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浅自己回到这里也如隔世一般。她四处瞧了瞧,与她走前一般样。看来父亲母亲还为她留着这间院子。
萧北棠心血来潮道:“我们今夜不回宫去,留在这里,如何?”
宋清浅愣了一下,留下?她是想留下,想同兄长叙叙话,想在这间屋子住上一住,想与家人再如从前一般。
可……她如今是太女妃,毕竟不是寻常百姓家。带着太女留宿在臣子家中,怕是会有不妥。
再说她的身份,留下来少不了要给父亲母亲添麻烦,想来还是算了。
而且,在相府若不与她同床共枕,只怕也不妥。
她摇了摇头道:“还是回去吧,留在这里,只怕不便。”
萧北棠讶异:“你不想留下来吗?”
“我……”宋清浅实在很难说出不想二字。
萧北棠看着她,极温柔道:“你想的,那便留下来,是孤要留的,你也不必担心有什么麻烦,孤从前也常在外留宿。母皇不会怪罪你的。”
她没给宋清浅思考的机会,而是吩咐了人,将屋里收拾一二,虽说没什么可收拾的,四下都十分干净。
宋清浅也没有违拗她的意思,毕竟她确实想留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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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萧北棠同宋清浅在府上又逛了一圈,算是宋清浅故地重游,也算是带着萧北棠四处看看。
下午的日光暖和一些,宋清浅在相府时少了许多平日对她的说教,萧北棠喜欢这样。她有时候容易得意忘形,平日里总少不了宋清浅的提点。
今日她不知是顾及她面子还是在父母面前的原由,十分温柔,虽说不及寻常妻子对夫君的体贴,但萧北棠仍心满意足。
晚膳前,宋清浅和萧北棠又去看望了一番宋夫人,顺便提了留宿的意思。
宋濂忙不迭叫人准备。可她们说的晚,府里事先没想到她们会留宿,因此,乱作一团。
萧北棠令他不必忙活,就知他们会小题大做才刻意说的晚些。宋濂便也遂了二人的意思。
晚膳后,宋清浅独自去见了宋清许。
他面色阴沉的坐在书房,见宋清浅来了,起身行了个礼。
“兄长,在忙什么?”
“一些琐事。你怎么来了,丢下殿下一人,如此好吗?”
“无妨,她不会介意。”
宋清许冷嘲一声:“是吗?我还以为,她们这些天潢贵胄,都很难伺候。”
宋清浅听出他语气中夹杂的怪味儿,顿了顿道:“兄长,我知你心中有怨。可并非人人都一样。”
他面露不悦:“浅浅,你在替她们乾元说话?”
“并非是替乾元,我只是觉得,兄长似乎对乾元有了偏见。”
“浅浅,我以为我们会是一样的想法。你是坤泽我是中庸我们遭受的不公还不够吗?凭什么她们生来就优越?凭什么我们就得低人一等?”宋清许语气有些激动,像是压抑很久的爆发。
“兄长,我是曾觉得不公,但我并不恨乾元,乾元有傲慢,有自私,也有心存偏见的,可如同父亲一般的乾元,也不在少数。”
如萧北棠……
宋清许叹了口气,不与她争辩,他说:“浅浅,我知道,你是来劝我放下的,你放心吧,哥没事。”
宋清浅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是来劝兄长放下的,放下谈何容易。我只是希望兄长能倾诉一二,或许能好过一些 ”
宋清许走到窗前,对月长叹一声:“浅浅,我知道,你会懂我,我们是一样的。一样的身不由己。”
宋清浅温声劝道:“兄长,雨嫣定是希望你能善待自己的。不论如何,你也该为了她,珍重自己。”
宋清许苦笑一声:“没有她,保重自己又如何呢……”
宋清浅看着他颓丧的样子心中不免难受。爱而不得,只怕是这世上最让人遗憾的事了。
宋清许淡淡道:“好了,你回去吧。给哥点时日,一切都会过去的。”
宋清浅也没在多说,毕竟情伤难愈,旁人再劝,也是无用的。
宋清浅回小院时,萧北棠正坐在桌前摆弄宋清浅自小留下来的玩意儿。
满满一匣子,看起来,宋清浅曾经也很宝贝它们。
“你回来了。”萧北棠展颜一笑。
“殿下在做什么?”
“这些都是你小时候玩的?孤都不曾见过。”她饶有趣味的摆弄着。
宋清浅一笑,道:“殿下自小养在宫中,这些东西自是不常见的。”
她脱口而出:“我们把这些带回去吧,以后可以给我们的孩子玩。”
宋清浅一怔,她说什么?孩子?
萧北棠将它们一一放回去,将匣子盖好。看着她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同你兄长聊完了?多日不见,不是该有许多话说?”
“嗯,简单聊了两句,也无具体事说。”
“我还以为你们会有许多话说,我没有兄弟姐妹,总觉着,若能有个与自己一母同胞的人,定是件幸福的事。”
她又补了一句:“你兄长与你长得也有几分相似,不过他不及你好看。”
她今日话很多,好像很高兴?从昨天知道要来相府就很高兴。可她有什么好高兴的?
宋清浅温声:“殿下,时候不早,早些洗漱安置吧。”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