她忍不住开口询问,「小姐,您忙活了好多个时辰,做的这是甚麽呀?」
「酸n黑米糕。」
「······酸n米糕?」
「嗯,酸n黑米糕。」
「······那啥···其实小姐您要想吃的话,宁樱可以直接让厨子给您做的,您用不着···累坏自己······」
「阿珩不是生辰吗,是给她做的。」
「······」
「怎麽?我第一次做,有点儿怕它的味道不好,要不你帮忙嚐嚐?」
宁樱看了看手上的「酸n黑米糕」,再看了看一旁浑不知情的小孟珩,眼睛滴溜滴溜的转,似在思考什麽,接着她深x1一口气,不带断句地道:「既是小姐为阿珩做的宁樱不好逾越就不试了。」言讫,又不动声se地转移了话题:「啊,伤药送过来了,咱别想这,阿珩会喜欢的,小姐还是先抹药罢。」过程快速、完美,一气呵成。
江忆柔有些哭笑不得,她自己做的东西她能不清楚吗,这酸n黑米糕可谓失败的彻底,自然是不会给小孟珩吃的,本就是想逗逗宁樱罢了。
微凉的膏药覆上伤口,舒缓了灼痛,她忍不住轻吁。
宁樱见了,不禁嘟囊道:「您还知道痛啊,谁让您非要ga0事情······」
她觑了宁樱一眼,她朝她吐了吐舌。
这丫头给她惯的,最近是愈发嚣张了,江忆柔在心中暗暗苦笑。
「小姐您这手先别碰水,宁樱晚点儿会再来给您换药。」
「嗯。」
缠好绷带,宁樱叮嘱几句,便忙活去了。
宁樱一走,江忆柔的眉就蹙了起来,黑米糕ga0砸的彻底,是不可能给小孟珩了,那她该拿个什麽做生辰礼呢······须得是她喜欢的东西才行啊······
说来惭愧,酸n黑米糕本是一道挺简单的小点心,下人们做起来毫不费力的,可她一个大家小姐哪能做过这种事,充其量就是洗过几把米。
尚未出阁前,n娘曾苦口婆心的劝她,即便有人侍着,自己也该会做点吃食,可她偏生懒惰,不愿同n娘学。
想来想去,突地後悔,以往她若是好好学学,也不会ga0的这般窘境,现在连给自己的孩儿煮个什麽都有困难······
思及此处,江忆柔蓦然垂首,又叹了一口气。
本在一旁玩耍的小孟珩见母亲如此,虽不明白个中缘由,却拾了自己珍ai的泥塑小偶至江忆柔面前,装模作样的给她b划了起来。
「母亲看!阿珩进了老虎洞x,把摩罗救出来了!」
摩罗是她给小偶起的名字,平时不论她是因受伤而哭泣、因心ai的物品丢失而难过,还是因事不如意而气恼,母亲都会给她演拯救摩罗的故事——无所不能的侠nv阿珩救出被各式怪物掳去的摩罗。
不知为何,她特别喜欢故事中的自己,可以靠自己的力量保护心ai的东西,
「啊!竟然又来了一只大鸟把摩罗给捉去!」
「看我的!」
「阿珩爬上好高好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