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棠叹了口气:“从前我欣赏玲珑的琵琶……”
萧林灵光一现,合掌一拍:“琵琶,对啊她会琵琶,让她入教坊司,不就有地方安置了?”
“是个好法子。”萧万琪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办吧。”萧北棠忖了忖后下定决心。
玲珑还在梨花带雨,哭的久了,抽抽搭搭的。
萧北棠看了她一眼淡淡说:“既如此,我便替她赎了身。”
玲珑大喜过望,讶异的看着她。
花妈妈大喜:“姜小姐可不能戏言!”
“绝无戏言。”
王慧怒道:“我先说要赎的!”
花妈妈拿乔起来:“王小姐别急,楼里规矩向来是价高者得,玲珑在我这楼里好歹是头牌,赎身的价码,怎么着也得一万两!”
玲珑惊愕的看着她,颤音说:“一万两?妈妈,你疯了?”
萧北棠不假思索:“好。”
“一万两买个烟花女子?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王慧讥讽她。
“王小姐,您还出价吗?”花妈妈试探问。
王慧有些幸灾乐祸,语气轻浮道:“纵然生的漂亮,终究是个娼妓,怎会值那么多银钱,算了,让给她了。”
花妈妈笑意更甚:“既如此,那玲珑就归姜小姐了。”
玲珑到她跟前跪下来:“奴往后定尽心伺候。”
花妈妈问:“姜小姐,您看您什么时候来接玲珑?”
她言下之意什么时候拿钱来,萧北棠又不傻,从前在这个地方说是寻欢作乐,其实不过是来消遣时间,如今在看,这地方哪哪都很刺眼,也很刺鼻。
萧北棠睨了她一眼,答:“明日吧,我今日没带那么多银钱。”
“你好生待玲珑,明日我派人来接她。”她丢下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出了百花楼的门,她正想回宫去,就看到旁边有一辆熟悉的马车,那是,宋清浅来了?
萧北棠丝毫不在意自己刚刚从什么地方出来,同萧林她们告别后径直跑向马车。
她掀开门帘上了车,笑问:“你怎么来了?”
宋清浅透过小窗看了一眼百花楼,笑道:“等不到殿下,六子说殿下有事匆匆离开了,不曾想原来是到了此处。”
萧北棠看着她的目光去向解释道:“我今日是被人带过来的,从前伺候过我的一个姑娘,你见过的,叫玲珑,今日险些被人打死,她身边的小丫鬟掏出来到国子监来寻我,我这才过来的。”
宋清浅眉头一皱,若有所思。
良久她才问:“她即是烟花女子,伺候客人也属平常,与殿下何干?”
萧北棠紧张的抠手指:“我……我与她有些交情,不忍她被糟蹋,你不知道,她被打的浑身鞭痕,很是可怜。”
交情?什么交情?寻欢作乐还寻出交情来了?宋清浅暗暗挖了她一眼。
宋清浅问:“那殿下救她一回,能回回救她?”
“我……我替她赎了身了。”她头埋得更低,抠手指的手一刻也没停。
宋清浅心下一沉,好个萧北棠,还学那些浪荡子弟的行径,会豪掷千金了!
宋清浅带着笑意,淡淡道:“殿下打算将她放在哪里?要不,妾将西厢让给她?妾去栖梧院?”
萧北棠感受到的却不是笑……她分明在不高兴了。尤其是她用了个妾称呼自己……诡异,太诡异了。
萧北棠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我不会将她带入宫中的。”
她还准备养在外面?
宋清浅不想理她了,说:“六子,回去!”
萧北棠吓得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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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浅踟蹰良久问:“孙成的事,你听说了吗?”
“孙成?”萧北棠明白,他许久没出现过了。
宋清浅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他死了。”
萧北棠诧异:“他不是举家迁出京了?怎么会突然死了?”
“你当真不知?”宋清浅蹙眉:“他举家迁到苏州府不过三日,就遭逢走水,孙家23口,全部葬身大火。”
“我怎会知?”萧北棠惊讶看着她:“你怀疑是我做的?”
宋清浅看着她,说:“你曾说过,后悔没有断了他的子孙根,结果后来他就真的……”
萧北棠拧眉:“你怀疑也是我做的?”
“我想不到其他人会去做此事。”
萧北棠气恼:“我若要动他,只会正大光明,绝不会背地里使手段!”
宋清浅仍持怀疑态度,学堂里那些人还有谁有这么大能力?
她问:“若非你,难道是萧林和萧万琪她们?”
萧北棠语中带气:“我了解她们,才不会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我们在你心里就是这般?”
宋清浅也气,一声不吭的就跑去百花楼,一声不吭就赎了个花魁,此刻还这样闹脾气。
“你又在气什么?我不过问问而已。”
萧北棠委屈:“你仅仅是问吗?你分明就是在怀疑我,是,我是说过气话,但他错归他错,我又岂会牵连他的家人,如此草菅人命?那可是二十多条人命!”
她不该气吗?她竟然第一个就怀疑自己,这是灭门惨案了,这么多条人命,虽说不知道是不是意外,但在她心里,她萧北棠是这样狠毒的人吗?
宋清浅叹了口气:“我自然希望不是殿下,若是孙成真的大错特错,落得满门被灭倒也算自食其果,可孙成不过是说错了话,连累一家被害,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