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由白变青,还多了一条灰色命数【迷魂】,果然是有大问题!”
纪渊眸光微冷,仔细注视那道灰气盘旋的黯淡星辰。
【迷魂(灰)】:【魂无所依,魄乱丧智,如中蛊毒,五蕴皆迷。长此以往,心神损耗,好似灯油燃尽,累及肉身躯壳】
“纪兄,你倒是说句话啊!我……难不成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命不久矣了。”
洛与贞回过神来,感觉周身内外空空荡荡。
有种莫名的亏虚之感,极为难受,好像被掏空了一样。
“你这是中邪了,洛三郎。”
纪渊一脸正色道。
文武魁,会群英
中邪?
洛与贞心下大惊,下意识摸向脖子所挂的玉面金佛。
这是他托家里人从皇觉寺高僧那里,请来的开光之物。
内蕴佛息,百邪不侵!
“可是,纪兄,我一直戴着这枚玉面金佛。
哪怕吃饭睡觉,沐浴更衣,都不曾离身,好端端怎么会撞上邪祟?”
洛与贞身为皇亲国戚,打听消息的门路众多。
自然知道,天京外城曾发生过阴市开张、百鬼夜巡等离奇之事。
也晓得几个捕风捉影的传闻,有相师曾言,这方天地不仅存在阳间,还有隐于虚空的阴世。
但凡寿终之人、枉死之人、饱含怨气之人……
其死后,阴魂不散,沾染驳杂灵机,便会化为邪祟。
那块经过高僧开光的玉面金佛,就是之前洛与贞跟纪渊一起去琉璃厂,结果撞了不干净的脏东西。
本身受到一番惊吓,方才请托求来。
自从戴上之后,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怪事。
“阴魂纠缠,无法是损阳气,伤气血,除非遇到厉鬼索命,凶煞夺身,否则危及不到本身根基和性命。”
纪渊大略瞥了一眼惊慌不已的洛与贞,好似郎中看到绝症病人一样,轻叹道:
“而洛三郎你这个中邪,乃是神魂颠倒,魄乱丧智。
用佛门的说法,便是五蕴皆迷,污了心窍。
所以才会做出许多,平时不可能干的荒唐之事。”
此时,洛与贞已经冷静下来,恢复神智。
细细一想,回忆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眉头渐渐紧锁。
虽然他向来自诩风流,怜香惜玉,对杨娉儿也确实有意,颇为亲近。
但绝不至于沦落到茶饭不思,日夜期盼,伤神过度的夸张地步。
用一句市井俚语形容自己近段时间,岂不正是“被鬼迷了心窍”!?
“中邪……没错,我就是中邪了!若不是中邪,又该怎么解释那些反常举止?!”
洛与贞脸色一白,当即信了。
随后越想越惊,越想越怕。
短短几息之间,竟然汗如雨下。
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稻草一样,连忙望向端坐如山的纪渊,恳求道:
“纪兄,救我!”
那种日思夜想的煎熬,那种为情所困的癫狂。
如今再想起来,直让人头皮发麻。
尤其是自身的七情六欲,不受掌控的感觉。
宛如上古时代,被魔头夺舍一样。
就好似躯壳之内,换了一个新的主人。
简直太可怕了!
“洛兄莫急,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且听我慢慢道来。”
纪渊顿了一顿,瞧见洛与贞焦急如焚,心里大约有底了,轻声道:
“这中邪的病症,要治标很简单,无非以后不与凉国公府的三小姐来往了。
相信洛兄你也明白,你患上的‘相思病’,乃是跟杨娉儿私下会面之后所得。
病症的源头究竟在哪里,应当有数才对。”
洛与贞闻言,眼神一黯。
倘若换成还未清醒的时候,他定然不会相信,更不会有丁点怀疑。
可现在……
“娉儿,她为什么要害我?我与她已经认识五六年之久……”
洛与贞面有失落,垂头丧气。
“未必是故意的。”
纪渊淡淡道。
洛与贞平日也没得罪过什么凶人。
还不至于受到这样阴毒暗算。
即便图谋富可敌国的通宝钱庄。
那也应该去寻洛三郎的两位兄长。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种理由成立。
“纪兄,你是说……娉儿其实受奸人胁迫,逼不得已?”
洛与贞忽然抬头,满脸期待的问道。
真想抽你两个大嘴巴子。
我平生最讨厌舔狗了。
纪渊心念浮动,露出嫌弃之色。
往后坐了一坐,淡淡回道:
“倒也不是,正如洛兄你往常出门,也不会留意脚下的蝼蚁一样。
那位凉国公府的三小姐,她也许视你为渺小的虫豸。
随便踩上一脚,死与不死,都没什么妨碍。”
洛与贞睁大双目,面皮抖动。
随即捂住胸口,好似被刀尖扎透,伤心道:
“纪兄,你说话非要这么直白吗?”
“你不死心,万一越陷越深,这病就好不了。”
纪渊满意地点头,微微一笑。
他觉得自己的推断还挺有道理,洛与贞“相思成疾”的问题所在,绝不是中邪这么简单。
其中牵涉到的东西,极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