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里面没东西吧
“什么叫逃跑啊”布力思温在草地上坐下,在她的注视下她一派闲聊的姿态,但伯予琉克知道这一向是她化解身t伤痛的方式,“不是,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还得看你愁眉苦脸?”
不知从何时起,她注意到镜中的自己总是忧伤痛苦的眼神。明明她没有任何想法,无神却也盖不住那份令人不忍直视的悲哀。伯予琉克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仍然站得笔直,看自己的身影被月光投s在布力思温的身上,“你就不怕他动了杀心?”
“你听说了?”布力思温ch0u出一根草芯叼在嘴里,顺势双臂背后躺下,“我说你既然这么担心,当时g嘛不假装没认出我。”
伯予琉克本该说这是自己的工作,可她说不出口,只用脚攮了攮布力思温的小腿,“起来,地上cha0sh。”
“我凭什么听你的?”布力思温十分惬意地眯起眼睛,这段时间伯予琉克亲眼见到她在厕所、巡守墙、草垛各种地方睡着过,还怎么叫也叫不醒,有些担心她会直接席地而睡影响伤口复原,不等她去拉就听她继续道,“你不配。”
一瞬间情绪化为乌有,她收起自己丑陋的手指,“是,我一个低贱的剑士,当然没有那个资格命令小姐。”
她朝布力思温鞠躬行礼,标准地一如她本人x格,继而转身离去,“我让你走了吗?”
伯予琉克停下脚步,单膝跪下,“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头顶那边传来布力思温的轻笑声,她不禁握紧了拳头。她早已习惯忍受,所以不会穿帮,“真是个蠢货。”
布力思温说着坐了起来,“你可真是白活了这么几十年啊,我曾经的老师,伯予琉克。”
伯予琉克低着头不曾回应,她听见布力思温走开,然而不过半瞬又转了回来,将自己的手套丢在她面前,“捡起来。”
她应声行动,一只穿着皮靴的脚却紧紧踩住了那只手套,“捡起来啊。”伯予琉克越是使劲,那只脚也越发狠厉。就在她妄想使用泥土的摩擦力成功ch0u出布料时,布力思温一脚踹在她的肩头,又将脚放在因惯x翻开的她的腹部。
预想之中的剧痛并未出现,她仰视着月光下看不清轮廓的布力思温,脑子一闪而过‘你到底是怎么晒得跟黑夜一样黑的’,就听她压低身子如同呓语般的柔声说道,“这里面,没东西吧?”
此话一出,伯予琉克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但她的心脏忽然砰砰直跳,说明身t已经本能地充分理解了个中含义,“我、我不明白”
倏地腹部一痛,布力思温跺了她一脚,继而收回攻势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怎么,非得我直接问你有没有怀西帕坦的孩子?”
伯予琉克顿时清醒过来,她一定全都知道了,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当年才会离家出走?她挣扎着快速站起来,想要解释很多,却不知从何说起,她终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没有,我没有怀孕你听我说,都是我的错,我喜欢主公,我想要个孩子,他算是被我强迫”她看对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更慌了,“但我从来都不想当什么城主夫人,没想占掉你母亲的位置”
“闭嘴!”布力思温抱着双臂,嘴角微g,眼神却寒冷无b,“付出了这么多,连个身份都没拿到手,真是蠢到家了!”
伯予琉克愣了,布力思温不耐烦地摇了摇头,正要转身就被抓住肩膀。她握住那只手腕,腿弯却传来冲击力令她单膝跪地。布力思温惊讶地冷笑一声还没行动就被一个抱摔扼住脖颈。
她双腿使力挣脱,一脚冲向伯予琉克的脸部,被后者全盘接收。二人分开,布力思温望着对方颤抖不止的双手,“好啊!”没人知道她答应了什么,反正是流利地从附近的武器架上ch0u出一把剑,伯予琉克也同时下意识摆好了迎战姿势。
剑锋摩擦碰撞出火花,在夜里闪烁,二人失去了初见时的试探,不约而同地全力以赴。布力思温来势汹汹,完全不顾防守,剑端嗡鸣,正因为心里太过明白自己几年未能练习所以才更要先发制人,一时间气势压人,“你刚刚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现在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你要我说什么!”伯予琉克略显吃力地挡下一招,因手汗差点滑脱令她心底一颤。布力思温却敏锐地发现她t力不支,加速攻来,并且早已料到她能够躲开剑击,后旋一腿踢中她的手腕。
下一秒剑就无情地划开了x腹,血r0u外溅的感觉实在熟悉而又陌生,在意识到即将到来的致命一击时,她竟认命地想要闭上眼。然而未等大脑反应过来脖子上的疼痛,她的身t率先行动,偏过头与si神擦肩而过。
跃至落地的剑旁,伤口反而加重了斗志。二人的杀意重新对撞,布力思温突然大笑出声,伯予琉克再也无法思考其他,竟也露出笑容,撕掉身上碍事的碎布,鲜血淋漓的可怖骨r0u,鼓动着最原始的冲动。
仿佛抱着再也无法感受此刻的决心,伯予琉克数次剑招都几乎要了布力思温的命,她的肋骨被肘击骨折,痛得无法呼x1。她一直都知道伯予琉克技高一筹,在双方手里都有利器的情况下,没人赢得过她。
“伯予琉克,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布力思温毫不夸张地承认,自己做好了si在这次对局里的准备,望着对面越是浸满伤痕越是战意膨胀的躯t,可以说是拖延时间也可以说是预备遗言。
伯予琉克处于高度紧张中,仍旧掩盖不了哪怕一分她发自内心对于布力思温的复杂感情;但她知道自己并不会手下留情。利剑划破寂静的夜空,碎裂的心声全由一gu信仰支撑。
“他们浴血奋战功成名就时,你作何感想?!”
怡莱娜一如既往在太yan升起那一刻醒来。脑袋仍处于混沌,她伸展了一下在窗框上睡僵的四肢,轻巧地落地。冷水刺激到皮肤,她看了一眼镜中打sh的短鬓发,用手指将它们梳到后面,露出额头。
晨练是经久不变的习惯,她绝不会把自己的安危置于任何人事的掌中。装备好弓箭跟保命的匕首,系上腰带,她为自己防风抗晒的旧兜帽打上结。尽管最近没有新的任务,她也时刻准备出发。不论是这间小屋还是什么东西,都可以立刻抛下,她的生命早就住在了旅道。
城堡兵队总部的食堂总是充斥着各se各样雄x的荷尔蒙味道,如同这个世界一样。他们无不小声议论着昨晚的突发事件,那位高高在上的剑术老师伯予琉克跟暴戾乖张的王公之nv双双命悬一线。
人心总是善于为简单的事实编撰专属于自己的故事,到现在她听过最夸张可笑的是她们俩为了竞争主公的ai而全力一战。
一个忠心耿耿为主公培养许多拥趸,将那些或是为了求学剑术或是本意就为加入格尔菲斯势力的世家公子毫无压力地纳入麾下,十年如一日地兢兢业业,满足于单单一个老师头衔终身未嫁。
据说她故意不找到对方,整整三年,宁愿放弃自己追踪大师的名号也不让她回家,最后还是被隶属于另一小队的人发现一并带回的。
一个从小就离经叛道不论男nv大防、尊师重道的单亲少nv因知晓自己的老师与父亲之间不为人知的关系而气急离家,在被寻回后好吃好喝明显十分享受,还放出话不让父亲再提起母亲,与之一战又还能为了什么呢?
管他们怎么说,怡莱娜永远对流言蜚语一笑而过,至少在昨晚她紧急一箭险险制止她们互相致命的一剑时,她感受不到任何嫉妒或怨恨,反而是一种庞大而隐忍的神秘情感在引导战局。
但不管是闲人自扰还是这二人的对战,她都只觉无聊。感情这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