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逃离夏国(喜闻乐见的带球跑来了)
门外的暗卫态度恭敬,黎暮辞淡淡道:“二位辛苦了,我祖母年事已高,老人家睡得早,就不要进去打扰她了。”
暗卫颔首领命,规规矩矩守在门外。
黎暮辞和释冉回了房中,又有两名暗卫跟着守在门口。
黎暮辞高声道:“阿冉,我们也早些安寝吧。”
释冉高声道:“是的,少爷。”
吹熄烛火,黎暮辞与释冉躺在床上,释冉悄声说道:“小少爷,蜂虫飞回来了,我去拿药汁来读讯息。”
其实黎家这种蜂虫读取讯息所用的特殊药汁制作起来很简单,就是用猪油加上醋,一般人是绝对想不到的。
不过现在释冉如果去厨房拿猪油和醋,万一被巡逻的暗卫发现了,反而会引起怀疑。
这么想着,黎暮辞又点起烛火,打开门对门口的暗卫道:“我饿了,让厨房做一碗荠菜冬笋的馄饨来给我吃。”
这时节哪来的荠菜和冬笋,暗卫们对视一眼,说道:“娘娘,眼下是秋天,没有荠菜和冬笋,能否改吃别的?”
黎暮辞噎了一下,他不过随口说了一样东西,小时候他想吃荠菜冬笋馄饨,随便什么时节,他父亲总会想办法替他弄到。
但是眼下只有馄饨才能要到猪油和醋,其余的食物用不到这两样,而且做起来也太麻烦,黎暮辞想了想,点头道:“就是很久没吃馄饨了,你去厨房看,随便有什么食材,让他们做一碗馄饨来,记得汤里加些猪油和醋,我喜欢这么吃。”
馄饨里放一勺猪油提香,再加一点醋,这是时下很多人吃馄饨的吃法,所以暗卫不疑有他,连忙便去了厨房吩咐。
过了约摸半个多时辰,馄饨做好了,是鲜肉虾仁馅儿的,暗卫将馄饨端来给黎暮辞,黎暮辞便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暗卫见他慢慢享用宵夜,便退了出去。
释冉关上门,黎暮辞皱眉将吃进去的那只馄饨吐了出来。
释冉疑惑道:“怎么了少爷?不好吃吗?”
黎暮辞摇了摇头,他最近闻到荤腥味便会难受,更不要说吃了,晚饭他也只挑着一些素菜吃了几口,要不是景延盯着他让他好好吃饭,他连晚饭都不想吃。
他低声道:“赶紧。”
释冉便没有追问,将蜂虫放进猪油和着醋的馄饨汤里浸泡,不一会儿蜂虫发出轻轻一声‘叽’的声音,吸饱了汤汁,开始膨胀成栗子那样的大小。
栗子大小的蜂虫背部裂开一道缝,黎暮辞拔下头上的发簪,轻轻拨开那道缝,里面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卷轴。
展开卷轴,是一张薄如蝉翼的丝绢,上面写着细如蚊虫的几个小字。
【齐国、边境、九月初八、母至】
黎暮辞惊喜万分,兄长不仅给予了回应,还写明了母亲也会来接应他,说明兄长和母亲汇合了,他们还好好地活着!
这下,黎暮辞放心了,兄长和母亲九月初八会在齐国边境接应他们,算一算时间,黎暮辞必须在三日内从别院出发,马不停蹄地赶到边境,才能与兄长顺利接上头。
将丝绢在烛火中烧得一干二净,蜂虫背部的缝隙里又出现几颗米粒大小的颗粒。
黎暮辞用簪子仔细挑出来,发现这是一种能使人全身酸软无力的迷香,药力的持续时间大约是五日。
黎暮辞心中明了,定是兄长怕他和释冉无法脱身,放了些迷香在蜂虫体内,让他想办法用上,好尽快脱身。
黎暮辞与释冉对视一眼,释冉点头,拿起那些迷香便从窗户一跃而出,避开了门口的侍卫,朝厨房奔去。
不一会儿,厨房那边开始混乱,大喊着:“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救火啊!”
人群纷踏,一群巡逻的暗卫连忙跑去厨房救火。
但是厨房放着菜籽油和用肥肉肉皮熬制的猪油,再加上还堆着一些烧火用的木柴,不一会儿火势便大了起来,众人用木桶接水去泼,根本无济于事。
黎暮辞打开门,披头散发,穿着中衣,一脸急切地说道:“怎么回事?怎么吵吵嚷嚷的?”
门口的暗卫见他这副模样都不敢直视,连忙低下头去恭敬地道:“娘娘不必惊慌,厨房走水,应该一会儿就能扑灭了。”
黎暮辞拽着其中一人的胳膊,说道:“我祖母那儿没事吧?我要去看看祖母!”
说着,便要去另一头的黎老夫人的房间。
暗卫们只得跟在他身后。
到了拐角处,见四下无人,黎暮辞突然伸手对着两名侍卫说道:“你们看看,我这手怎么了,突然肿起来了。”
侍卫抬头去看,被迎面一阵迷香迅速放倒在地。
黎暮辞手里捏着一根蜡烛,他将那颗粒大小的迷香放在蜡油里烧,他拿着蜡烛在前面走,侍卫以为他是怕天黑看不清楚路,所以才没有怀疑。
他口鼻处蒙着一块帕子,自然是没有吸入迷烟。
走到老夫人房前,他也如法炮制,侍卫们对他没有防备,都中招倒了下去。
黎暮辞赶紧熄灭蜡烛,进入房中,老夫人身上穿戴整齐,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们二人沿着偏僻小路与角门处的释冉汇合,这里靠近马厩,骑上马便可离开别院。
“那群人都昏过去了?”
释冉点头:“迷香效用范围甚大,二十个侍卫,两个厨子,一个小厮全部昏睡过去,他们至少昏睡五日才会醒。”
五日后,他们早就跑远了。
黎暮辞点头,扶着老夫人上马,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上马依然干净利落,释冉也翻身坐在老夫人身后,防止颠簸途中出什么意外。
黎暮辞牵着马缰想骑上去,暗处冲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抱住他的腰,低声道:“黎叔叔!”
黎暮辞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薛景延。
黎暮辞厉声道:“景延,回你自己房里去,今夜你什么都没看见!”
薛景延泪流满面,深深地看着他。
黎暮辞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去掰薛景延的手指。
景延哭着道:“娘亲,你又要抛下孩儿吗?”
黎暮辞如遭雷击,他颤着声音问道:“你、你喊我什么?”
景延使劲抱住他的腰,哭喊道:“我知道你就是我娘亲!你不要孩儿了吗?”
黎暮辞脸色惨白,心中似有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果然,景延是他的孩子,是他身上掉下的那块骨肉。
黎老夫人在马上沉声道:“暮辞,没有时间多想了,景延不能随我们去齐国,他是薛御的儿子!”
黎暮辞心中万分纠结,看着孩子满脸是泪地望着他,想着当年孩儿降生的那一日,他祈求漫天神佛不要带走他的孩儿,但是孩子脸憋得青紫,没了气息,薛御一把从他怀里抱走孩子,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儿,骨肉分离整整六年,自己的孩子日日喊着别人母妃,他却在孤寂的冷宫夜夜思念着孩子,如今孩子近在眼前,让黎暮辞放弃,黎暮辞又怎能甘心,怎么舍得!
再说,将景延一个人放在别院,别院里的人都昏睡着,景延才六岁,没有吃喝,又如何能熬过五日!
黎暮辞脱下身上的玄色大氅披在景延身上,一把抱起孩子放到马上。
“景延,娘亲再也不会扔下你了!”
他下定决心,此生再不让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就算眼前有千难万险,他也要挡在景延的身前守护着他。
黎老夫人在马上长叹一声,低声道:“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