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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生看来,应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话语掷地有声,说话人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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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向榆:姐会做饭,会打架,勉强还会读书。得意jpg 追小江江,手到擒来。

陆时微:呵呵,你在镜子里了。微笑jpg

烂柯人老(三)

国之将覆,大厦将倾,你待如何?

“如若至生死存亡之际,既是一国子民,岂能临阵背叛?”祝向榆过往没个正经,听江衍之说得愈来愈大逆不道,及时地出声打断。

“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在此境况下不适用吗?”他虽气势上就矮了一截,犹自嘴硬得很。

“生于我朝,便需得为一朝谋福祉。二公子,你这话课上说说也就罢了。”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严肃道:

“若真是国有危难,被旁的人听去了,必定先斩你一个阵前通敌之罪。”

眼见气氛剑拔弩张,僵持不下,先生立刻继续找寻到心爱的学生问:“予淮,你有何观点?”

听得专注的江予淮仰头看了看她,不假思索地回答:“自幼先生教导我们当以天下为己任,那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他少见的没有就着辩题滔滔不绝,反而极为肯定地说:“学生以为,向榆说得便很有道理。”

同窗:合着是双向奔赴?小向的诚心亦是感天动地啊。

新春将至,城中有游园灯会。

扶风郡家家户户门外点着灯火,街上光华璀璨,千盏明灯如火树银花般绽开。

有热闹,祝向榆自然是要凑的,紧赶慢赶地做完了功课,就拉着沉迷于温习功课的江予淮出门赏灯。

她没走几步,就看中一只高悬的精美鱼灯。然而摊主性有怪癖,不为钱财所动,只摆出一盘残局,冷冷道:“破了棋局,再来与我换灯。”

这棋盘色泽剔透,棋子莹润如玉,大约是用极好的玉石打造而成的,不似寻常的小物件。至于摆在案上的残局,看着杂乱无章,毫无头绪。

她有心无力,怀揣侥幸心想再问问身边人,他却也是蹙着眉观看,不像有法子。

“这位公子,你不下的话,且让我试试。可别怪我横刀夺爱啊。”一个华服青年从后方挤进来,瞧着自信得很。

她虽不精于下棋,但眼力好,看出这棋局难得很,不以为然地说:“我也觉得我眼光好,你先试试吧。”

那青年摇着扇子,抓起一把黑子,率先尝试着下起来。

她贴近江予淮,悄悄埋怨:“这么冷的天,他在扇什么?扇风情?”

江予淮闻言轻笑,依旧凝神观察着棋局的走势,看了许久,松了一口气道:“他赢不了。”

“他不行,还会有别的人行呀,摊主估计是不会卖给我们的。”她遗憾捏捏荷包里的银锭感叹道,钱财竟也会无用武之地。

他面色古怪地瞥她一眼,短促地说:“我行啊。”话虽短,但神情里满是抑制不住的骄傲,几乎是要脱口而出一句:夸我。

平日里她从没见过他下棋,在她的刻板印象里,棋艺高超的人,多半都是整日里对着棋盘钻研的心思深沉、老谋深算之人。

而江予淮的爱好多半都在于读书,自从和她熟稔后,额外多了几项吃喝玩乐的消遣。

青年很快败下阵来,他上前一步,在摊主诧异的目光里把棋盘恢复原样,修长的手指捻起黑子,不紧不慢地落下第一子。

之后是攻城略地,风卷残云地结束了棋局。

拎着手里的小鱼灯,祝向榆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信口问:“你怎么连下棋都这么厉害?”

他谦虚应答:“不算厉害。棋谱上看到过相似局面,都是背出来的。”

“两位公子请留步。”观局良久的青年追上来,寒暄道:“我叫郁良,这位公子棋艺妙绝,可否能再赐教一局?”

江予淮面露难色,向来不知脸面是什么的祝向榆轻飘飘地回绝:“今日不了,我们还要温书的。有缘再见吧,郁公子?”

二人一告辞,郁良就寒了脸色。

又漫无目的地兜了片刻,天色忽暗,毫无征兆地落下雪来。

她惊异地望着簌簌落下的雪点,又瞟了眼静静立在她身旁的人,兀自喜滋滋地笑起来。

“向榆,你笑什么?是冷了?”他不解地问。

“我是在想,如果你我是话本子里的人,我应当会说”话音拖得长长的,惹得他侧耳倾听,疑惑地追问:“会说什么?我猜不出来,我看过的几本都是你让我看的。”

她摸了摸披风上柔顺的毛,说:“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陆时微怔住,她也喜爱读话本,那是她贫乏岁月里唯一赖以解闷的小东西,顶好是听说书,因为她有许多字都不认识。

年少时她最不喜欢大雪纷飞的日子,是衣不蔽体的寒冷,是无人施舍的饥饿。

以至于之后日子好过了些,她还是没什么心思欣赏雪景。落在她眼里,是要买炭火、冬衣的银两,和唯美挂不上钩。

如今借着这个契机,倒是能心无旁骛,好好地赏一场大雪。

江予淮轻声念了一遍她说的话,抬手拂去她眉间的落雪,迟疑道:“此生漫长,一晌贪欢,已然很好了。”

他不敢说出那一点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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