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力降十会 第199节
这天?大的好事,姓胡的想跟他抢,做梦!
两?位郎君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都已站在了门前,那必定是要互别苗头,就等着骆乔到呢。
然后,骆乔到了。
她下马,与祖父一同走上台阶,在众人?面前站定。
不管抱着什么样儿心?思?的,此时?此刻都呆住了。
这……这人?也太?高了吧!
不对,不是高不高的问题,是她好凶,可怕~
不情不愿的胡郎君和蠢蠢欲动的姜郎君都不敢动了。
姜云梦的假笑僵在脸上,她身量不高,在骆乔面前足足矮了一个头,骆乔站在她面前,她觉得?恍若站着一头熊罴,下一刻就要被一爪子拍死。
“三伯父,二伯母。”骆乔抱拳行礼。
“小七这变化太?大了,这要是走在路上,三伯怕是都不敢认。”骆爽笑着说。
骆乔道:“三伯父变化也不小,更加器宇不凡。”
随后,她对骆崇绚几人?招呼了一句。
骆崇绚被叫来迎骆乔那是满心?不高兴,原本想故意刺几句,现在是大气都不敢出。
姜云梦总归是吃了四十多年的盐了,骆乔可怕归可怕,她也不能随便暴起杀人?吧,缓过?神来后,她立刻热情招呼骆乔:“小七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
骆崇绚兄弟三人?都惊了,母亲可真是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竟能从一身甲胄的骆乔身上看出漂亮来,他们看到的明明只有杀气。
“这是你姜家表兄,是我娘家的侄子,你们同岁,他生日?大。”
姜云梦招手叫姜郎君到她身边来,姜郎君在骆乔的注视下短短几步路走成了同手同脚。
家里人?告诉他,娶了骆乔,后半辈子就可以躺着享福,可没人?告诉他,骆乔比他高就算了,还如?此可怕,就是那种被她看一眼就得?死的那种可怕,都懂吧。
骆乔毫不收敛她的锋芒,站着不动不言都浑身杀气。
姜郎君:救命,我想回家!
姜郎君在心?中呐喊的时?候,胡郎君已经退退退,退到最后面,就差一脚迈过?门槛进去了。
不行的,要他娶这么可怕的女人?为妻,他不行的。
“看到祖母和?二婶给你找的歪瓜裂枣了吧。”骆鸣雁一副看热闹的闲人模样, “祖母和?二婶也太恶心人了,胡姜两家后继无人到这种?地步,竟无一个拿得出手的男丁。”
骆乔无语地瞅了她一眼, 又转过去继续逗她儿子。
两岁的小朋友正是表达欲旺盛的时候, 说话软软糯糯口?齿不清,但爱说。初见骆乔时还有点儿羞怯, 发现这个姨母可以陪他玩举高高, 立刻就是他最喜爱的姨母了。
“你儿子够胖的, 叫啥名?”
“小?孩子都胖好吧,我儿子属于一般般胖,大名闻瑾, 乳名阿菟。”骆鸣雁戳了下骆乔, “跟你说话呢,别总跟孩子玩儿。”
“阿菟, ”骆乔戳了一下小?朋友胖嘟嘟的脸,“十?个小?孩儿八个乳名叫阿菟, 到了街上一唤,都不知道唤的谁。”
骆鸣雁抱过儿子不让骆乔戳,“阿菟多好, 小?老虎。”骆鸣雁低头与儿子碰额头, “是吧, 我的小?老虎。”
“咯咯咯咯……”小?朋友笑得可开心了,都笑出鹅叫来。
骆鸣雁逗了一会儿子就让乳娘抱回?屋里去,外面?日头烈了, 小?孩子经不得晒。
“我跟你说正经的, 祖母和?二婶这等?盘算,你怎么看?”骆鸣雁轻摇着团扇, 叫仆役送冰醴酪上来。
“用眼睛看。”彭城王府的冰醴酪挺好吃,一小?碗根本不够骆乔吃,她很礼貌的要求端一锅上来,“我的婚事,别说祖母、二婶,任是谁开口?,我不愿意谁也做不得我的主。”
骆鸣雁眼中?的羡慕之色一闪即逝,她要是有骆乔这等?实力,当初应该没人敢逼嫁她吧。可这世上强如骆乔这样的,男子都没几?个,更何况女子。
不过,即使处境艰难,她也努力把自己的日子过顺了。羡慕别人无济于事,靠亲人靠朋友最终还是要自己立起来,自己废物靠山再?强大也无济于事。
“你没怎么与祖母、二婶相处过,她们要是想闹,保准会让你不得安生。”骆鸣雁说道:“不仅是你的婚事,小?意的婚事祖母也要做主,可厉害了。”
骆乔问:“你觉得我是一个以德服人的人吗?”
骆鸣雁眨了眨眼,大笑出声:“不愧是你。”
骆乔骆高羽,打人从不讲道理。
闻绍今天?回?家早,是知道骆乔来拜访骆鸣雁,他想来与骆乔说几?句,走到花园外听到骆鸣雁爽朗的笑声,他错愕难当。
这是他那个端庄娴雅笑不露齿的王妃发出来的笑声?
他加紧了脚步进了花园,就见凉亭里,骆鸣雁凑到骆乔耳边说话,随后怪嗔地轻推了骆乔一下,又笑起来。
那是他没见过的生动?表情。
没想到不在他当面?,他的王妃是这般模样的。
闻绍从前头拐进花园的第一时间骆乔就察觉到了,她摆了摆手示意骆鸣雁暂时收声,转头看了过去。
骆鸣雁治家甚严,闻绍又是残暴那一挂的,在王妃明确说过不许人来花园打扰,没人有敢阳奉阴违,这会儿敢到花园来打扰的就只有彭城王了。
骆鸣雁收起表情,起身朝闻绍盈盈拜下,道:“王爷今日回?得倒是早。”
话落了有好几?息,两人才听到闻绍说:“听说高羽来了,一家亲戚,本王不来一见,岂不失礼。”
闻绍可不会承认,他刚才被骆乔看过来的眼神给吓到了。
夏至日在圜丘见到骆乔,闻绍是站在御阶中?上的位置,离得远只觉得银甲黑马的骆乔是比男子更甚的威武。今天?如此?近的见了,他才理解为?何会有骆乔能止小?儿夜啼的传闻。
闻绍在凉亭中?落座,与骆乔寒暄,说着话题就引到了豫州上,闻绍对豫州的大事小?情极为?关注,尤其是土地问题,问得事无巨细。
他问得如此?细致,很明显不仅仅是对豫州有兴趣,对士族圈地更感兴趣。
豫州经历天?灾和?战争,百姓们逃的逃死的死,几?年时间人口?锐减,席瞮对豫州士族和?土地重拳出击,除了为?站稳脚跟,还有就是吸引逃亡他处的原豫州百姓回?来,以及用土地和?轻徭薄赋把东西二魏的人勾过来。
土地和?人口?是根本,有地无人守不住家业,有人无地就会生乱。
可惜,骆乔与彭城王说了几?句就发觉他的目的在士族而非百姓,她说不上失望,因为?本来就没有对彭城王寄予什么希望。
骆乔不敢说自己有多爱护百姓,可在豫州收地是看到的种?种?乱象,听席瞮说起湘州之内存在的各种?弊端,土地,是士族与寒门最大的矛盾。
“说起来,我还想跟王爷您告一下东海王的状呢。”骆乔把收地之处东海王各种?反对之举一状告到闻绍这儿,“您说东海王一个监军,管到豫州政务上去了,是不是管太宽了。”
然后不等?闻绍说话,她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大倒苦水,从濮阳开始说,一直到上蔡,这一路这两年东海王是怎么怎么犯蠢,怎么怎么拖后腿,大家伙儿是怎么怎么给东海王收拾烂摊子。
哇,那叫一个滔滔不绝,看得出来,骆校尉真的是忍很久了。
骆鸣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