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哭啦
。
医生说,外公可能撑不了两三天了。隔天下午,icu终于准许他们进去探视,池宗豫已有些回光返照的迹象,眼珠子转了转,他看着阗资,又看看戴山月,浑浊的眼泪水就淌出来。戴山月倒没哭,她握着丈夫g瘦的手,声音柔软有力,“难过是吧?难过是正常的,覅怕,我们都在这里陪你。”
池宗豫费力地抬起手指,看着门口,外婆明白了。
“想回去啊?治好病我们就回去,你想想要吃啥,我们让小杨做。”
池宗豫知道自己出不去了,他再动不了,困倦地闭上眼,手指慢慢泄力。
“病人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吧。”护士在池宗豫的眼上贴上纱布,他闭不上眼睛,只能贴着纱布睡觉。戴山月看着丈夫,她喉咙苦涩到发紧,等出了icu,她才慢慢发起抖,阗资让司机送外婆回家休息,他留在医院守着。
周四,阗资ch0u空回了趟深水湾,给胡笳收拾行李。
胡笳还在虹口上课,阗资来得也匆忙,两人没有见上面,她只得他一通电话。
等胡笳回了家,按开灯,便看见行李箱安静靠墙放着,她打开箱子,里头各se物件被他理得泾渭分明,连数据线也有专门的盒子做收纳,先前买的感冒药也被阗资纳入药品袋,胡笳往箱子里翻了翻,倒还掘出件蒙口鹅绒服,她打电话问阗资:“这怎么还有羽绒服啊?”
他耐心说:“我看杭州降温了,专门给你买的,你不要嫌麻烦,好好穿上。”
胡笳抱着羽绒服,像是贴着阗资。她甜蜜地应了声。
他又问:“你酒店定在哪里?”
胡笳报了个名字。
“这家离考点太远,不方便打车,我重新给你订间近的,好不好?”
胡笳皱眉说:“别吧,你现在订太晚了,肯定没房了,我这个都是提前好久才抢到的。”
“你让我试试吧。”阗资催她睡觉,“时间有点晚了,快去洗澡睡觉,不要错过明天的高铁,到了杭州记得给我打电话,明天下午三点可以去看考场,你记得去看看,不要犯懒,我会监督你的。”
“知道啦,你好啰嗦哦,阗大人。”胡笳隔着电话朝阗资吐舌头。
他笑说:“不许说我啰嗦,我会伤心,会长白头发。”
“好吧,我不能让你长白头发。”
次日,阗资还在医院里,走不开。
胡笳独自坐地铁去高铁站。阗资虽不在她身边,但已经帮她打点好万事。
他帮她重新订了间房,就在考点边上的五星级酒店里,走十分钟就到。酒店内有自助餐厅,还有恒温泳池,胡笳觉得自己不是去考试的,倒像是去度假,“你这房间也太大了吧,八十平,这都能住下一家三口了,我都想把房间租出去,和其他考生拼房。”
阗资笑着说:“又在胡言乱语了,你就好好住着吧,放松放松。”
说话间,他那里有医生护士推着病床,飞跑过去。
胡笳感觉出不对,问他:“你在哪呢?”
阗资没有回答。
他岔开话题,和胡笳说:“对了,你把包打开,我在隔层放了个红包,看到没?”
胡笳拉开隔层,里头果然有封红包,塞着三千块现金,“你给我钱g嘛?我卡里有钱。”
医生在抢救病患,阗资走到安静处,温声说:“这笔钱是给你救急的,我怕你弄丢手机,一个人在杭州回不来,就给你塞了点现金,到时候好坐车回来。”
胡笳吐槽说:“怎么会丢手机呢,我哪有这么粗心?”
阗资顺着她说:“那就当是我多心吧。”
两人说到这里,安静一会。
车站广播念到胡笳的车次,她要去检票了。
胡笳握着发烫的手机,和阗资说:“那我去排队咯。”他说好。
两人都没挂电话,胡笳想了会儿又说:“你其实是在医院里吧?我听出来了。”
阗资缄默,只催胡笳去排队,她垂眼温柔说:“我知道你最近很难过,等我考完回来,你把你的事情和我说一点,好不好?我很坚强,听了也不会长白头发。”
阗资那头静悄悄的,大约过了很久,他才笑了。
“好,那你要快点考完回来。”
“我坐火箭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