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齐声放歌,恣意洒脱。
……
转眼隆冬,天气已经到了屋里需要燃碳的时候。清晨露水很重,霜结的枯草上面洁白一层,光看着便觉得冷。
这日休沐,去坤宁宫请安时,景帝提了北梁宇文月入京一事,颇为担忧,宇文月在边境屡屡挑事,极其不安分。
如今的几个藩属小国各怀心思,恨不得他们鹬蚌相争。宇文月虽未被封为太女,但已是储君般的存在。
景帝看着眼前的萧北棠,心中暗暗盘算着。宇文月有个妹妹,宇文鸢,她此行是带着她来的,说是带她来散散心,但是景帝敏锐的察觉到没那么简单。
萧北棠如今是朝野最关心的一个人,她能否担下重担,大禹后继是否明君,是当世朝臣最关心的问题。
只是萧北棠往日躲得远,否则定日日被这些老臣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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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知道此事的重要吗?”回去路上宋清浅问她。
她漫不经心答:“知道。”
宋清浅深深看她一样眼。
但看着她的模样又收敛厉色,她从前从未参与这些政事,哪能奢望她一夕长大。
宋清浅神色稍缓,忖了忖说:“殿下,宇文月此来,定有目的,她一边在边关挑起事端,一边又主动入京示好,居心叵测,绝非善类。”
一碰到国事,宋清浅就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自己在她眼里如同她的责任一般,不能出一点儿错。
月余,京里迎来了第一场大雪,国子监休学,宇文月领着北梁使团已在来的路上。
“小三方才来禀,孙府的案子,结了。”萧北棠语气失落。
“可我瞧着,殿下不大高兴?”
萧北棠蹙眉:“我不信这件事只是简单的仇家复仇…”
宋清浅点了点头:“确实蹊跷。”
她笑了一声问:“她们的名字,殿下给取的?”
“?”萧北棠拧眉。
宋清浅补了一句:“那些暗卫。”
“是。”
“为何叫小一,小二?我猜还有三四五六七八……对吗?”宋清浅不解,暗卫的名字不是一般都挺冷酷无情的?譬如什么天罡地煞,铁手,无情。
“不为什么,好记。原本一和二好像是叫什么乾杀,坤杀,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名字,难记得很,每个人都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穿着黑色飞鱼服,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要那名字不过为了她们分辨自己。”
“于是我把她们都喊了出来,她们站了三排,我才知道,那么多人跟着我。那屋顶,够他们躲吗?”萧北棠不满的鄙夷了一句。
宋清浅又恢复往日神色,语重心长道:“殿下经常出宫,陛下不过是担心你的安危罢了。”
“我知道。我也没说什么。”萧北棠以为她又不高兴了,弱弱的嘟囔一句。
宋清浅笑了一下,说:“想必她们跟着殿下时,殿下都未必认得出来。”
萧北棠疯狂点头:“有一回街中看见算命的摊子,我就想着要不试一试?我一抬眼瞧着面熟。她不好意思的说,主子,我是小六。”
萧北棠此刻想起来还觉得很好笑,她的装扮实在滑稽,点了一颗豆大的痣在下巴上,也不知她哪儿学来的。
宋清浅跟着她笑。
“明日,殿下能否随我回一趟相府?”
“回相府?明日?”她语气有些过于惊讶,还有些急躁。
宋清浅忖了忖说:“殿下若不愿……”
萧北棠解释道:“我没有不愿,只是你怎么不提前说,我好准备一番。”
她这话很奇怪,该准备的难道不是相府?太女殿下驾临,相府得好一番忙活。
宋清浅一笑,道:“那不如,后日?”
萧北棠问:“你可与丞相说过了?”
“不曾。”
“那你明日可是有急事回去?”
“母亲病了,我想回去探望。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其实不必带着萧北棠,她只是需要萧北棠准她回去,光明正大的回。
按照宫里规矩,她如今的身份想大大方方的回娘家,还需萧北棠允准。否则她倒是可以回去,只是得微服悄悄回去。
她倒不是想摆什么谱,只是不想母亲担忧自己,回趟家,也不能正大光明的回,总会有诸多对她和萧北棠的揣测。
“没什么,殿下若是明日不得空,那,后日?”
萧北棠斩钉截铁道:“就明日,丞相夫人都病了,如何还能耽搁。”
“多谢殿下。”
萧北棠突然急躁:“那我们快一些回去。”
她说着加快了步子。
回了宫,萧北棠忙不迭的去了库里,挑挑拣拣,都不甚满意。她又转而去了内务府的府库。
这里放着的都是天子御用的东西,珍贵非常,由内务府负责清点保存。非圣旨不得擅取。
“叩见殿下。”内务府总管邓福安讪讪迎她。
萧北棠行色匆匆,片刻也耽误不得,道:“免礼,把门给孤打开。”
邓福安犯了难,他吞吞吐吐说:“殿下,没有陛下的旨意……”
“孤现下没空请纸,改日给你补上。”萧北棠语气不耐烦。
“这……”邓福安仍不敢擅开。
萧北棠一把夺过她拴在腰间的钥匙,径直往库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