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话是这么说,如果只是关系好的朋友的话,应该没必要避讳。我记得综艺上那句“我想你了”是他特意找借口改成发给经纪人的吧。】
【……】
—
于是,等寰宇的公关人员注意到的时候,事态已经朝着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起初还是一个帖子里小范围的讨论,但随着加入的人越来越多,热度逐渐扩散。
有人发出了在x市受台风影响时,意外偶遇秦奂的照片,称那时和秦奂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气质十分出挑的男人,看两人说话的态度,对方不像是他的经纪人或者助理。
偶遇的粉丝当时大着胆子上去问了。
秦奂戴着口罩,闻声回过头,笑着拿食指抵住嘴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还有a大的学生写了长文,说好像在学校后门遇见过宁策,对方正好在看《锦堂春》的海报。
自己当时没认出来,只当做是某个路人帅哥,还傻傻地上去跟他攀谈了好一阵,对方和她聊了很多秦奂的事,脾气很好,人也温柔。
诸如此类真的,假的,半真半假的消息层出不穷。
事关公司近两年力推的一线艺人,寰宇公关部门的工作人员拿不准主意,赶紧通知了简思辰,小心翼翼地询问后续的处理方式。
简思辰看完一压缩包的截图和资料后:“…………”
心跳和血压直线上升。
正好吃完晚饭不久,段承諵凨则被他占去了书房,赶到客厅办公。
过了一个小时都没看到人出来,段总终于没忍住,伏低做小地去敲了门。
“我不是叫他们最近不要来烦你了吗。”他问,“怎么下班这么久了,还有工作要处理?”
简思辰的微信挤得都快爆炸了,暂时没工夫搭理他。
他的手机放在桌面上,显示正在呼叫中,联系人的名字相当熟悉。
见状,段承则挑了下眉梢,神色相当意外:“出什么事了,你居然愿意主动联系宁策?”
“你俩不是非必要老死不相往来的吗。”
“没什么。”
简思辰推了下金丝镜框,声音带着风雨欲来前的冷静。
“我只是觉得,我今年的工资、补贴和奖金,他至少要负责百分之八十。”
—
然而这个电话注定是打不通了。
看到网上的热搜后,宁策蹙着眉,正打算联系周翊把热度降下来。
只不过信息没发出去,他就接到了赵屏的来电。
“阿策。”
饶是赵屏这个岁数,说起刚得到的消息时,声音还是有些激动。
“刚才影协的人给我透了口风——”
“《夏夜之梦》确定拿了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两个奖项,让你准备好,新年去k区领奖。”
“……”
宁策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么快?”
赵屏以为他是乍一知道得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于是笑说:“都过了一个月了,明年年初就要颁奖,是该有消息了。”
宁老走后,他是真心把这个师弟当家人看。
眼看着宁策走出过往的阴翳,在电影一道上甚至青胜于蓝。赵屏由衷地替他感到高兴。
“影协的宣传稿都写好了,内地最年轻的大满贯,就等着过了年末发。”
赵屏顿了一顿,声音低下来,隐含欣慰。
“阿策,你母亲和外公都会为你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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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之后,宁策在窗边站了很久,都没有回过神。
交片后有心理预期是一回事,真正得到拿下银像奖最佳导演的确切消息,又是另一回事。
除去刚开始拍电影那会儿,急于想拍出几部作品证明自己,大多数时候,宁策对名和利都没有太强的追逐欲望。
奖项和头衔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层虚无的光环,有就有了,没有也不值得去强求。
特别是在已经拿下两个最佳导演之后,这种“觉得在做的事没有意义”的感觉达到了顶峰。旁人以为他会继续拍文艺片冲三银,他却像厌倦了似的,几年没有产出冲奖的作品,之后更是休息了快三年,连电影都不拍了。
——这样的心态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宁策垂下眼,漫无目的地想。
大概不是某个特定的时刻,而是分散在一段零零散散的漫长时间里。
或许是因为那天对着欧洲小镇的日照雪山,一个人看完的《锦堂春》。或许是因为银狮奖颁奖典礼上,秦奂手握话筒,环视台下所有人,含笑说出的那句“我的获奖感言,明年在这里单独说”。
也可能是更远之前,在《围城》剧组,每次与秦奂对视的时候,他看到对方眼里蓬勃的野心,和灼灼的觊觎之意。
尽管他和秦奂的一些经历很像。但宁策的心底始终知晓,两人有着截然不同的个性和选择倾向。
拍《围城》时看似是他拉了秦奂一把,但到底是谁影响了谁,还未可知。
分别的三年,何止是秦奂在追赶他的脚步。他也在逐渐调整状态,回到事业的巅峰期。
银像奖像是他电影版图上一直缺失的最后一块。直到今天,宁策才彻底补齐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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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没看到秦奂的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