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吧?都不知道我是谁就说要花钱包我
五星级酒店,人还蛮好。
一剑霜寒:我能借用一下浴室洗个澡吗
[空白]:对方正在输入中……
一剑霜寒:你今天还来吗
一剑霜寒:我能不能七点一刻再走
[空白]:还不去洗澡?为什么要问我?
一剑霜寒:因为这是你的房间
一剑霜寒:谢谢你
做一晚上噩梦兼春梦的施霜景扒着自己的衣服,浴室太温暖了,温暖到有点让人想哭。不是说施霜景真的想哭,就那种雾气弥漫的感觉……施霜景的语文学得不好,也就这个形容水平了。就连浴巾和手巾都热热的。真的,能洗个澡再走也很幸福。如果这位佛子有别的忙需要施霜景来帮,施霜景会很乐意的。
镜子里映出施霜景晒得分色的身体,躯干相比四肢要白得多,他名字里带个“霜”字,其实肤色底色是白的。施霜景脱衣服站进隔间,高档酒店的水压真是令人舒心,施霜景望着黑色的莲蓬头出神,有人说莲蓬头的形状其实很恶心,这些密密麻麻的出水口……但施霜景粗线条粗神经,热水澡真好啊。
[空白]:[转账1000元]
[空白]:早餐券在桌子上
施霜景冲了一个长达二十分钟的淋浴,手指都起了皱皮。浴袍……这还是第一次穿呢……施霜景出来,看见对方发起的转账,还觉得自己是眼花了。为什么要给他转钱?这人到底是佛子还是散财童子?
一剑霜寒:为什么要给我转账
一剑霜寒:刚才有人来过吗?我没有听到声音,我昨天没有看到什么早餐券
[空白]:我心善见不得穷人,洗完了还不滚?
一剑霜寒:……
一剑霜寒:谢谢
一剑霜寒:[已收款1000元]
一剑霜寒:其实我会唱歌。我不能白白收你的钱。你要听我唱歌吗?
[空白]:……
一剑霜寒:一首歌两块钱,我会连续五百天给你发歌,可以吗?
施霜景单手用浴巾擦拭着头发。他真的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给人打工了,除非不上学。他能不能卖唱呢?这真是个天才般的想法啊!施霜景兴致勃勃地输入,希望这能成为他的新生财之道……
[空白]:不需要,你唱歌很一般。
[空白]:我只接受卖身。
一剑霜寒:那好吧
一剑霜寒:还是谢谢你
一剑霜寒:我寒假打工拿到工资就会还你
施霜景拿着早餐券,白天的高楼酒店在晨光中苏醒,气势与威严满满泛上来,压得施霜景开始有些喘不过气。本来昨晚就应该感受到的压迫感,硬生生推到今天。施霜景其实这辈子也就只有两次住酒店经验,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和今年夏天和网上练歌房的朋友见面,他们一起去爬了峨眉山,山上就有酒店。和施霜景住同一个标间的叔叔是厨师,听说施霜景连酒店都没住过,教他进门要在墙上找卡槽,可以在衣柜或是床头柜底层找到一次性拖鞋,酒店的毛巾哪些是用来垫脚、哪些又是用来擦身……如果不是佛子提到早餐,施霜景根本不敢想五星级酒店的早餐。
坐在电梯里,施霜景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眼睛盯着小屏幕上的楼层数字。
到了餐厅那层,施霜景忽然看见认识的面孔——司机。
“太好了,还以为你不来呢。”司机笑了笑,“佛子让我陪你吃早餐,他说你有点紧张。”
“……”
这佛子怎么知道的?能隔着屏幕读心吗?施霜景忍不住地头冒好几个问号。
“玉米的情况还比较稳定,你今天要不要来看看它?”
“我会的!我打工下班比较晚,你们真的是二十四小时开门吗?我可能会十二点左右才到。”
“这么晚啊……没关系,护士在的。”
“嗯!谢谢!”
数不清今天在上班前就已经说了多少句谢谢,可施霜景觉得,昨天来这个酒店的选择其实还是很正确的!就算要找人借钱,也得有可以借钱的对象才行啊。他不好意思开口向网上练歌房的朋友借钱,正因为施霜景把他们都当朋友,反而不好开这个口。这位佛子虽然奇奇怪怪,但应该是真的有钱人。施霜景对有钱人的观感很微妙,动不动就转账一万块包人一晚的人,十分之一的钱就可以让一只小猫咪住院二十天,那还是住院比较划算吧?施霜景颇有种替人花钱做了正事的奇怪逻辑。不过他肯定是要还这钱的。施霜景不愿意亏良心。
施霜景不知道,他离开那金尊套房后,从天花板到墙壁再到地毯,灰粉香槟色全部褪成明净的蓝色,然而这蓝色明净光辉到某种程度,却让人怀疑这光泽不属颜料也不属金属,而像是某种奇异的油层。不是颜色的问题,而是画布本身。唐卡的蓝,唐卡的结构,却不见神佛。天花板尤其是唐卡构图,诸天神宫、花草、神兽、光轮理应围聚中央的金刚,如今却只剩光秃秃一块花纹绝美的背板。
在五星级酒店吃早餐自助,一顿给施霜景撑到了晚上。司机先生一开始还能鼓励他多试试不同东西,吃到后来司机都不得不担心施霜景会不会把自己吃吐了。
托这顿异常满足的早餐的福,施霜景今天上班倒是元气满满。男高中生好就好在少睡两个小时也不碍事。晚上同事问施霜景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施霜景实在挂念他的猫,快两天没见到玉米,玉米也快两天没见到施霜景,不能因为害怕面对宠物生病的事实就逃避不去。
“玉米,玉米,看看是谁来了——”护士拖着疲惫的尾音,带着施霜景进宠物病房。她和医生都怕施霜景其实是想把玉米扔在医院就跑,这年头这样的年轻人到处都是。今天看见施霜景风尘仆仆赶过来,护士又有些愧疚,怀疑这样的男高中生真是让人愧疚。
玉米睡在最上层的铁笼里,看见施霜景,原本趴卧着的玉米撑着站起来,脑袋凑到铁门前。施霜景有些鼻酸,伸出手指戳戳玉米的脑袋,看见玉米手上的埋针,是输液用的。
护士说,先治疗一周,然后再抽血看看白球比。如果白球比有所回升,那说明就是干性传腹,药是对症的,可以把玉米带回家,让施霜景自己扎针。
“弟弟,你跟姐姐说句实话,为什么只有你来看玉米?你家人怎么不来帮个忙?”护士姐姐坐在护士站,凌晨了拉住英俊的男高中生聊天。
“我一个人住。”施霜景道。
“那钱也是你自己的吗?”
“嗯,我自己打工赚钱。”
“真的假的?高中生能出去打工吗?高几了?不会告诉我你高三吧?”
“嗯。”
“高三生不好好上学,出去打什么工?!”
不打工的话就没钱给玉米治病啊。施霜景腹诽道。况且他学习非常不怎么样,如果分数只能去读民办的大专或者二本,那施霜景也不会去读的,学费都出不起,估计就是全职去跑外卖或者送快递吧。所以不论怎么样都得打工的,现在说不定还是在积攒经验。
“小弟弟这么帅,不去开个直播?”
“烧手机。”
“哦……”
护士想,真是惜字如金的男孩子。这性格大概也干不了直播。
施霜景今天回家的时间破了晚归记录,两点才到家。
打开门,看见客厅的沙发和电视,昨晚做的噩梦又翻腾上来,一地血和一尊佛。施霜景下意识扭头,看见那座佛龛。太累了,起初这佛龛存在的事实压根没进施霜景的脑子,是他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