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怎么没回消息,电话也打不通了呢……”不会出什么事吧?
乔明洋攥着手机抓心挠肝,七想八想的,脑海里已经从坐过站演变成了绑票。
恰逢此时,黎荀从书店出来。
乔明洋眼前一亮,恍若抓住了救命稻草,直奔过去。
“班、班长……余岁……”乔明洋喘着气,像是有什么特别着急的事似的,语句都难以连贯。
黎荀听到余岁的名字后,皱了皱眉,随后问:“余岁?”
“他跟着你过来……但是现在打不通他电话……”乔明洋说的颠来倒去,但黎荀光靠猜也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在这里?”黎荀问。
“我们本来约的是这里的商场,”乔明洋也不管旁边还站着一个女生,捡着事实说了一半,“但我不知道他到了没,从刚刚开始就联系不上他了。手机也是关机的状态……”
……
……
在手机掉了的那一刹,余岁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
刚才撞他的那位金毛偷了他的手机。
可商场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再怎么张望都找不到一个染着一头金发的男人。
余岁从一楼转到二楼,从二楼兜到美食街,再从这条美食街走到另一条美食街,寻觅无果。
丢了就是丢了。
手机被偷、没带现金、没有朋友,这对一个初中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尤其是天公还不作美。
一位大爷冒着雨收摊:“这天气,好端端的怎么下雨了……”
余岁心里附和,是啊是啊,怎么下雨了,搞得他心里也在下雨。
另一位说:“真是倒霉,赶紧收摊回去吧。”
余岁又在心里附和,是啊是啊,真倒霉,但他现在回不去。
人没找到就算了,自己还被困在这一方天地。
余岁几近崩溃地蹲在吸烟点亭子下,蜷缩着将自己的下巴搁到膝盖上,仰头看着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仿佛下一秒他头顶的天空就会撕开一道口子,将全部的雨水倾洒下来一样。
他伸出手,雨滴“啪嗒”一下落在指尖,顺着手指的纹路继续朝下延伸,不久便在掌心集成一摊水洼。
下一秒,雨滴的触感不再清晰,视野里闯进一双纯白色运动鞋。
余岁怔怔抬头,又猛地瞪大眼睛。
“黎荀……你、”
黎荀站在他跟前,伞依旧偏着。
余岁突然说不下去了,吸了吸鼻子,欲盖弥彰似的用袖口摸了下眼睛,很久才哽咽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没有什么坏情绪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了的。
如果有,那就两顿。
这下身上真穷得分文不剩的小余同学,只能靠某人大发慈悲施舍来度过中午这一餐。
而这位好心人切实是善心大发,领着他像领着弟弟似的进了麦当当的门,一份大人套餐,一份儿童套餐。
余岁盯着面前的苹果瓣陷入沉思:“……”
要不说吃人嘴短呢。
拿了餐,余岁选了个靠近窗边的吧台椅,外面雨势小了些,黎荀从给他点完套餐后就出了麦当当,也没和他说去做什么。
等了十分钟还没见着人影,余岁思绪就开始放飞。
人就是不能闲着,这会儿没有电子产品,他连个下饭剧都看不了,脑子里的东西越想越离谱。
……该不会是把他晾在这,自己约会去了吧???
可恶的小情侣!
可恶的恋爱脑!
想着想着他自己开始生闷气,紧绷着一张脸,接着伸手将不属于自己的那杯可乐拿了过来,戳进吸管的力道像是刀插进肉里一般使劲,只不过就是没见血而已。
既然某人不在,而浪费食物又可耻,他这可是□□。
感谢他吧。
余岁注意力又被眼前的垃圾食品转移,然而正当嘴唇即将碰到吸管时,手边的塑料杯却不翼而飞。
黎荀刚回来就看到他准备偷喝的小动作。
手里空空,余岁不满地掀起眼皮瞪他:“我喝一口怎么了?”
“感冒不能喝冰饮。”黎荀道。
说罢,把套餐自带的牛奶推过来。
余岁张张嘴又闭上:“……”管得真宽,他心说。
室内温度偏高,但他还披着黎荀那件黑色外套,搭配脑袋上的黑棒球帽,看上去更像便衣了。
余岁一口一根薯条,像是泄愤似的猛猛往嘴里塞。
等人坐下,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黎荀看他一眼:“再不来,有人眼睛里的雨下得应该比外面更凶。”
“……”余岁耳朵瞬间涨红,“……我没哭!”
黎荀“嗯”了声:“我也没看到哪里有讲笑话的。”
余岁楞了下,忽地意识到他是在回刚才吸烟亭里的话。
他那什么傻逼问题!
这下不只是耳朵红,某个脸皮薄的人脖子以上都开始泛红了。
黎荀没拆穿,只说:“怎么不给乔明洋打电话?”
余岁下意识回答:“背不出他的电话号码。”
然后他停住,疑惑道:“乔明洋?他跟你说的?”
果然,乔明洋这个出卖同伙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