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打架了
。
我看见我爸再次扬起的拳头,他手里还捏着一把刀。
我闭眼,连和他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但是那把刀没有落在我身上。
有温热的血滴下来,我睁开眼睛,看见我哥捏着那把刀,眼睛猩红,手臂青筋暴起。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爬过去抱着我哥的手,求他冷静一点。
我和我哥的灵魂都藏在同一个木桶,木桶有两个孔往外漏水,如果挡住一个,另一个就会慢慢停止。
小的孔是我,大的是我哥。
如果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哥会给我解决,但如果是我哥发疯,我可能要后悔一辈子。
我抱着他的腿,手去够他握住刀的手。
我爸愣住了,没想到我哥还会回来。
我哥在发抖,他浑身颤抖着,他死死盯着我爸,我感觉他想杀人。
不可以,我哥还要读大学,他不能出事,我抱住他的腰,哀求他冷静一点。
最后我哥还是打了我爸。
一块遮羞布被扯下来,我爸也不管不顾,他骂我哥,“小畜生,你知不知道他上次打人老子花了多少钱!”
“妈的养了两个白眼狼,老子就应该一个个把你们掐死,这逼玩意让老子欠了多少钱,留他在这个家还打不的了。”
“你妈逼的李沐禾,你个白眼狼,跟这个逼玩意一个畜生样,还敢打老子。”
他从嘴里吐出一口血,其实后面想起来我已经忘了当时做了什么,只记得最后我哥把我从我爸的脖子上捞起来,抱着我说,小年,冷静点。
别杀人。
我差点把我爸掐死,我哥抱住我,我爸从地上狼狈爬起来,嘴里还是在骂我。
但没事,他没骂我哥。
我渐渐冷静下来,我哥背着我走了,他背着我到酒店开了间房,他准备去买药,我抱住他,说你不准离开我半步。
他没办法,又只能背着我到药店让别人给我清理伤口。
药店里的姐姐看到我浑身的伤很震惊,问我需不需要报警。
我摇摇头,我哥要走了不能让他耽误时间。
那个姐姐给我处理伤口,我窝在我哥的怀里,他抱着我,拍我的背。
他说小年不怕,哥带你走。
我终于安心了。
我突然想吻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怕那个姐姐会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
她觉得我是变态无所谓,但是不能觉得我哥是变态。
我疼的龇牙咧嘴,我哥问我还敢不敢了?
我摇头,又把我哥的手递给那个姐姐。
我额头被缠上纱布,我哥的手被包成猪肘。
他又背我回去,路上他叼着烟,听我把所有事都和他坦白。
其实我不想现在就说,只不过我哥威胁我要是不说他就不带我走。
我害怕了,就一五一十朝他坦白。
他越听脸色越阴沉,我趴在他背上,告诉他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了累赘,那哥你可以把我丢掉。
我允许你离开我。
我哥让我下来靠在路边的树上,把烟熄灭,我才发现我哥现在穿着一身白衬衫和西装裤。
他像个流氓把纽扣解开三颗,露出一截冷白的皮肤,我来了兴致,靠在树上懒洋洋看他,“哥,你像我小老婆。”
他掐我脖子,我已经差不多和他一样高,他嘴角勾起笑,说我才是他小老婆。
我说那行,但我还没成年,只能先当你女朋友。
我哥笑的更灿烂了。
他一笑,我就失去思考的能力,行吧,我就是想哄笑他,他沉着脸的时候我会害怕,怕我一睁眼我哥就不在了。
我问他什么时候带我走,他说马上。
我很体谅他,我告诉他我还能再等等。
他突然抱住我,说舍不得。
于是我哥拉着我的行李,带我去了他在的城市。
在高铁上,我哥说他那天遇到我爸在楼下打牌,觉得不太对,因为我爸和我哥承诺过,他不会再赌。
所以他退了票,在家门口等着。
他说幸好他留下了了,不然我死了,他也不会活。
我在座位下拉他的手,在他耳边说谢谢哥。
我的命从此就是我哥的了,我说。
他给我办了转学,让我在那边上高中,他租了一套公寓,说再过一久带我买新房子。
我亲他的嘴,说我老婆真棒。
他笑两声,把我塞进二手车送我去学校。
新学校很好,再也没有人扯着我的过去对我指指点点,他们欢迎我,把我当正常人看待。
我很久没有感受过来自别人平常的目光,我一开始会躲闪,但是久了我也开始试着和他们相处。
我每天都回家,住在我哥租的小公寓。
公寓一室一厅,但是已经够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了。
同学问我为什么不办住校,要每天早起半小时赶路,我回他我哥会舍不得我。
同学说我们感情很好,我想了想,是的,我每天都搂着我哥睡觉。
我和我哥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可能只是我单方面认为,他创业的公司很忙,每天晚上应酬到很晚回家,他才大四,我说哥,你不用这么累。
他搂着我的头,说要给我过好日子。
我信了,我哥以前让我等等他,我等了1年多,他现在让我相信他,我当然会相信。
我哥真没骗我,高一寒假刚到,他就带我买了一套房,三室一厅,135平。
我捏着房产证,摸着李沐禾的名字呆呆坐在客厅。
我哥被逗笑,揉着我的头问我是不是傻了。
我很认真,问他的钱违不违法,我实在不知道我哥做了什么让他能在大学就买下一套房。
他笑的更深,叼着烟把我搂在他怀里,他说原本想买在家那边,但是出了我爸的事后,他就改主意了。
他说今天还有一件事,我想了半天没想起来。
他把烟熄了,“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快乐,宝贝。”
12年前我4岁,李沐禾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到了一个新家,12年后我16岁,李沐禾抱着我给我了一个家。
我不过生日,因为我生日那天我妈死了。
李沐禾也不过,他说弟弟什么时候过生日他再过。
但是他叫我宝贝。
明明他才是我的宝贝。
算了,我宝贝给我买了房子,就让他叫一叫也行。
我觉得血缘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把我和我哥粘连在一起,让我们能够越过亲情,把对方当成最重要的人。
但是它也扯着一些关系,要把我哥和我爸牢牢捆绑在一起。
我爸打电话给我哥,问要过年了怎么还不回来。
我哥站在新家的落地窗前,我正跪着给他口。
他听到来电后,抓起我的头发抬头看他,我知道,他在问我的意见。
我哥把我带来这里后,我就没和我爸联系过,他打我骂我的日子历历在目,我忘不掉。
我哥挂了电话,认真问我要不要回家。
我沉默了很久,想起来前桌和我说过的话。
“血浓于水,毕竟是一家人。”
毕竟是一家人。
我心软了,跟着我哥回了家。
我哥现在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