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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在星期天晚上 第17节

 

谁让你这么能折腾。

又是挨打。

又是泡冷水。

又是大半夜跑去江边钓鱼……

好家伙,不放在一块儿还不觉得,这么一罗列她发现江峭这鬼人,好像不虐死自己不甘心。

正当盛欲在心里疯狂吐槽,病床上,男人音线低哑的一句话,吓得她险些砸翻手里的杯子。

她听到他说:

“我死后,一定要仔细地解剖我,一定…还有转机……”

思绪乍然回笼,盛欲拎着塑料袋往医务室走去,无论怎么想都不可置信,她甚至开始自我怀疑地念叨:

“是解剖吗?”

“我没听错吧?!”

“他说的是我想的那两个字吗??”

边说着,她一边回到医务室,推开观察室大门——

下一秒,门后突然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挟迫着将她抵在门上。

小苍岭

◎冰棒训狗◎

刚一进门,便陡然被人卡住脖子,盛欲根本来不及半点防备,脊背登时涌动潮热薄汗,整个人毛骨悚然地紧张起来。

头顶施落高大阴影,惊骇中觉察到身后男人的贴近,一手掐着她的动作迫使她身体后仰。

这个姿势,有种灾难性的被动。

她必须屈从对方的力道向后弯折,失去反抗力,暴露脆弱,像只被轻易玩弄的鸟儿,颈侧纤细血管失守在他掌控下,只要他稍稍收拢五指,就能随手将她扼杀。

“江峭!!”急切中,盛欲艰难喊出他的名字。

仿若放空后被叫醒,江峭刹那里恢复理智,偏头低眼,仍然将人控制在身体范围内,没有完全放开她,只是些微松动指力,眯了眯眸子,涩哑嗓线落在她右耳侧畔:

“怎么是你?”

极度紧绷的情绪令肾上腺素迅疾飙升,血液似滚水翻跳沸腾,让她奋然挣脱桎梏,就近向塑料袋里摸去,摸到一根最趁手的旺旺碎冰冰,猛然抽出照着他的脸狠抽过去。

“犯什么病啊你!”女孩手持冰棒,指着他骂得恼火。

盛欲手下没留情,长棍冰棒被她握住当作解气工具,挥击的力度不算小,下一秒便在男人的侧脸颧骨上留下一道十分明晰的划痕。外包装的锋利边角,甚至割伤了他冷调白玉般的脸颊,顷刻洇渗鲜红血迹。

浅青旧淤之上,又添新伤。

江峭被她抽打得偏开头,一时没有动作。

似乎被训老实一般,他抬起手,修长指腹随意拭掉脸上血渍,低睫瞥了眼,随即目光一挑,歪着头掀眸看她,薄唇缓缓勾弯弧度。

全然不在意脸上伤痕,江峭眼梢微扬,笑意挑深,凝着她倒退两步,坐在身后椅子上,抬膝叠腿:“开个玩笑,吓到了?”

“你说呢?好笑吗!”盛欲懒得理他,把塑料袋往桌上一扔,没好气道:“我说你怎么突然转性了,原来是被高烧封印了,有点力气就开始犯浑。”

高烧么?

难怪一觉醒来头痛欲裂,记忆像出现断层,仍停留在跟那帮人在巷子干仗的画面。

没有搞懂当下境况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视野里的盛欲,引起了他警戒性的阻击。

所以他并不是被训老实了,他不过是被盛欲手中那根冰棒抽得彻底清醒了而已。

盛欲撕开碎冰冰外包装,掰开两瓣,塞进嘴里边嚼边骂他:“早知道差点被你掐死,就不该捡你回来,管你死活,让你自生自灭……”

说着说着,她忽然停了下来,没由来地猛然凑近他一些,若有所思。

“嗯?”江峭从她手里抢过另一半冰棒,懒洋洋靠着椅背,恹恹撩她一眼,“怎么不接着骂了?”

“江峭。”她又一次叫他,然后出其不意地,问他,

“你为什么自杀?”

“自杀?你说我么?”江峭仿佛听到了什么过于荒谬的乐子,低淡嗤笑一声,神色未变,“这算是你回敬给我的玩笑么?”

“为什么?”盛欲却表情认真,重复发问。

被他掐住脖子时,扼喉的窒息在某种程度上很像被人一头按入水中,这让盛欲恍然惊觉,人类趋于求生的本能压根不为自己所控,必定会挣扎。

可烟花秀那晚,江峭就那样躺在泳池底,任冰冷水流侵蚀心肺,浸没感官。

浅水区水位对他的身高构不成威胁,但凡他还有一点求生的本能,都不会泡在水里那么久,反而应该挣扎着站出水面。

所以他是在跟自己的本能抗争吗?

才会选择这样残暴的自杀方式。

所以那个时候,他完全没有求生欲吗?

“大早上有你逗我开心,感觉还不赖。”江峭咬了几口冰,扬手,隔空精准丢入垃圾桶,之后从椅子上起身,拿起桌上的机车钥匙在掌心掂了掂。

“我不会死,因为还有该比我先死的人。”

浑不着调的男人,此刻声音竟着色两分诚恳,他在这里停顿,低笑了声,半弯下腰,蓦然贴近她:“所以,我会非常惜命的。”

见他要走,盛欲瞬间忘了上一秒谈论的生死话题,跳起来迅速小跑过去,先他一步挡住门口,下颚微仰,警告性地眯起眼盯他:

“忘了我的规矩?”

江峭:“?”

“说谢谢!”

她的语气是气沉丹田的严肃。

好歹替他忙里忙外一早上,就想这么走了?

决不能便宜了这家伙。

江峭单手插兜站在那儿,视线裹住她,不露声色地看着她,半晌后,倏然朝她迈近走去。

盛欲不懂他什么意思,身体反应却够诚实,随他愈发抵近的动作,她被逼得步步后退,一直被他挤向了门口角落。

再次被他身体笼罩那刻,盛欲很快后悔了。

不该多余招惹他的。

毕竟这个男人喜怒无常,脾气一会儿一个样。

盛欲汪着水的一双剔亮眸眼落染机警,满脸防备地瞪着他,这时,江峭忽然有了动作,从裤兜里抽手出来朝她伸去——

盛欲几乎下意识双手捂住自己脖子,在他碰到自己之前,率先大声质问他:“江峭,你敢再……”

掐我脖子就废了你。

可她话没说完。

“该怎么谢你好呢?”抬起的那只手,最终抚落在女孩头顶。

又被他摸头了?!

盛欲手忙脚乱地去挡。

不同于上一次的轻柔抚触,此时的江峭虚眯着眼,手指陷入在她的白金短发里,发丝在他坏心眼的摩挲下被揉得微乱,唇角笑意戏逗玩味,叫她,

“呆、头、呆、脑,小白毛。”

???

呆什么东西?

小什么玩意?

盛欲忍无可忍,一把打开他的手,张口就要骂:“你他妈——”

可那男人只留下一声慵懒轻嗤,单手借力一撑,直接翻窗户跳出去,闪瞬便人影消失。

“……你个混蛋脑子被烧傻了!!”

熬了个通宵,大早上又跟江峭那鬼人生一肚子气,幸好这天盛欲没课,否则耽误上课却帮了个白眼狼,她会拼死找他干架。

回到宿舍,手机开静音,一觉睡到自然醒。

再睁眼时,已经是午后三点,盛欲迷迷糊糊摸来手机翻看遗漏的讯息。当目光瞥及一通未接来电时,她旋即一个激灵儿坐起来,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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