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被怼的堵口无言,垂眸不语,大概都开始想自己的问题了。
天子淡淡道:“建州水灾严重,修建大坝,可防患于未然,但工程浩大,且要在半年之内修建完毕,施工监察要做到位才不百花银子——赵卿可有一一分析利弊?”
见天子好像有意赞同此事,户部尚书诧异至极。
工部尚书寒门出身,天子自诩自己看人眼光不差。
同样惊讶的也有得到肯定的工部尚书,掀袍叩首在地:“臣,愿任建州巡抚,亲自监察工程,工期三月,定将建州大坝竣工,若辱皇命,臣愿以死向陛下谢罪!”
天子将地上的人扶了起来:“好了,动不动就死,你们若是死了,朕难不成用今年还没进宫门的毛头小子?”
天子表面安抚,实则提点。
来月殿试结束,三位状元郎不知又要挤走朝中哪位。
户部尚书斑白的两鬓渗出冷汗。
刘党以东阁学士兼吏部尚书为首、户部依附。孙党则以御使大夫和礼、兵尚书一梯队,刑部、大理寺、监察院三司不占党。
刘、孙之间的朋党之争,胜败已定。
天子说罢,抬眸的时候便瞧见了不远处朝着福宁殿走去的一抹白色身影。
游隼般锋利的眸中闪出一丝柔意。
晚晚?
户部尚书瞬间如霜打的茄子,阿谀奉承:“建州涝灾严重,朝廷每天派去赈灾的钦差不知多少埋骨他乡,想不到赵大人竟然有如此魄力!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赵大人这样的肱股之臣实在是我大烨的福气,只叹老夫年事已高,不能为陛下解忧。银子的事,老夫这就回府草拟方案,一定给陛下一个交代。”
“哦?”天子收回眼神,欣慰一笑:“孙卿既然也觉得赵卿的方案可行,那就这么办吧——时间不早了朕先回殿了。”
工部、户部尚书摸不着头脑,但都不想在再天子跟前候着,只好纷纷道:“臣恭送陛下。”
人话还未说完,只见天子步履匆匆,像是着急做什么。
魏景承自然知道自己没看错,跟着青年走的方向,清走了身侧跟着的人,“不必跟着了”
然后大步流星追上青年。
晌午头,温度高了,叶听晚便脱下了大氅抱在怀里。
有点累了qaq
从宣武门到福宁殿,步行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本以为要等一会儿才能等到男朋友。
却不想,身后冷不丁的多出来脚步声,他甫一回头,只见魏景承朝着他匆匆走来。
眼睛瞬间亮了:“哥哥?!”
是魏景承哎!
午时前的光线柔和,穿过深宫高墙,似纱幔洒在叶听晚的身上,像是坠落人间的小仙人。
青年小小一只,立在琉璃瓦下,手里抱着是他们一起做好的礼装,小手从云纹衣袖中伸出,指尖抓着衣角衣料,杏眼微微眨着,长睫似蒲扇灵动的快速煽动,看见他似乎是意外,红润的小舌轻轻舔了一下饱满的唇珠,乖乖的喊他“哥哥!”
天子浅浅一笑,伸开臂膀,将人揽在怀里。
魏景承:“晚晚。”
男人将他抱紧怀里,叶听晚怀里的大氅像是个皮球,堆积在腹部。
叶听晚抬了抬眸,看着魏景承,“哥哥刚刚下朝吗?这么快?”
刚才进来的时候,向定安刚上朝,看来近日魏景承没有那么忙呀~
叶听晚开心的眯了眯眼。
“嗯,”魏景承拉着人的手,吻了吻青年的额角:“晚晚怎么过来的,为夫本准备待会儿去城中找晚晚呢。”
昨夜,天子伏案忙到子时。
倒不是必须要这么晚,而是睡不着。
习惯了身边躺着一个人,现在没有了,便抵触。抵触一个人躺在塌上。
叶听晚觉得自己有点太粘着魏景承了,总共才一天没见到啊,可是他就是想来看看魏景承。
叶听晚跟男人并排往福宁殿走,想了想,也想不想出来其他理由进宫,只好实话实说:“晚晚想哥哥了。”
昨天晚上想的都做噩梦辣!
好没出息。
天子清朗一笑,手攥着青年的小手。
然后停下步子,将青年横抱在怀里:“为夫也想晚晚,——去用膳,想晚晚陪着。”
叶听晚只觉得一陈天旋地转,被没男人结实的抱在怀里,惊吓倒是没有,就是这么被抱着,他就必须抱着魏景承的肩膀,离得那么那么近,看着魏景承。
小心脏砰砰砰一直跳。
叶听晚垂了垂眼,乖乖道:“好叭…”
天子就这么一路将青年抱到了福宁殿。
福海吩咐布膳。
叶听晚被喂得饱饱的。
“不吃了……”qaq
撑死了~
殿内只有两人,叶听晚吃的肚皮圆滚滚的,便靠着男人休息。
天子给青年倒了杯清茶,一只手一直放在青年腰间,显然十分享受青年依偎在他身边的时光:“喝口茶。”
“嗯,”叶听晚小口抿着男人递过来的茶水,心里想着魏景承身上蛊毒的事儿,漂亮哥哥都进宫了,魏景承是不是想开始治疗身上的蛊毒了。
这几日也没停魏景承主动和他说。
“哥哥。”叶听晚喊了一句,抬眼看着天子:“晚晚今日是和小将军一起进宫的,还有小将军身边的漂亮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