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节
众人分别同上头的人商量过后,重新召开会议,会议主题就是怎么拿到龙族嫡系的血。
照例,圣贤儒门的顾鼎臣开了个头。
“众所周知,龙族早已举族迁往天极界,要想拿到嫡系龙族的血,只能去天极界抓”他咳了咳,咽下那几个字,“弄点血,诸位怎么看?”
龙主龙百川还没死,如今是渡劫后期还是渡劫巅峰说不好,说不定离飞升就差一步。派渡劫期的太上长老去抓头龙,正面撞上龙百川就不好了。
两个坤舆界的渡劫期,在天极界的地盘上干架,贺拔家的面子往哪搁?搞不好会变成外交纠纷。
众人都清楚,涉及到两个界面的事情,最好用和平的方法解决。尤其是现在,天曜大战近在眼前,多一个敌人不如少一个。
封曜率先开口了,“两万年过去,龙族的势力强不到哪去。不如我们直接同贺拔家做个交易,由贺拔家去弄一头龙。”
步云阶笑了笑,“交易?封师兄,这可是秘境的钥匙。眬归城秘境出世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坤舆界,贺拔家会闻不到一点风声?同贺拔家交易,你猜他们会怎么狮子大开口?”
会议室的氛围紧张起来。
“药草灵兽什么的还好,分一份出去也行。八曲长杯的阵法怎么办?复制一份给他们?”步云阶瞥了和光一眼,“菩提佛的指骨舍利呢?难不成扳一截出去?”
和光轻笑一声,忍不住呛了一句。
“放尊重点,舍利子可不是执法堂堂主的位子,能扳来扳去。”
火药味渐浓。
封曜和步云阶的脸色拉了下来,步云阶看了和光一眼,轻哼一声闭嘴了。封曜转瞬又笑了出来,语气真诚地问道:“和光道友,你有何高见?”
和光摩挲着念珠,语气淡淡,“高见不高见什么的谈不上,封道友的想法不错,想要拿到龙血,不必我们自己出手。只是,贺拔家胃口太大,我们不如换个人选。”
“哦?”封曜皱皱眉。
顾鼎臣眼神一亮,抬眸恰好对上和光的视线,两人异口同声地吐出两个字。
“黑市。”
和光道:“坤舆界管制严格,邪修翻不起什么风浪,诸位一时没想到很正常。但天极界不同,越乱的地方,地下的势力就越强。”
“下海捞条龙罢了,找个实力强的邪修,他想要什么,给他什么。法宝、灵石、灵兽,邪修的胃口总不可能有贺拔家那么大。”
越过贺拔家的生意,便是走私了。说到这儿,众人纷纷看向王负棘。
论跨界买卖,还是要看王家。
王负棘眉头一挑,“看我做甚?我不沾手买卖。”
顾鼎臣又出来和稀泥,请王负棘找到负责天极界贸易的人,众人直接与他商量。没过一会儿,跨界通讯镜便摆在会议室正中间。
和光心头动了动,自从山门那一别,她也许久没见过王御剑了,也不知那家伙最近过得怎么样。
通讯镜闪过一片片雪花,滋啦滋啦,镜面一亮,冒出了一个硕大的人头,铺满了整个镜面。那人睡眼惺忪,眼睛似乎还没完全睁开,额头还有几道交错的睡痕。
众人一怔,纷纷扭头看向王负棘。
王负棘眯起眼睛,嫌弃地啧了一声。
通讯镜对面,王御剑眨眨眼,冷不丁看见这么多人,哇地一声,吓了一大跳,登时按灭了通讯镜。
方才,他紧急被叫醒,还以为家主临时有事要交代,没想到突然冒出这么多人,似乎是在开会。那些人里他就认识两个,王负棘同和光,和光那家伙还用揶揄的眼光嘲笑他。
一盏茶过后,通讯镜重新亮起,对面的王御剑梳洗完毕,端端正正,面色严肃。
众人讲述经过,说出他们的提议后,王御剑甩手就驳了回去,眼睛都不带眨的。
“别想了,龙族衰落得厉害,嫡系没几条龙了,都揣在手里宝贝得不行。旁系我还能想想法子,嫡系是真不成。龙百川老了,也是个活了几万年的渡劫期老怪。打得过它的邪修”
王御剑呵笑一声,“贺拔六野叛逃了,说不定能搞一搞。”
众人沉默下去,没想到龙百川的实力还这么强。
药门、天道院、万兽宗等还是不肯放弃,冷白薇问道:“直接向龙族买血,可行吗?”
王御剑笑了笑,语气有些不客气,“我说,你们脑子都被秘境弄傻了?龙族天象,秘境里的法宝,眬归城的名字,开启的钥匙,一连串加起来,明摆着就是龙族的圈套。朝龙族买血,那些畜生就等着你们上门呢。”
他说的,众人何尝不懂。
但是,秘境里的法宝太有诱惑力了,他们舍不得放下,明知是个圈套,也得往下跳。
和光思忖了一会儿,问道:“近日龙族有何动向?既然是它们的圈套,我们得搞清楚它们的目的。”
就在这个时候,室内突然响起震动声,某人的玉牌收到了消息。会议当前,众人早就关闭了声音,他们环视四周,每人都摇摇头。
通讯镜里,王御剑掏出玉牌,脸色登时变得异常难看。
和光不禁问道:“怎么了?”
王御剑压低眉头,神情狰狞起来。
“龙伏找上门了。”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今天没什么画面感,明天会更新4000以上。
184三跪九叩
◎这下可有意思了◎
天极界,贺拔峰脚下。
天色昏浊,漫天的云彩好像在泥地里打了个滚儿的棉絮,又白又灰,脏兮兮的。倒下来的雪花挺白净,一团团砸在地上,罩住了整条街道。
砰地一声,雪花砸在伞面,哼哧,坍塌了。两个声音接连响起,嘈杂烦乱。
贺拔势贴着冰冷刺骨的伞柄,摩挲了一下,收起了伞,视野豁然开阔。
宽敞的街道,两侧酒楼店铺鳞次栉比,大雪堆到了铺子的门槛,房檐悬着一根根尖锐的冰锥。所有楼铺店门大开,窗台挤满了人。
街道,冷清得不同寻常。
平坦的白色街道,只有一行脚印。纷纷扬扬的大雪,很快便填满了它。
脚印淹没前,贺拔势顺着它走去,脚印越来越深,漫天大雪中,一点点的人影越来越大。
那人头上身上压满了雪花,他缓缓起身,块块雪花从身上滚下,露出了黑色的衣袍。有些雪渣子粘得紧,那人动作间互相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龙伏站起身,后背佝偻得厉害,抬起脚,一晃一晃地向前走。哼哧、哼哧、哼哧,踏下三个黑印子,他停住,扑通跪了下来,朝着前方一点点拜了下去,额头往雪地嗑一下,才缓缓起身。
他站起来,又原地跪下,拜下,磕头,如此叩了三个头,才前进。
迈了三步,又跪下,三叩首。
一跪三拜、三跪九叩。
一里长的街道,整整走了一天一夜。
龙伏拜下时,双手从单薄的衣袖伸出,手背鳞片外翻,金色的血流出,被雪渣子堵住,又给塞回了肉里。白雪压着金血一粒粒往内钻,手背已然不堪入目。
他磕头,抬起头时,一缕缕金血掉在雪地里,顷刻便被雪花埋了下去。
贺拔势望了一眼,风雪之后,隐隐露出了红楼的影子,“快到了。”
龙伏轻轻应了一声,呼气之间,一束白雾从鼻孔喷出,倏地凝结成冰渣子,黏在脸上。他抬手一抹,刺拉,白色的冰渣子连着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