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冷髑髅?你当时不在现场?”洛尘悄皱眉。
分歧点开始了。
“是,那个当时跟你打得不可开交的魔尊,根本就不是我。”
长鱼诺心想,若是我俩真打起来伤到你一分一毫。
估计阿序能徒手把我的皮都给扒掉……
当然,小魔尊重生那会对洛尘悄出手也是迫不得已。
因为当时人太多。
有人想要两方制衡,他跟洛尘悄自然不能在众人面前谈笑风生。
他跟洛尘悄闹得越凶,他们才会越安心。
那时他刚重生,自然不能打草惊蛇。
用阿序的话说就是——维持人设。
洛尘悄总算正眼瞧着他,“有人装成你的样子?”
“是,可是我当时赶到现场的时候,就只剩下一滩血水和精神恍惚着躺在地上的阿序,他——”
“够了。”
洛尘悄蹙眉打断,心口震痛一下又悄然隐去。
“髑髅雨林离盘古境泽并不远,你为何偏要等到那个时候才——”
“许韶凌死了。”
他死在了雨林。
“……”
长鱼诺抬头已是摧残花泪,道,“阿序杀你的那天,许韶凌也死在我怀里。”
“……”
洛尘悄不自然地偏过头去,“这不是相同性质。”
“可是阿序他喜欢你啊……”
“……”呼吸一滞,洛尘悄的思维在这一瞬间开始变得缓慢。
是猛然间的恍惚,洛尘悄今世百般筹谋。
明明就已经有了快要撞破尘世的疯狂执念。
却功亏一篑在旁人的一句“他喜欢你”。
“阿序他喜欢你,洛尘悄,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男子相爱,何况……你们还是师徒……”
“……”
长鱼诺看着他没反应,又吸了吸鼻子继续道,“上辈子我胆小,在阿序被人逼着跳进太虚我也跟着跳进去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这辈子错过许韶凌,又看着阿序在杀死你之后日日夜夜痛彻心扉。”
“如果有下辈子我决定要有两个人的胆子,一个我的,一个阿序的。”
“可好像老天并不薄于我和阿序,我跳进太虚后没有死,我猜测阿序应该也不会有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算在太虚里找到了陷入昏迷的阿序,结果刚一抓住阿序的手一下子就被带回到我跟你初见的时候……”
“所以我没死,阿序也没死。”
“……”洛尘悄的呼吸有些莫名的重。
长鱼诺陷进思绪里难以自拔,“这辈子他如果还要选择克己复礼,那我就帮他说出来。”
“洛尘悄,阿序喜欢你,他想保护你,不管你信不信,阿序刺你的那一剑一定有其他原因,绝非他本意。”
未几间,洛尘悄在听见他们被人逼着跳入太虚的时候就开始一阵耳鸣。
“是什么人?”他问。
“……”长鱼诺擦掉话语间情不自禁掉下的眼泪。
“是什么人逼他跳太虚?”洛尘悄几乎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
长鱼诺一愣,摇了摇头,眼圈微红,“我们查不到对方的任何消息。”
洛尘悄气极,原以为自己死了,谢序会好生快活。
却不曾想竟混得被人逼着跳了太虚?!
因而谢序现在这副模样,是前世受了太虚的影响吗?
太虚无穷,无影无踪。
传闻凡人修仙者若要见太虚,须得不周山的西边在辰时升起一轮红日。
万人祭祀,血红飞瀑映照其中幻化出一座白玉台。
而那白玉台的中央就是太虚幽州,简称为太虚。
传闻太虚是离三十三重天和不惑地狱最近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太虚里面有什么。
有无知就代表着有恐惧和危机。
世间从未有人见过太虚,更别说跳进去。
洛尘悄自是知道其中凶险,但是,“奶娃娃,你凭什么帮他说出口?又因何能使得离骚,还有本尊的如意竟也被你俘获。”
洛尘悄攥紧了袖口里的手,眼角的血腥疯狂溅落。
“你跟谢序,到底是什么关系!”
长鱼诺在他惊疑的目光里缓缓跪下。
双手交叠着放在额间低下头去,向洛尘悄行了个标准的长辈礼。
“徒孙不孝,请师祖责罚。”
戏桶(1)
清风观阙,同行者暗啼风雨,犹如来世不可待,往事不可追。
趁着洛尘悄愣神的功夫,小魔尊又昂首挺胸直起腰身趁热打铁。
“师祖,是我求着阿序收我为徒的,你别怪他,他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我知道他每次夜里发愣的时候,都是在想你。”
“师祖,阿序什么性子你比我清楚,他主修苍生道,离骚化剑的第一剑就是为你斩出一剑九死其犹未悔。”
小魔尊哽咽着,“可,可是难道你不是应该最清楚这一剑的意义吗?你赠予他离骚的时候就分明——”
“住口!”洛尘悄恼怒将茶杯摔在地上,猛地站起身,“你懂什么!!”
他俯视着小魔尊,“你可知那一剑从背后刺入心口意味着什么吗!你不知,奶娃娃,你什么都不知道……”
“本尊宁愿他那一剑刺的是我的胸口!!!”
怒火攻心,洛尘悄低头笑起来,他极力掩饰着内心暗藏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